城門早已築死,賊寇遲遲無法攻破城門,卻已死傷無數。


    或賊酋已知此點,便放棄撞木,反而一心以雲梯,攻入城牆之內,此刻,賊寇以雲梯不斷前進,足足數百數千架雲梯立與城牆之上,將士們長矛突刺,賊寇中矛掉落,卻是砸下一片,而後又有賊寇接上,待得賊寇紛紛舉與雲梯之周圍,禰衡便下令墜滾石,城牆之上本就運來不少之重物。


    此刻,此些重物便被守城將士與城牆之上丟下,卻是狠狠砸落與地,使得正在攀登之賊寇頭腦劇裂,血肉模糊,見得賊寇此等模樣,守城將士連番不斷,將手中重物連連拋去,卻是丟得賊寇潰不成軍,死傷極大,稍刻,禰衡曰:“止!”,將士們方才停止,而其弓弩手,拉弓再射!


    並非重物不足,卻是若如此連番丟下,卻會與城牆外堆成緩坡,若是如此,賊寇便可奔馳直上,禰衡斷然不做此等飲鴆止渴之事,而漸漸,箭矢卻有些不足,黃巾叛賊再次靠城,雲梯紛紛架起,便朝著城牆竄來,禰衡怒吼,一腳便將雲梯踹翻,而其從眾,卻是幾人合力,放將此等雲梯推開,雲梯倒地,半途之賊寇自然死傷慘重!


    自辰時至於申時,賊寇連連不絕,卻是賊寇換了一批賊寇攻城,十萬之眾,分作數十批,分次而攻城,而守城將士,卻未休息,身疲力竭,渾身全然傷痕,手也有些握不住兵器,禰衡此刻,也此些狼狽,渾身衣裳碎裂,麵孔之中也出現絲絲傷痕,而城外黃巾賊軍,卻似乎無窮無盡,殺之不盡!


    而又不畏生死,頭裹黃巾便瘋狂攻伐!甚者,拉著守城將士身投城外,同歸於盡!


    此些守城之將士,士氣低落,再無甚麽氣力,卻有些猶豫起來,待得賊寇再次攻伐,卻有數位士卒朝後躲去,禰衡眼神陰冷,若是教的此人開了頭,高唐失矣!禰衡猛地拔劍,一劍將麵前士卒梟首,士卒之首級滾落與城牆之外,禰衡曰:“守城者,待得事成,賞百金,賜田地,庇其妻子!後退者,誅!”


    傳令官即刻便於各城牆之外傳其言語:


    “少君有令,守城者獎,賞百金,賜田地,庇其妻子!後退者,誅!”


    “少君有令,守城者獎,賞百金,賜田地,庇其妻子!後退者,誅!”


    “少君有令,守城者獎,賞百金,賜田地,庇其妻子!後退者,誅!”


    禰衡知曉,對於士卒,與其講甚麽家國大德,不如許些好處,再以強力威脅,定叫其心服,士氣重振,士卒們爭先殺敵,卻是又殺得賊寇未敢抬頭,對於士卒而言,一為金,二為田,三為妻,子,禰衡之諾,此些將士焉有不服之禮?至於酉時,便已天黑,四處寂靜,張梁遠在營帳之內,來迴走動不止。


    今日攻城數個時辰,士卒身疲力竭,隻是那些守城士卒,也不知為何,竟抵擋至今,目前便已天黑,是否撤軍再攻?張梁心裏卻是來迴思量,卻聞一將帥猛地進營帳,撲倒與地,泣聲言語道:“地公將軍,不可再伐,吾部近三千兒郎死傷,再無戰力,而士卒們身疲力竭,不可硬攻!”


