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拂著幹裂的土地,健馬行馳與道路之上,甚至連馬蹄都會陷入土地幾許,如此之畫麵,卻是使得正在趕路的禰衡心裏有些沉重,卻不知這旱災何時能夠好些,若是接連如此,隻怕擁有大量土地的禰家也會受到極大的牽連,不過,好歹還有聚賢樓之收入,哪怕土地旱災甚重,倒也能夠維持。


    此刻,禰衡便是往臨沂之方向趕去,與來時不同,歸時卻是騎著高馬,身邊門客簇擁,而又有諸葛玄率領更卒跟隨其側,卻是以免泰山賊寇之奔襲,一路走來,卻也未曾遇到甚麽意外,隻怕望見這浩浩蕩蕩之人群,縱然泰山賊寇,也熄了奔襲之意圖,一路所見,卻盡為荒蕪之土地,人煙稀少,連炊煙都不曾見到幾許。


    禰衡無奈的歎息,對於此種災難,連日後之世都無法解決,亦有無數餓死道路之人,隻恐大漢在此間環境之內卻是堅持不了幾日了,來到泰山郡之疆界,將至於臨沂,諸葛玄方才停住了腳步,他拱手拜別道:“當送君與此,還望少君保重身軀,日後當有重見之時。”


    “多謝君之一路照看,衡日後當往再徐拜見!”兩人拜別完畢,諸葛玄便領著眾人離去,禰衡也便進入臨沂之內,臨沂之內,倒是能見到不少百姓正在天地之中勞作,見到騎著大馬之人,下意識便脫開,當發現其為少君之後,又連忙上前拜見,禰衡也是與其一一拜見,一路至於臨沂城門處。


    守護城門之更卒自然也都識得禰衡,頓時眾人行禮起來,禰衡尚未下馬,便騎馬對他們點了點頭,直接進入縣城之中,臨沂雖為小縣,卻是比之奉高要熱鬧了許多,時有商販來往不歇,至於禰府之前,禰衡卻是尚未直接進入禰府,下馬之後,朝著聚賢樓內走了過去,走進樓內,便有小廝迎接。


    禰衡倒從未見過此子,隻怕是自己離開之間請來之人,小廝卻未曾認出禰衡,笑著言語道:“拜見諸君,君可是欲訂廂房聚友或是大廳處敘話?”,禰衡愣了一下,朝著身後韓浩笑了笑,看著小廝言語道:“不知其價錢幾何?”


    “請君隨我至...”小廝領著禰衡來到了大廳之側,卻見到其掛一甚大之木匾,上書寫著“廂房時辰百錢,酒水百錢,賞樂雙百.....”,近似與後世之價格表,然而,最為心驚的卻是那書法,龍飛鳳舞,極具氣勢,使人震撼,禰衡觀摩著那書法,卻暗自心驚,這萬不是張世平之流所能寫出的,莫非臨沂之中來了甚麽人才?


    禰衡連忙問道:“此乃何人之手筆?”,那小廝好似早便猜到禰衡會有此問,洋洋得意的問道:“此乃孔聖二十世孫,北海孔侍禦之手筆也,如今孔侍禦尚在府內飲酒聚友!”,禰衡苦笑,原是孔融之手筆,孔融此人,唯愛飲酒聚友,在辭去官銜,成為鄉野白丁之後,更是毫無顧忌,真不知日後是怎麽坐上北海相此位的。


    在後世之時,他看到影視之內的孔融,也常不屑,常以為此人便是舉起一夥隻會吟詩作樂之文士,不處政事,可漢代卻根本就沒有甚麽隻會吟詩作樂之文士,此時代之士子,乃時代之精英,曹操便以此為傲,常曰:天下豪傑,皆入吾手也,孔融所結交之士子,大凡為國淵管寧禰衡之般名士,此些人豈是腐儒之屬?


    禰衡之聚賢樓,不了孔融卻是成了最大之主顧,禰衡也有些無奈,便不再理會小廝,便朝著大廳走了過去,往至於,孔融正與無數士子氣憤填膺的敘述著甚麽,見到禰衡前來,眼前忽亮,瞬間站了起來,有些搖擺不定的走到了禰衡麵前,拉住禰衡之手,言語道:“吾等之少君歸亦,當不愁酒錢也!”


