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四年,注定是個動蕩的一年。


    若是曹節的死亡並不足以引起動蕩,而張奐的逝世卻是證實了大漢棟梁的倒塌,即使很快便有楊袁之流接替其位,成為新一代朝中群臣之首,論威望才能都是無法與皇甫規張奐李膺等人相媲美,而曹節之位,也早有張讓之輩接替,成為新一代被士子所噴擊之對象。


    當張公逝世的消息傳與九州,名士士子緘默,舉國上下,悲慟不已,聚賢樓自然當停歇,悲慟而不得聚,何公也是告別而退,據聞,縱然孔融此等放蕩不羈之士,同與院內禁飲,禁飲數月,整個臨沂又返迴之前的寧靜,一時間,禰衡也未有甚麽事可忙碌,因而與宅內習書,國淵也不時前來考察,此段時間,倒是成了禰衡最為安心習書的歲月。


    主習律法,包括《漢律》以及《雜章》,其餘時刻,或是讀兵法,通經文,不知不覺之間,光合四年也至於年中,聚賢樓繼而開張,而有眾門客處事,禰衡倒也閑著,隻是下邳糜家始終未有迴應,就如淡忘了糜芳此人,或是料定其與禰家無災,倒是讓禰衡心思落空,索性便使糜芳前往張世平處協理諸事,禰衡可是知曉,這糜家二子,糜芳文才弱與其兄,而經商之能非其兄所能媲。


    糜芳也未有甚麽抗拒,期間多與禰衡相見,甚是恭敬。


    而在此期間,禰衡卻是又多了三星的一項能力—【熟知律法】,顯然,能力也是可以通過學習而得到,這讓禰衡感覺自己之發展空間更是巨大,便在讀書之餘,又與宅院內請教韓浩武藝,雖然禰衡在後世也未能知曉韓浩此人之名,但其武藝顯然讓禰衡信服,在此些日子裏,禰衡心裏也頗為疑惑,此些未曾被後世所熟知的人物尚有此等才華,卻是不知那些大名鼎鼎之人又有何等才華,當真近妖乎?


    與年終,東日,方有客上門。


    此日,早早便有一行人馬進入臨沂,臨沂之內民眾對此也是見慣,共有六七騎,為首者乃一長髯壯漢,攜長弓利劍,甚不平凡,前往至於禰家府前,為首者下馬,其餘眾者皆從,便有家奴上前,拱手相見,為首者笑著言語道:“可教府中少君知曉,有故友求見。”,家奴一聽,卻是有些迷糊,此等長髯壯漢,怎與自家少君稱友?


    家奴未有多言語,便迴府稟告大郎,大郎又迅速稟告禰衡,禰衡雖未想起自己有何故友,卻也吩咐大郎開門迎接,長髯壯漢進府內,大郎將隨從領去休歇,為首者便領入客宅之內,禰衡正坐與客房之內等候,來著入內,禰衡一愣,便立即起身言語道:“見過張太守,請入內!”,來人正是泰山郡太守張舉,一載之前,禰衡方才與其抓捕巨寇臧霸。


    張舉揮了揮手,笑著跪坐在了客座之上,禰衡也入座,他繼而言語道:“早已卸去太守之職,此刻便是要前往張溫處協治邊事。”,禰衡一愣,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張舉,張溫他也是知曉的,似乎是擔任甚麽中郎將,以一方太守而調任邊職,看來其職位也尚未定,莫非是因錯而調職?看出了禰衡之疑惑,張舉卻是笑了笑,言語道:“路過臨沂,便想起此地有一小友,前來打擾,還望少君勿怪。”


    “張君不必如此客氣,何談擾之,張君前來,衡喜。”禰衡對於張舉印象卻也不壞,此人因其出身而不被士所認同,也頗有微詞,卻也是欲一展才華包袱之人,比之空談名士,不知才高幾許,禰衡不管此些,縱然世家出身又如何,豈不知魏武之招賢令,相比世家子弟,曹操似乎更認同那些豪強寒門,畢竟如實來說,曹操也是如此,因其祖父(宦官)之緣由,多被世家子弟所嫌惡。


    “大郎,取些酒來!”禰衡知曉張舉喜酒,便朝著屋外招唿道,即有家奴乘酒食前來,與木案之上,禰衡與張舉共飲,張舉為邊境豪族,行事倒也豪爽,舉盞便飲,吃了酒,張舉便有些微醉,飲著酒,卻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看著禰衡言語道:“除族弟純,尚未有友願與吾同飲....”,他搖了搖頭,便站了起來,言語道:“此中緣由,倒要教少君知曉,蓋吾之太守位,乃十萬錢所得也!”


    禰衡這才恍然大悟,不過,在漢末,買官並非甚麽奇異之事,隻是若是張舉此般非世家之豪族買官,倒是易被時人所惡,張舉有些憤懣的言語道:“吾與純自小讀書習武,便是想為國出力,振興家族,卻遲遲未有名士肯為吾等之薦,隻得變賣家產,購得官職,為官數載,吾之治中,百姓安樂,賊寇如臧霸,具被鎮服,為何卻不得重用?”


    “那太尉許馘,司空張濟,猶如牲畜,當不查政績,多以閹豎子弟為地方大員,吾本為泰山太守,有功而無罪,卻調以漁陽為職,嗬嗬,漁陽與泰山豈可共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那張溫也不過買官而得職,蓋其世家之身,而青雲直上,其原賄賂曹長秋,因而有今日之位,為何無人提之?欺人太甚!”張舉越是言語,眼神便越是赤紅。


    禰衡一言不發,此人若是晚生十載,指不定便可大展宏圖,奈何,他也是無奈的搖搖頭,在這個屬於世家之時代,若非世家出身,想要立足與天下,何其難也,禰衡心想,若是自己未有穿越至於禰衡之身,而是一寒門白丁,隻怕終身不得誌,即使才能超群,也隻能與茅廬之內度過餘生,張舉晃了晃身子,方才再次坐了下來,麵色灰白,卻是未有再言語。


    漁陽乃是大漢偏遠之地,雖時有外侵,卻不掌兵權,隻怕此去卻再也不得升,與泰山郡自然不可共語,這就在後世,猶如將一位本是河北某市市長調任與甘寧等地作為市委書記,這其中之好壞,自然是輕易便能認清,而張溫此人,又常以世家子弟為重,隻怕,是瞧不起張舉這般豪族,禰衡與張舉便如此飲酒至深夜,方才歇息,張舉倒在臥榻之上,嘴裏卻依舊在喃喃著欺人太甚。


    至於此日,張舉早早便告辭離去,離去之時,又是那般豪爽的大笑,未有昨夜半分頹廢之意,其贈送禰衡與一利劍,禰衡謝過,而後,此人便朝著那幽冀之地赴職,如今,朝中大臣,皆為宦官之近,當屬使士子寒心,如那袁楊之流,身為名士之首,卻未敢言語,禰衡卻也是無言,隻是朝治之混亂,士子之不滿,讓禰衡愈發感受到,亂世將至。


    注1:張溫,曾受曹操祖父曹騰所提拔。


    注2:《後漢書》:張溫等雖有功勤名譽,然皆先輸貨財而後登公位,太尉段熲、司徒崔烈、太尉樊陵、司空張溫之徒,皆入錢上千萬下五百萬以買三公。


    注3:張舉,張純,因不受張溫重用,與中平四年造反,打敗官軍,擊潰公孫瓚,張舉自稱天子。


    ps:今晚通宵寫文,老羊白天課太多,也隻能晚上通宵來寫文了,還望兄弟們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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