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曉能力可以通過學習鍛煉提升之後,禰衡便沒有放過任何一天的休息時間,幾乎每日每夜裏,都是如此之用功,若是後世,他定然不會如此之拚命,隻是想起日後刀劍加身之結局,禰衡便不由得勤奮起來,而少君好學的名聲也不斷在青州徐州之內傳播,傳播最快的卻不是這個。


    不知何時起,各地之士子都“無意”,看到了那份據說是禰衡上交天子得知的《陳情表》,看到其表之名士,無比為禰衡之孝而感歎,而此《陳情表》還在朝著周圍不斷的傳播,不少世家豪族也感受到了這股不一樣的傳播速度,不過,他們並未有阻擋,反而是助其傳播,雖然世家之中各自也懷有矛盾。


    但是在如今宦官當權之日,世家還無比之團結,何況之前禰衡之前幾乎要宰殺了黃門的事情也讓諸多世家子拍手而歡喜,因此,不足一月的時間,《陳情表》卻已擴散至天下諸多地區,唯獨如燕,蜀,揚,涼等地未曾知曉,而其餘州郡士子無比陳讚禰家少子,臨沂之內,便被諸多前來拜訪之士子所占滿。


    而雒陽之內,韓浩風塵仆仆的趕到了新進太尉楊賜公府邸之中,敲了敲門,很快,便有奴仆將韓浩引進宅院之內,韓浩有些不以為然的看了看周圍,這太尉之府邸,與禰家府邸想必,也未有甚麽奢華出眾之處,楊賜與黃琬正在書房之內敘話,聽聞禰衡之使者趕到,自然是立刻召見。


    韓浩拜見兩人,將禰衡之書信遞送。


    楊賜與黃琬認真讀完,便笑了起來,連聲讚歎,若是此舉可成,黃琬複官有望也!


    而韓浩卻沒有多停留,便與城內找到了一處宅院,敲了許久的門。


    “額,你找哪個?”一個醉醺醺的黑矮漢子出門問道,韓浩一愣,心裏卻是有些不喜,還是拱手言語道:“在下乃青州禰衡之門客,攜吾家少君之書信,拜見議郎曹君。”,那人一愣,搖了搖頭,便伸出手將書信要接過,韓浩卻是連忙躲開。


    “這書信,乃是交與議郎曹君的,隻能親手遞交,其他人不可奪取!”


    “額,我便是曹操!”那醉漢說著,一把奪過書信,看了片刻,便笑了起來,朝著屋內叫道:“公路!快出來!那個險些射殺了汝的小子送來了書信!”


    韓浩瞪大眼睛,卻是不知此是何等情況,曹操似乎這才看到韓浩,他點頭言語道:“衡郎拜托之事,定然完成,客人請迴!”,便直接關上了門,韓浩無奈,立刻又朝著臨沂歸返,而此刻,在曹家府邸之中,一群醉漢卻是笑得不可開交,曹操看著周圍幾人言語道:“此子卻是有大才的,可惜未能一見,可見公路昔日所言屬實也!”


    袁術此刻也是散了頭發,正在舞劍,聽聞此言,笑著言語道:“早便知曉,那小子不是個善相處的,哈哈哈,那些狗太監卻是要倒大黴了!”,聽到這話,另一邊的袁紹卻有些憤怒的未曾答話,他並不是為袁術或者禰衡而憤怒,而是為閹豎,不久之前,閹豎便購來一犬,使其戴冠穿衣,與廟堂之中,朝著天子行禮拜見。


    天子笑而曰:“好一個狗官!”


