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芝雲一把摔碎手裏的茶盞,“你說什麽!”


    春蘭瑟縮了一下,說道:“夫人,剛才給秀琴侍妾把脈的大夫說秀琴侍妾懷孕了,檀香已經去通知老爺了。”


    “賤人!”廖芝雲大罵一聲。


    桂嬤嬤連忙給把屋裏的丫鬟趕出去,又讓她們管好嘴巴,才上前勸說道:“夫人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您現在應該去看看秀琴,免得給老爺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得不償失了。”


    廖芝雲捏了捏眉心,說道:“嬤嬤,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剛才隻是一時失態。”廖芝雲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帶著桂嬤嬤和春蘭去了秀琴住的偏院。


    廖芝雲到的時候,二姨娘’三姨娘都在,兩人上前給廖芝雲見了禮,廖芝雲擺擺手,對大夫說道:“大夫,可是真的懷孕了?”


    大夫雖然不高興別人質疑他的醫術,但還是耐著性子迴道:“這位夫人確實是滑脈之象,從脈象上來看已經一月有餘了,不過這位夫人的身子有些氣虛,要好生補補才行。”


    廖芝雲雙手緊握成拳,臉上還是強撐起笑臉,說道:“那就有勞大夫給開個安胎的方子。”說罷讓春蘭跟著大夫一起去取方子。


    廖芝雲調整好心情,一臉笑意的看著秀琴說道:“你現在有孕了就好生養著,以後就不用來給我請安了,有什麽需要的就差人來說一聲。”


    秀琴這段日子以來,天天吃的都是清粥小菜,整個人清瘦了不少,看起來更添了幾分弱柳之姿。她半躺在軟塌上,一臉嬌弱的說道:“請夫人莫怪,妾身現在有孕,不方便起身行禮,大夫說了妾身身子虛,要好好養著。”


    廖芝雲眼裏閃過一絲陰厲,不過麵上還是一派端莊大度的說道:“你先懷孕了當然以孩子為重,不用在意這些虛禮。”


    秀琴摸著肚子,一臉幸福的說道:“那就多謝夫人了。”


    二姨娘站在旁邊冷眼看著秀琴作死,秀琴還真以為懷了個孩子就了不起了,先別說能不能平安生下來,就算生下來夫人要抱到她名下去養著也是很有可能的,現在才懷孕一個月就開始給夫人拿喬,看來這大半個月的罪是白受了,一點記性都沒長,更何況……二姨娘看著秀琴的目光閃了閃。


    廖芝雲現在是徹底冷靜下來了,秀琴不過一介侍妾,她就是再怎麽蹦躂,頂天了不過當個姨娘,這後宅裏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多得是,她現在又何必去跟秀琴計較。


    廖芝雲對二姨娘、三姨娘說道:“你們兩別站著了,都坐下吧。二姨娘這段時間照顧秀琴侍妾辛苦了,你做的很好。”最後一句話是單獨對二姨娘說的。


    二姨娘連忙屈膝說道:“多謝夫人誇獎,能為夫人分憂是妾身的榮幸。”


    廖芝雲擺擺手讓二姨娘坐下。


    秀琴一想著這些日子二姨娘打著為她好的借口,把她禁足在這偏院裏,天天隻讓她喝清粥吃小菜,她現在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沒過多久,檀香就帶著蘇國興迴來了,蘇國興還穿著一身官服,廖芝雲還有二姨娘、三姨娘連忙起身相迎,廖芝雲看著蘇國興說道:“老爺不是在縣衙嗎?怎麽突然迴來了?”


    蘇國興笑著說道:“是檀香來縣衙跟我說秀琴懷孕了,我就迴來看看。”


    廖芝雲陰惻惻的掃了檀香一眼,嚇得檀香趕緊往後縮了縮,廖芝雲收迴目光,淺笑著對蘇國興說道:“秀琴侍妾第一次懷孕難免緊張了些,倒是讓老爺擔心了。”


    蘇國興現在心情極好,笑著說道:“無事,秀琴呢?”


    廖芝雲淡笑著迴道:“秀琴侍妾在內室的軟塌上躺著,老爺去看看吧。”


    蘇國興“嗯”了一聲,大步朝著內室去了。


    廖芝雲攔下想要跟著進去的檀香,說道:“檀香,老爺一路迴來想必已經渴了,你去給老爺泡壺茶來。”


    檀香擔憂的看了內室一眼,低頭應道:“是,夫人,奴婢這就去泡茶。”說罷轉身出去了。


    內室裏,秀琴正躺在軟塌上閉目養神,她聽到腳步聲連忙睜開眼睛,見是蘇國興眼裏閃過驚喜,連忙從軟塌上下來,撲進蘇國興懷裏,“老爺~”


    蘇國興緊張的扶著秀琴坐下,虎著一張臉說道:“懷孕了還這麽毛毛躁躁的。”


    秀琴一臉嬌羞的說道:“婢妾是太想念老爺才會情不自禁這麽做的。”


