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的話讓屋裏的好些人臉色大變,餘嬤嬤不過是一個奴才怎麽能擁有房產呢,根據律法像餘嬤嬤這樣賣了身的仆人是賤籍,不能擁有自己的私產,仆人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主子的。


    餘嬤嬤一個奴婢哪來的銀錢買房子,這一棟房子少說的百八十兩吧,這麽一想屋裏眾人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


    蘇國興當然是猜到餘嬤嬤的銀子是從哪來的了,他直勾勾的看著春蘭說道:“這話你說的是真的?餘嬤嬤真的有一座宅子?”


    春蘭點點頭,說道:“奴婢在府衙查到的房契備案上寫得就是餘嬤嬤的名字,而且奴婢還打聽到餘嬤嬤還買了人在院子裏伺候她,想必這點平嬤嬤應該比奴婢要清楚,畢竟平嬤嬤可是親自進過餘嬤嬤的宅子。對了,餘嬤嬤的宅子就在安平巷,老爺要是不信,奴婢可以親自帶老爺您前去看看。”


    平嬤嬤和二姨娘聽到春蘭的話的時候,心裏那種不安的預感就越發的擴大了。蘇國興將目光轉向平嬤嬤說道:“春蘭的話可是真的?”


    平嬤嬤心思一轉,連忙迴道:“迴老爺,奴婢不知道那是餘嬤嬤的宅子,餘嬤嬤隻是告訴奴婢那是她一個親戚的宅子,那宅子裏確實有幾個下人在伺候。”


    蘇國興“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說道:“簡直反了天了!管家你現在馬上帶人去把餘嬤嬤那個賤婢帶過來,再去府衙查查春蘭說的是否屬實。”


    等管家走了,蘇妙安淡淡的說道:“父親,餘嬤嬤的事情要等管家迴來才會有結果,現在是不是可以先把二姨娘的事情解決了,還是父親覺得餘嬤嬤這事可以轉移我們的注意力,說起來平嬤嬤跟餘嬤嬤的關係也是匪淺呀,要不然餘嬤嬤也不會讓平嬤嬤去她宅子裏,這背後二姨娘有沒有參與誰也說不清楚,都現在這樣了父親是打算繼續護著二姨娘嗎?”


    蘇妙嫣陰狠的瞪了蘇妙安一眼,頻頻朝著門口看去,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蘇國興沉默了一會兒,就在蘇妙安以為他會接著護著二姨娘的時候,蘇國興突然說道:“你們想要怎麽樣?”


    蘇妙安一懵,蘇國興這是突然轉性了?她往蘇元嘉身邊靠了靠,小聲說道:“大哥,父親這是被餘嬤嬤給刺激到了嗎?怎麽突然鬆口了?”


    蘇元嘉捏了捏蘇妙安的小手,示意她注意點,然後看著蘇國興說道:“父親說笑了,我們不想怎麽樣?我跟安兒隻是想知道娘親當年到底是病死的還是被人害死的,畢竟為人子女總不能連這些都不知道,讓娘親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吧。”


    蘇妙安連忙點著頭說道:“就是就是,羅大夫把你剛才沒說完的話說清楚,你現在不說等舅舅來了,哼哼,你總會說的。”


    羅大夫咽了咽口水,他對黃家舅舅還是知道一些的,特別是知道黃家舅舅是個混不吝的人,他為難的看向蘇國興,他是真的不想跟黃家舅舅對上呀,當年就有傳聞黃家舅舅打過蘇縣令,他一個大夫哪敢跟黃家舅舅對上呀?


    蘇國興聽到蘇妙安的話臉又黑了黑,他這個女兒簡直是來討債的。


    二姨娘見蘇國興鬆了口,心裏急得不行,當年眼看黃婧荷就要不行了,偏偏換了個大夫來給黃婧荷把脈,也就是現在的羅大夫,不知羅大夫給蘇國興說了什麽,蘇國興對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整整冷落了她一個月,也是從那個時候起,蘇何氏對她是越發的厭惡了,所以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蘇國興到底知道不知道黃婧荷的死跟她有關係。


    若是不知道,那蘇國興剛才又為何要阻止羅大夫說下去,若是知道,那蘇國興又怎麽不處罰她,反而還幫她瞞著,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二姨娘心一橫,反正蘇國興開始幫她瞞著肯定是有原因的,現在是被蘇妙安和蘇元嘉兄妹兩逼得沒有辦法才鬆口的,若是能給蘇國興時間緩緩,這事說不定就這麽過去了,這麽一想,二姨娘狠狠往自己大腿上一掐,“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啊!姨娘,你怎麽了?”蘇妙嫣尖叫一聲,連忙上前抱著二姨娘,看著二姨娘慘白慘白冒著冷汗的臉,蘇妙嫣著急的眼眶都紅了,帶著哭腔說道:“羅大夫你快來給我姨娘看看,我姨娘這是怎麽了?”