    這卻是辱的諸多臣子敢怒不敢言,而此些臣子之中,自然是包括袁紹那幾位長輩,長輩受辱之時,袁紹險些佩劍殺進了廟堂,還好有曹操等人將其攔住,他目前隱約成為雒陽諸多士子之首,而袁術也收攏了雒陽遊俠,袁家雙子,在雒陽之內風頭可謂是無二,聽到袁術談及狗太監,袁紹因而怒之。


    “兄長不可惱怒,待得時機到來!必殺得此些閹豎雞犬不留!”袁術狠狠的言語道。


    而在此刻,未央宮之內,一位小太監卻在天子麵前哭訴著。


    “奴險些見不到陛下,嗚嗚,那小子就是個渾人,持劍殺來,若不是奴手腳伶俐,隻怕被其一劍殺死!陛下,為奴做主啊!”小黃門正在天子劉宏麵前哭訴著,天子皺著眉頭,渾身都因憤怒而顫抖起來,好個小子,竟敢如此蔑視漢家天子之掩麵,明日朝議之中,定然讓你死無全屍!


    劉宏心裏罵著,卻是喚來了幾位閹豎黨派之中的領袖人物,又吩咐了些事情。


    次日,朝議。


    天子坐與正上,而群臣皆脫鞋去劍,緩緩進入宮廷,以文武而分與兩側,朝著天子拜禮,又有宮廷羽林與周圍,與強大防備下,蠅且不得入殿!


    “陛下,臣奏告青州臨沂禰家小子衡,其不顧父君之掩麵,行兇天使,陛下可治其不孝之罪!”


    大鴻臚曹嵩立刻上前說道。


    這曹嵩乃是堅定的閹豎派,別看張讓等人受到天子多大之恩寵,在朝議之中,他們卻連上朝之資格都未曾擁有,若是敢談政事,隻怕那幾個老司徒太尉立刻就拔劍將他們擊殺,要知曉,在座不少人便有佩劍入殿之資格,很不幸的,楊賜便是其中之一,若是使得其惱怒,拔劍殺人未必不可。


    後世之明朝,朝議之中便有不少名臣鬥毆乃至群起搏鬥,那批被閹割之士子尚敢如此,何況熱血的漢家名士?與後世重文輕武不同,這個時代尚武,名臣都是帶兵打仗過來的,誰沒有一身血性?當然,曹嵩這位花錢買來的大鴻臚例外。


    曹嵩剛剛說完,尚未下來,在下列位置便有一人上前,那人麵色黝黑,又有些矮小,正是曹嵩之子新進議郎曹操,其言語道:“陛下,臣操奏告黃門侍郎欺君之罪!奏告大鴻臚結黨之罪!”


    此話一出,群臣嘩然,子告父?這是何等的不孝,在以孝治國的漢朝,曹操此舉無疑與自斷活路,隻怕天子一怒之下便會將曹操庭杖打死!


    劉宏卻是一愣,有些好奇的問道:“曹操?汝不是大鴻臚之子麽?何以告之生父?”


    “與家中,吾乃大鴻臚之子,與廟堂之中,吾乃天子之臣也,君父,君與上也,父所舉不利於君,身為君之臣,當奏告也!”曹操毫無懼色,大聲言語道。


    “哈哈哈,不錯,議郎可言之,何以奏高此二人?”劉宏笑了起來,曹操之祖父曹騰,便是一直貼身照顧劉宏的大太監,劉宏對於曹操還是甚有好感,並未有怪罪,也想聽曹操所言。


    “吾與雒陽內聽聞,禰衡生母病重,因而不能前往雒陽,又書表一份,上達天子,今日且看,天子並未知曉書表之事,因而告黃門私藏書表,哄騙天子之罪,而禰衡此舉得罪黃門,大鴻臚如此奏告禰衡,無疑是結黨之舉,因而奏告!”曹操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說道。


    曹嵩卻是臉色大變,朝著曹操言語道:“豎子,胡說甚麽,還不退下!”


    “汝二人可退下!”劉宏皺著眉頭說道,心裏卻是怒火熊熊,身為天子,最恨便是欺騙,他也知曉禰衡之地位,那可是世家子弟之中最為出色之人,宦官恨他,這是很自然的,劉宏不喜世家,可是也不必鏟除,他還要依靠世家來治理家國,宦官隻是他用來壓製世家的手段,未曾想,連宦官都敢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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