    在此時代,牽手並非不合禮儀之舉動,此乃最為親密之舉動,若上位者表示親近,也大凡牽手,或是同寢共榻,若是學後世小說之中那主角一般甩開對方之手,再以驚恐或是鄙夷之目光望向對方,隻怕對方會立刻與你絕交,甚至烈者當自殺以表其身潔,禰衡便任由孔融拉著,坐在上席之列。


    眾士子也紛紛行禮拜見,此些士子具為青州之士,自然不會似兗州之士那般自取其辱,孔融又問起兗州之事,禰衡一一講起,聽聞兗州之士如此之為難,眾多士子麵色不悅,紛紛謾罵,而又聽聞眾多兗州士子被禰衡所反辱,羞愧難當之後,又笑了起來,最先放聲笑者便是孔融,他舉起酒杯,說道:“當浮三大白!”


    禰衡也陪著少酌了兩杯,便不再飲酒,借以老母未曾拜見,便離開了此處,或許家有老母乃是漢朝最為強硬的借口,用此借口,連天子也不敢強留,若後來那陳情表,便以家中祖母無人伺奉之名拒絕天子之征召,也尚未給自己惹來甚麽殺身之禍,迴到了府邸之內,大郎麵露喜色,與禰衡拜見。


    隨後便進入了府邸之中,張氏正與阿苓與宅院之內敘話,禰衡便直接走了進來,見到禰衡前來,尚未更換正衣的阿苓連忙站了起來,臉色羞紅的朝著禰衡見禮,隨後便衝進了內寢之中,禰衡下意識看了看阿苓所露出那雪白色的肌膚,又立刻轉移視線,張氏伸手抱住了禰衡,無論禰衡在天下間名望幾何,與內府之中依舊為己子,看著張氏淚眼朦朧,禰衡卻是笑了笑,言語道:“阿母何以如何,衡已歸亦。”


    張氏擦了擦眼淚,敘話也有些哽咽,她撫摸著禰衡臉上傷痕,有些悲涼的言語道:“歸來便好,歸來便好,此些時日,夜裏常夢見汝父,唯恐汝出了甚麽差錯,若汝父尚在,汝也不必年幼而轉經周折....”,說著說著,便又哭了起來,禰衡好生安慰了許久,又說些泰山郡之趣事與張氏所聽。


    到了夜間,禰衡方才從內府離去,來到了寢室之內,屋外早有人等候,來人卻是張世平與大郎,兩人互視之目光都有些不善,不過這對於禰衡來說也不算是壞事,若是兩人關係頗為良好,勾連起來,相反才是禰衡之災難,畢竟張世平更是禰衡之舅父,與名義上便占據優勢,別看張世平依為有罪之人,此等從犯,隻怕來年天子與歲大赦之後,便成無罪之人了。


    “正平,此些日子以來,聚賢樓之人手逐漸不夠用,卻是想召集些禰府之中奴仆前來使用...卻有此奴欺人太甚,未曾應之!!”張世平上來便有些憤怒的指著大郎說道,大郎臉色如常,言語道:“禰家奴仆,唯有少君可調動,就連主母也不可,汝又何人,何以調之?若是禰家之中內出了甚麽事情,汝可擔當得起?”


    “汝不過一介家奴!何以如此之猖狂?!”


    “嗬嗬,吾乃少君之奴,又不為汝之家奴,何談猖狂?”


    兩人在禰衡麵前便吵了起來,張世平氣急敗壞,險些便上前動手,而大郎也絲毫不懼,禰衡有些漠然的看了看他們,言語道:“禰家之事,尚且由不得爾等自作主張,也不必為此爭吵,吾自有決議,爾等可退,明日再前來敘話,今卻是有些疲乏了。”,等到禰衡說完,大郎恭恭敬敬的行禮,隨後退下,而張世平卻有些麵色不悅的冷哼了一聲,離開了寢內。


    禰衡雙眼逐漸變得不善。


    ps:看到有兄弟讓老羊盡量寫真實點,老羊雖然盡量偏向與正史,寫得卻依舊是小說,有些地方仍然需要編撰,老羊專業是曆史,但是也隻是學生而已,並沒有達到曆史學家的水平,做不到給大家完全複原大漢世界,隻能勉強行之,不過很多都是史書所能找到依據的,比如袁術與那個人的好友關係,比如諸葛玄日後會被袁術安排太守之位,孔融辭官,太守郡丞等高級官吏都是按照史書來查閱的,低級官吏老羊也查不到資料,隻能編撰,希望大家不要把任何書當成真的,史書都分不出對錯,何況是小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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