    “賊軍之數,何其少也,吾等疲乏,彼不同乎?其之士卒,將盡也!點火,夜攻!”張梁繼而下令。


    黃巾賊寇四處點火,黑夜與燈火之下,猶如白晝,而守城士卒再無戰力,黃巾賊寇不斷湧入城牆之上,禰衡八百門客,卻是分散與三麵城牆之上,待得賊軍殺與城牆之上,各自手持刀劍,便殺了過去,與城牆之上,此些力竭之卒何以抗禰衡之鷹犬,卻是被殺得丟甲擲旗,紛紛逃散,片刻之間,城牆之上便堆滿血肉。


    城外,更是屍橫遍野,殘肢斷體,成千上萬之死屍卻是堆滿了整個城外,此些屍體形成緩坡,眾多賊寇便踩踏此些同澤屍體便可登上城牆,並未有雲梯之憂愁,隻是不知賊酋,當苦當樂?禰衡看著此等情況,卻是轉身看向陳宮,陳宮手持長劍,鮮血淋漓,其點點頭,便朝著將士下令。


    頓時,數位將士手持大鍋,鍋內卻是些火油,將士們又丟些木塊幹草之列,用以擊敵,隻見得火油潑去,眾賊寇嚎叫不已,疼痛難當,此時,各城牆之上,卻是有將士擲與火炬,頓時,整個城外便燃燒起熊熊火焰,烈火滔天,卻是燒的登城賊寇紛紛慘叫,不斷後退,而屍體又與火焰之中燒灼起來。


    其味之惡臭,卻是使得將士們幾乎倒下,而賊寇更是不堪,城外一道熊熊火焰,卻是使得諸賊寇難以接近,而城牆之上,將士們又不斷以木草投之,使得火焰更甚!禰衡望此熊火,卻是沉默著,城外,賊寇們望著那熊熊烈火,屍油四溢,卻是掩麵捂鼻,紛紛後退,而張梁,卻與營帳之內,遙望高唐。


    看了看麾下將士,能戰者,十不足五,各個身疲力竭,也無初時之狂熱,其數十萬之從眾,能戰者未有三萬計,而今日之戰,卻耗損一萬之餘,若繼而如此,縱然攻入青州,也無力占據,樂安,東萊,長廣,濟南諸郡之士卒便可將己連番攻破,而與青州之內,太平信徒又甚少,縱補充兵力,也絕非易事。


    從諸多之處思慮,張梁亦決退兵為上,對方背靠大河,援軍源源不絕,而冀州之主力卻戰盧植與廣陽,不可輕而退之,早日聽聞,朱儁領兵南下,當害人甚矣,青州之內,除卻朱儁,何人之士卒可有此等戰力,張梁心裏暗罵,卻又無奈,朱儁不愧良將,城內賊軍分明不足萬,卻硬生生抵得十萬之眾無以度河!


    若有朝一日,事成,定斬朱儁狗頭!


    張梁暗自想著,卻是留下營帳,暗地裏帶兵後撤。


    禰衡坐與城頭,吃著些肉食,此刻哪裏還有半點翩翩君子之容,渾身髒亂無比,麵孔皆血痕,諸多將士也是如此,皆沉默不語,城牆之上,一片寂靜,諸將士勞累至極,卻無人敢眠,火焰早已消失,不知賊寇何時再攻伐,此些將士,遍有些絕望,對明日之戰事,卻是不懷希望。


    此時,忽聞遠處,太史慈高聲唱道: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日無衣~~與子同澤~~”


    “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日無衣~~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太史慈高歌起來,將士們愣愣聽著,稍刻,卻是同而高歌,縱禰衡亦應聲和之,頓時,聲愈烈,氣愈壯!原先低落士氣,卻是不由得便升了起來,禰衡看著士卒高歌,卻是抬頭,笑而言語道:“公台,不知今日之功,可能記與史冊?”,陳宮亦笑,曰:“當可記,時禰公,親率門客八百,赴高唐,夜襲之,賊寇驚,次日攻城,伐一日,城不破,賊退。”


    “哈哈哈~~公台當有太史公之才也,若日後稱公封侯,當以公台為書記室!”


    “不知吾等可能修傳?”紀靈笑而言語道。


    “少君可入名臣傳,汝,或可入酷吏傳!”氏儀嘲笑道。


    “非也,當以戰死之身,與少君傳中一筆略過!”太史慈急忙言語道。


    “哈哈哈~~~”,眾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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