    蘇國興對秀琴的投懷送抱還是很受用的,但想著她已經懷孕了,便說道:“你現在已經懷孕了,一切都改以孩子為重,莫要再這麽毛躁了。”


    蘇國興又囑咐了秀琴幾句,說道:“你好好歇著。”說罷便離開了內室。


    秀琴不舍的看了蘇國興一眼,但現在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的,要以肚子裏的孩子為重,等她生了兒子,在這蘇府裏才算是真正的有了依靠。


    見蘇國興出來,廖芝雲連忙遞了杯茶水給蘇國興,說道:“老爺,您喝口茶。”


    蘇國興現在也冷靜下來了,他剛才隻是一時是被秀琴懷孕的消息衝昏了頭,畢竟蘇府已經好多年沒有人懷孕了,他心裏最期待的還是能和廖芝雲有個孩子,或者說是有個廖家血脈的孩子,所以前些日子蘇國興才一直宿在廖芝雲那裏,但是廖芝雲的肚子一直沒動靜,蘇國興心裏還是有些失望了,後來收了秀琴的房之後對廖芝雲便沒什麽興趣了,但是每月的初一十五他還是會歇在廖芝雲那裏。


    蘇國興接過茶水淺酌了一口,說道:“秀琴就要勞煩夫人多費心了,畢竟府裏好久都沒有孩子出世了。”蘇國興這一番話也有敲打廖芝雲的意思,他怕廖芝雲會對秀琴肚子裏的孩子下手。


    廖芝雲在心裏輕嗤一聲,她還不至於對一個侍妾的孩子出手,不過麵子上廖芝雲還是迴道:“老爺放心,妾身會照顧好秀琴侍妾的,等秀琴侍妾的孩子出世,就把秀琴侍妾提為姨娘,老爺您看怎麽樣?”


    蘇國興很滿意廖芝雲的迴答,笑著說道:“這些你看著辦就行了。”說罷便起身離開了偏院。


    蘇國興一走,廖芝雲也沒打算繼續留著,讓檀香照顧好秀琴,又讓二姨娘把之前調走的那個婆子和小丫頭調迴來,便離開了。


    二姨娘看著內室冷笑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廖芝雲迴到玉笙居便打發了屋裏的丫鬟,隻留下了桂嬤嬤一人,廖芝雲揉了揉眉心,說道:“嬤嬤,你注意點秀琴那邊的情況,免得被人鑽了空子。”


    桂嬤嬤心疼的看了廖芝雲一眼,倒了杯熱茶給廖芝雲,說道:“小姐,您別擔心,等緣分到了您肯定也能懷上孩子的,秀琴就是一個侍妾,就算是生了個兒子也翻不出浪花來。”


    桂嬤嬤小心翼翼的看了廖芝雲一眼,斟酌了一番說道:“小姐,您若是不放心,可以把秀琴的孩子抱過來養著。”


    廖芝雲掙開眼睛,喝了口茶水,說道:“嬤嬤,不要說了,我又不是生不出孩子,別人孩子終究是隔了一層的,我又何必去費那個心力。”


    桂嬤嬤鬆了口氣,她就怕廖芝雲鑽牛角尖了,現在見她想通了,心裏的大石總算是落下去了。


    另一邊二姨娘迴到她自己的屋裏以後,狠狠的發了一通脾氣,平嬤嬤連忙把屋裏的丫鬟遣退出去,上前問道:“姨娘,偏院那個真的懷孕了?”


    二姨娘煩躁的“嗯”了一聲,然後看著平嬤嬤說道:“嬤嬤,我之前讓你給那個賤蹄子下的藥你真的下了嗎?”說道這裏二姨娘看著平嬤嬤的目光已經帶著些許懷疑了。


    這也不怪二姨娘會這麽想,二姨娘在秀琴開臉後幾天就讓平嬤嬤把秀琴的避子湯偷偷換成了絕子湯,那絕子湯的方子是她花了大價錢得到的,絕對不會有問題,現在秀琴懷孕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平嬤嬤沒把湯藥給秀琴喝。


    平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姨娘明鑒,那湯藥是奴婢親自熬的,也是奴婢親自端給秀琴,親眼看著她喝下去的。”


    二姨娘也知道平嬤嬤背叛她的可能很小,她剛才也是一時急昏了頭,二姨娘把平嬤嬤扶起來,說道:“我自是相信嬤嬤的,嬤嬤你想想這藥有沒有經過別人的手?”


    平嬤嬤也知道事關重大,她仔細想了想,說道:“奴婢很肯定沒有經過別人的手。”


    二姨娘坐到椅子上,喃喃道:“這就怪了,秀琴怎麽會懷孕呢?”


    平嬤嬤試探著說道:“姨娘,你說有沒有可能秀琴根本沒懷孕呀?”


    二姨娘看了眼平嬤嬤,說道:“你是說她假孕爭寵?可那大夫是廖芝雲請來的,而且今天我看秀琴那樣子好像也是才知道自己懷孕一樣。”


    二姨娘眯了眯眼睛,說道:“下次換個大夫給她把脈。”不管秀琴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換個大夫重新把脈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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