    蘇妙安在一邊撇撇嘴,二姨娘這八成就是裝暈,反正以前電視上那些個宮鬥劇不都是這麽演的嗎?這些宅子裏的女人一遇到什麽事情,第一個選擇就是裝暈。


    蘇妙安撇撇嘴,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二姨娘身上,走在桌子旁邊,端起桌上丫鬟才倒出來不久的茶水,走到二姨娘身邊,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全倒在二姨娘的臉上。


    那茶水才剛倒出來沒多久,還比較燙,蘇妙安剛倒下去二姨娘的臉就被燙紅了,二姨娘尖叫一聲從蘇妙嫣懷裏跳起來,雙手摸著她的臉說道:“我的臉,我的臉,羅大夫你快來看看的臉。”


    蘇妙安將茶杯放迴桌上,說道:“別緊張你的臉不過燙紅了而以,二姨娘你現在的臉色比剛才慘白慘白的好看多了,我這可比羅大夫開藥快多了,你看二姨娘你現在不就好了嗎?”


    二姨娘眼神淬了毒一般看向蘇妙安,這個小賤人,跟她娘一樣讓人討厭。


    蘇妙安抬了抬下巴,挑釁的看了二姨娘一眼,還想裝暈門兒都沒有。蘇國興見狀臉色是黑了又黑,他現在哪能不明白剛才二姨娘就是裝暈。


    二姨娘扭頭一臉柔弱的看著蘇國興說道:“老爺,妾身剛才是真的不舒服,不信老爺可以讓羅大夫給妾身把把脈。”


    看著二姨娘這變臉的速度,蘇妙安都要忍不住“嘖嘖”兩聲,蘇妙安笑眯眯的看著二姨娘說道:“二姨娘這屋裏也沒人說你裝病呀,你這麽急著解釋做什麽?”


    二姨娘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兒,堵得她翻了個白眼。


    蘇妙嫣抱著二姨娘的時候就感覺到二姨娘沒暈了,現在蘇妙安一杯茶水將二姨娘潑醒,壞了二姨娘的事,蘇妙嫣惱恨的看著蘇妙安說道:“大姐,姨娘怎麽也是你的長輩,姨娘暈倒你不擔心就算了,怎麽能用茶水潑姨娘呢。”


    蘇妙安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蘇妙嫣,她之前怎麽沒發現蘇妙嫣的腦子這麽蠢呢,二姨娘剛才的暈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裝的,偏偏蘇妙嫣現在還拿出來說。


    蘇妙安嗤笑一聲說道:“原來二妹妹一直都把一個下人當成長輩呀,我還真是長見識了。”


    聽到蘇妙安這話蘇妙嫣臉都綠了,鼓著眼睛瞪著蘇妙安,一時想不到話來反駁蘇妙安,因為蘇妙安說的沒錯,妾不就是奴才嗎?就算二姨娘是個貴妾,那也不過是個身份稍微高點兒的奴才。


    蘇妙安瞥了二姨娘一眼,說道:“現在看來二姨娘也沒什麽大事了,那麽羅大夫就把剛才沒說完的話接著說出來,二姨娘要是再暈倒,那兒還有一壺熱茶呢。”


    二姨娘怨毒的看了蘇妙安和蘇元嘉一眼,心裏飛速的思考著要怎麽解決眼前的問題。


    羅大夫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說道:“這慢性毒藥跟先夫人當年中的毒是一樣的。”說完這話羅大夫整個人都鬆了口氣,像是虛脫了一般。


    蘇國興聽到這話心裏也是鬆了口氣,像是心裏積壓多年的大石終於被移開一般,蘇國興坐到椅子上,閉了閉眼睛,也不阻止羅大夫繼續說了,像是放任這事情發展一般。


    羅大夫見蘇國興沒有阻止,便將他知道的都說了,然後說道:“大少爺,大小姐草民就知道這麽多了,其餘的就不知道了。”羅大夫還是怕將蘇國興給得罪死了,沒講蘇國興送了銀子給他這事說出來。


    蘇元嘉緊緊的握著拳頭,也就是說他娘親當年是真的被人害死的,而不是什麽病逝。蘇元嘉上前一腳踹在二姨娘身上,罵道:“毒婦!簡直是畜生都不如!”


    蘇妙嫣將二姨娘護在懷裏,看著蘇元嘉說道:“大哥這不過是羅大夫的一麵之詞,怎麽因此就說是姨娘害死了先夫人呢?”蘇妙嫣此時心裏卻在著急蘇元思怎麽還不來,她明明已經讓如眉去給蘇元思送信了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磨嘰什麽?


    蘇元嘉指著蘇妙嫣說道:“不愧是二姨娘生的,在證據麵前也能如此狡辯,真是深得二姨娘的真傳……”


    “夠了!”蘇國興嗬斥道,“你娘親當年確實是中了慢性毒藥,但是也沒有證據表示這是二姨娘做的,你……”


    蘇妙安冷哼一聲說道:“二姨娘妝奩的夾層裏放著這種慢性毒藥還不是證據嗎?那父親想要什麽樣的證據?還是父親根本就沒打算處罰二姨娘,想要這事就這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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