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嬤嬤把燕窩端進去,說道:“姨娘,奴婢把燕窩端進來了,您快趁熱吃吧。”


    二姨娘坐在軟塌上見平嬤嬤進來驚訝了一瞬,說道:“怎麽是嬤嬤你端燕窩來,秀萍那丫頭呢?嬤嬤你去見餘嬤嬤的結果怎麽樣?”二姨娘的神情有些懨懨的,昨晚被蘇妙嫣氣到之後她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著。


    平嬤嬤將燕窩遞給了二姨娘,說道:“奴婢在門外碰到秀萍就順便將她手裏的燕窩端進來了。姨娘您放心,您都已經拿出誠意了,餘嬤嬤那個老虔婆又怎麽能不拿出誠意呢?”


    二姨娘聞言鬆了口氣,小口小口的吃著燕窩,然後問道:“嬤嬤,你查出在秀琴雞湯裏下藥的那丫頭是誰的人沒有?”


    平嬤嬤臉上顯得有些糾結,然後迴道:“姨娘,奴婢審問過那丫頭了,那丫頭嘴硬的很,什麽都不肯說,奴婢查了半天也就發現那丫頭跟三姨娘院裏的一個灑掃的丫頭走的近些。但是這三姨娘怎麽看都像是會給秀琴下那種藥的人,就算她有那個心,也沒那個手段弄到這種藥呀。”


    二姨娘將空了的瓷盅放在桌子上,看著平嬤嬤輕笑一聲說道:“嬤嬤,你也是這府裏的老人了,怎麽還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她三姨娘若是真的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無害,又怎麽能平安生下蘇妙雨?要知道蘇妙雨可比嫣兒小不了多少。”


    一提到這個,二姨娘心裏就慪的要死,她當初剛生下嫣兒沒多久,還沒出月子,就聽到黃婧荷要把當時還隻是個通房的三姨娘提成姨娘,理由就是當時的三姨娘已經懷孕了。當時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被氣死,後來她出了月子,使了幾次絆子都沒能將三姨娘給弄流產,還有次差點被蘇國興給發現了,最後她嫁禍到黃婧荷身上才將蘇國興給糊弄過去。


    那個時候二姨娘就知道三姨娘不想表麵上看起來這麽怯懦,隻是這些年三姨娘一直窩在她的小院子裏,幾乎不怎麽參與到府裏這些事情上來,都快讓她忘了三姨娘也不是什麽善茬。


    剛才平嬤嬤說起那丫頭隻跟三姨娘院裏的一個灑掃丫頭有聯係,她心裏就隱隱覺得這事很有可能就是三姨娘做的,當然這隻是二姨娘心裏的猜測。二姨娘眯了眯眼睛,當初她沒能除掉三姨娘,還讓她生下了蘇妙雨這個礙眼的東西,若是這次能把三姨娘也一並除去,那也是極好的。


    二姨娘招來平嬤嬤,附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平嬤嬤點點頭說道:“姨娘您放心,奴婢會辦妥的。”聽了二姨娘的計劃,平嬤嬤心裏是有些激動的,若是二姨娘的計劃成功的話,那這蘇府的後院裏可就隻剩下她家姨娘了。


    平嬤嬤平複了一下心裏的激動之後,將餘嬤嬤給的銀票掏出來給了二姨娘,說道:“姨娘,這是餘嬤嬤給的四百兩銀子。”


    二姨娘接過銀票眉頭輕輕皺了皺,歎了口氣,說道:“嬤嬤,你一會兒去把嫣兒叫過來,這孩子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蠱惑,現在是連自己的身子也不顧了。”


    平嬤嬤勸慰道:“姨娘,二小姐現在年紀還小,您好好教教二小姐,二小姐以後會明白姨娘您的苦心的。”


    二姨娘淡淡的說道:“但願吧,兒女都是前世的債呀。”


    二姨娘算好了時間,秀琴沒有用最後一次的藥,會不到三個月的時候就流產了,所以二姨娘算著時間布置了這些事情。


    另一邊蘇妙安離開了沒多久,桂嬤嬤就迴了玉笙居,身後還跟著一個婦人。桂嬤嬤帶著那婦人給廖芝雲見了禮,說道:“夫人,這位是雲秀,當初在先夫人身邊做三等丫鬟的,奴婢已經讓雲秀辨認過了,那簪子就是當初先夫人給二姨娘的見麵禮。”


    廖芝雲看著雲秀說道:“你確定嗎?”


