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嫣主仆沒想到的是蘇妙嫣找江偉言談話的事情早就有人告訴二姨娘了,而且幾乎是將兩人的對話原話複述了一遍。


    秀萍早就氣得渾身發抖了,等那過來報信的丫鬟一走,便憤憤不平的說道:“姨娘,二小姐怎麽能這麽說您呢,您可是她的母親,二小姐真是真是……太過分了!”


    秀萍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個太過分來,不是她想不出更過分的詞語,而是她的身份不適合,縱然她對蘇妙嫣的行為感到無比憤怒,但是她隻是一個下人,而且還是在蘇妙嫣的生母二姨娘麵前,有什麽話也隻能先憋著。


    秀萍以為二姨娘也會很生氣,哪知姨娘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她怕是早就沒把我當成是母親了。”說不心寒是假的,隻是這些早在她迴安台縣之前就做好了準備,所以她的反應才沒有秀萍那麽大。


    二姨娘的平靜似乎是感染到秀萍了,秀萍也漸漸冷靜下來,隻是臉上還帶著幾絲怒氣,顯示著她的不忿。


    其實蘇妙嫣一開始就錯了,二姨娘能在安台縣叱吒這麽多年,沒有幾個信得過的心腹顯然是不可能的,這次廖芝雲雖然換了不少人來監視著二姨娘和蘇妙嫣,但是那些人也隻能在關鍵的位置,畢竟安台縣那麽大一個宅子,需要的人也不少,廖芝雲不可能全給換成她的人。


    這樣就給了二姨娘空子可鑽,二姨娘自從迴了安台縣,就開始聯係她之前留下的人手,不過有的人已經離府了,有的人去了莊子上,隻剩下少數幾個人還在府裏,而且是做一些灑掃一類的雜活兒。


    二姨娘也就沒有冒然讓她們做什麽,免得被廖芝雲的人察覺,反而留不住這些人。


    二姨娘因為之前的一些原因也沒把這事告訴蘇妙嫣,就讓蘇妙嫣誤以為二姨娘在這府裏什麽也沒剩了,甚至對二姨娘頗為怨憤,將在別處所受的怒氣都怪在了二姨娘身上。這讓二姨娘心裏對蘇妙嫣更加失望。


    若是蘇妙嫣平時對二姨娘的事情多關注一些,怕是都不會像現在這般以為二姨娘是個無用之人。


    二姨娘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既然嫣兒嫌棄我這個姨娘給她丟人了,那以後我這裏的東西她還是別動了,免得讓她蒙羞。”


    秀萍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藥膏,說道:“姨娘,那這藥還給二小姐送過去嗎?”


    二姨娘淡淡的說道:“不送了,別浪費了表哥的一番心意,你拿去用吧,省的臉上留疤了。”


    秀萍連忙擺手拒絕道:“使不得使不得,這麽珍貴的藥怎麽能給奴婢用呢,還是姨娘您留著吧。”


    二姨娘將藥塞給秀萍,然後說道:“不過是一瓶藥而以,讓你用你就用,隻要你以後跟我一條心,有的是好東西在後麵等著你。”


    二姨娘開始不動聲色的收買著秀萍的心,若是秀萍之前沒有經曆過被二姨娘冷落,被平嬤嬤和秀琴打壓,以至於連她弟弟的藥錢都沒有,說不定此時真的會被二姨娘這番舉動給收買了,可惜她從決定效忠蘇妙安的那一刻起就沒想過要迴頭。


    秀萍裝作十分感動的收下膏藥,然後又狀似為難的說道:“姨娘,要是二小姐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呀?這藥可是表舅老爺給二小姐的。”


    二姨娘輕嗤一聲,說道:“她現在怕是也不屑於用表哥送來的東西。”


    其實關於蘇妙嫣說的那些流言,二姨娘早就有所耳聞,因為隻是少數幾個下人之間流傳,而且都是些無稽之談,二姨娘也就沒有搭理這事,並且每次她跟江偉言的見麵,都有廖芝雲的人在場,說的幾乎都是關於蘇妙嫣臉的事情,所以流言也就逐漸淡了,沒想到今日蘇妙嫣會直接找到江偉言把這事挑明,這簡直狠狠扇了二姨娘一耳光。


    不過這樣也好,讓她徹底斷了對這個女兒的幻想,二姨娘暗暗想著。


    二姨娘想了想,對秀萍說道:“給我準備筆墨,我要給表哥寫封信,嫣兒不懂事冒犯了他,我不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秀萍應了一聲,便下去準備了,等二姨娘寫好信,秀萍才從後門出去將信送到了江偉言暫住的別院,然後趁此機會去了格子鋪將最新的消息遞給了蘇妙安。


    另一邊,菊姨娘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後才悠悠轉醒,見菊姨娘醒來,小芙是高興的不得了,連忙上前倒了杯溫水給二姨娘,然後說道:“姨娘,您總算是醒了,要不是薛大夫來看過說您沒有大問題,奴婢都快要急死了。”