    雲秀重重的點點頭,說道:“迴夫人,奴婢確定,當初二姨娘給先夫人敬茶的時候,是奴婢端的茶水,奴婢是親自看著先夫人把那簪子給二姨娘的,因為少有正室會給姨娘這麽貴重的見麵禮,所以奴婢的印象特別深刻。”


    廖芝雲點點頭,讓桂嬤嬤帶著雲秀下去了。廖芝雲現在也隻有相信雲秀的話了,當初跟在黃婧荷身邊的老人除了蘇妙安和蘇元嘉身邊一人留下了一個嬤嬤,其他的人不是迴了黃家,就是不見了蹤影。


    廖芝雲等桂嬤嬤帶著雲秀離開了,喚來了春蘭,讓春蘭去蘇妙安之前說的那條巷子去查查有沒有住著什麽人是跟平嬤嬤或是二姨娘那邊有聯係的。廖芝雲心裏有些著急,但是她也知道這些事情是急不來的,也隻能按捺住心裏的急躁,等著春蘭的消息。


    蘇妙安迴了惠然居之後,就讓朱嬤嬤將庫房的冊子拿了過來,她仔細看了看這次舅舅送來的東西,然後發現那些東西裏還有鹿茸,蘇妙安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一下,這不是補腎用的嗎?舅舅現在給她是幾個意思,蘇妙安指著鹿茸說道:“嬤嬤,你一會兒就把這鹿茸給包好送到父親那裏去吧,給父親補補身子。”


    蘇妙安有些邪惡的想著說不定蘇國興真的需要這鹿茸呢,畢竟後院裏有這麽多的女人呢。


    蘇妙安甩甩腦袋,將腦子裏這些邪惡的想法拋掉,然後一副有深仇大恨的樣子看著放在軟塌上的絡子,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認命一般的拿起絡子又開始奮鬥起來。


    看著蘇妙安這樣子,韻書“噗嗤”一聲笑出來。聽到韻書的笑聲,蘇妙安也不再像開始那般阻止韻書了,蘇妙安現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韻書忍住笑意說道:“小姐,您剛剛又弄錯了,這條絲線應該編到這邊的,您弄反了。”


    蘇妙安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看著絡子的眼神仿佛能把它盯出一個洞來,最後蘇妙安還是認命的照著韻書說的將那條絲線又改了迴來。


    這邊蘇妙安在跟絡子死磕,而另一邊蘇元嘉跟著尹瀚宸正在泛舟湖上,尹瀚宸半坐半倚的品著茗茶,聽著樂師彈奏的曲子,好不瀟灑自在。蘇元嘉要好一些,他是坐正了的,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還是看得出來他是很愜意的。若是讓蘇妙安知道尹瀚宸和蘇元嘉現在這麽瀟灑,她卻在跟絡子苦苦的做著鬥爭,絕逼會一把將絡子扔到兩人的臉上,撂挑子不幹了。


    尹瀚宸伸了個懶腰,放鬆的說道:“真是太舒服了,沒有討厭的家夥在眼前晃來晃去,我覺得這空氣都清新了幾分,元嘉你覺不覺得?”


    蘇元嘉迎著吹來的清風眯了眯眼睛,他當然知道尹瀚宸說的討厭的人是蘇元思,這段時間蘇元思黏他黏的是越發的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著蘇元嘉一起結識了尹瀚宸,這讓蘇元思對跟著蘇元嘉一起出門有了極大的熱情,幾乎是隻要蘇元嘉一出門,蘇元思立馬就會跟著。


    而且蘇元思幾乎是一逮到機會就往尹瀚宸身邊湊,弄的尹瀚宸是煩的不能再煩了,但是蘇元思就像是看不到尹瀚宸的黑臉一般,接著往尹瀚宸身邊湊,弄得尹瀚宸就差沒直接讓蘇元思滾了,要不是礙於蘇元嘉的麵子,尹瀚宸估計早就讓蘇元思滾了。


    現在尹瀚宸出門參加聚會都要先打聽打聽有沒有蘇元思這個煩人精參加,若是有的話,他就直接不去了。


    今天蘇元嘉出門是用了去見先生的借口才讓蘇元思沒跟著的,他知道尹瀚宸不想看見蘇元思,他也不想他跟尹瀚宸出來放鬆還跟著一個讓人膈應的蘇元思。


    蘇元嘉喝了一口茶水說道:“確實清新了幾分,也難得你能忍這麽久,我還以為就你那暴脾氣早該把人給趕走了呢。”蘇元嘉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尹瀚宸給了蘇元嘉一個大大的白眼,“我這麽委屈是為了誰,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早就讓他滾了,什麽東西,也配在小爺麵前晃悠!”尹瀚宸帶著幾分狂傲和不屑說道。


    蘇元嘉挑了挑眉說道:“之前怎麽沒見你這麽好過,還會為了我忍讓?依著你的脾氣不是應該連著我一起趕走嗎?”說起來蘇元嘉跟尹瀚宸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當初尹瀚宸剛到書院的時候,狂的沒邊了,看誰不順眼憑著那一張毒嘴能把人給說死,院長礙於他的身份也拿他沒轍,隻能苦口婆心的勸說。


    一次騎射課的時候,尹瀚宸就跟蘇元嘉杠上了,他看蘇元嘉不順眼,就嘲諷了幾句,蘇元嘉當時沒搭理他,等最後考核的時候特地跟尹瀚宸分在了一組,然後毫不留情的完虐了尹瀚宸,再嘲諷了迴去。


    尹瀚宸當時氣得把弓箭一扔,上前來就給蘇元嘉一拳,蘇元嘉也毫不客氣的還了迴去,兩人在馬場上就打起來了,等先生來將兩人分開的時候,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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