    菊姨娘喝了大半杯溫水,才說道:“孩子呢,快抱來我看看。”


    小芙笑著說道:“姨娘您別急,四小姐沒事,奶娘現在在隔壁給四小姐喂奶呢,一會兒奴婢便把四小姐抱來,奴婢先伺候姨娘您吃點東西吧,您都一天多沒吃東西了。”


    菊姨娘點點頭,她現在也覺得肚子裏空空的。


    不一會兒,小芙便端了吃食上來,一碗雞絲粥,還有一盅烏雞湯,幾碟清淡的小菜,小芙伺候菊姨娘簡單的梳洗過後菊姨娘便開始用膳。


    等菊姨娘用晚膳,小芙便讓丫鬟把東西收下去,菊姨娘笑著看著小芙說道:“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小芙愣了一下,然後便把菊姨娘生產時大出血的事情說了出來,她怕菊姨娘傷心,又連忙說道:“姨娘這事已經過去了,您不用擔心的,多虧了薛大夫,您跟四小姐都平安無事,夫人現在已經在徹查此事了,想來……”說到這裏小芙連忙捂住嘴巴,怎麽把這話給說了,夫人先前才派人來交代她,讓她先不要告訴菊姨娘,免得菊姨娘多想,等菊姨娘坐完月子再告訴她的。


    小芙有些懊惱的拍了拍頭,心裏暗罵到她這個豬腦袋,要是影響到菊姨娘那她的罪過就大了。


    菊姨娘看著小芙說道:“你仔細把這事給我說一遍,不許瞞我!”菊姨娘現在也迴過味來了,她之前在生產的時候那一股一股的熱流不是羊水,而是血,先前在產房的時候她痛的麻木了,那時候根本沒想那麽多,現在迴想起來那濃厚的血腥味便是最好證明。


    小芙縮了縮腦袋,進行了一陣天人交戰之後,小芙還是選擇把事情老老實實的告訴了菊姨娘。


    聽完小芙的話,菊姨娘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也就是說我現在除了四小姐不可能再有其他孩子了是吧?”


    看著菊姨娘平靜的麵容,小芙心裏惴惴的,她安慰道:“姨娘,這隻是薛大夫說的,等您出了月子,再去看看其他的大夫,說不定有其他的結果。”


    菊姨娘輕笑一聲,搖搖頭,說道:“薛大夫的醫術不差,你覺得他斷定的事情能有多大的轉機?再說了不能生對我來說不一定是壞事,至少我礙不著某些人的路了。


    小芙,你剛才說我中那藥至少得在生產前五六個月,而且得是連續好幾天下藥是嗎?”


    小芙點點頭,說道:“薛大夫是這麽說的。”


    菊姨娘應了一聲,說道:“那就應該沒錯,你還記不記得過年之前婉姨娘老是來偏院找我說話的事情,而且還是一來就是來一整天,當時我們還不知道婉姨娘來是為了什麽,現在想起來不是一切都明了了嗎?”


    小芙聞言也是恍然大悟,然後憤憤不平的說道:“婉姨娘真是太惡毒了,奴婢這就告訴夫人去,讓夫人把婉姨娘抓起來,看這次婉姨娘還怎麽狡辯。”


    菊姨娘阻止了小芙,說道:“不要衝動,這都是我們的猜測,並沒有證據,到時候婉姨娘一句輕飄飄的誣陷,反而讓我們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菊姨娘想了想,對小芙說道:“你去把夫人叫來,我有些事情要給夫人商量一下。”


    小芙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小芙剛走沒多久,奶娘便把四小姐給抱過來了,菊姨娘見到孩子臉上立馬揚起笑容,她接過奶娘懷裏的孩子,親了親孩子的臉頰,說道:“姐兒,姨娘的姐兒。”


    奶娘站在一邊笑著說道:“四小姐可壯實了,小胳膊小腿兒比一般的孩子要有力的多,姨娘您就放心吧。”


    菊姨娘點點頭,看著奶娘說道:“好好照顧四小姐,做好了有賞,否則就等著被賣發吧。”奶娘進府也是簽了賣身契的,而且還是死契,所以菊姨娘這話算是抓到奶娘的命脈了。


    奶娘連忙跪下給菊姨娘保證道:“姨娘您放心,奴婢肯定會照顧好四小姐的。”


    菊姨娘點點頭,讓奶娘起身,然後又說道:“你好好照顧四小姐,我不會虧待你的,等四小姐大些了,我就求夫人把賣身契還給你,到時候你是去是留都可以。”


    奶娘眼睛亮了亮,說道:“姨娘您放心,奴婢肯定會把四小姐當成是親女兒來疼的。”


    菊姨娘逗弄了四小姐一會兒,便讓奶娘把四小姐抱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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