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雲私下裏偷偷把小山參交給了秀萍,笑著說道:“秀萍姐姐,這山參是小姐讓我給你的,說是給你的賀禮。”


    秀萍連忙將山參放迴晴雲手裏,說道:“小姐之前已經給過我銀鐲子了,這山參我不能要了,小姐對我已經很好了。”秀萍心裏是真的感激蘇妙安,若不是蘇妙安當初出手救了她弟弟,又拿出好些藥材來給她弟弟調養身子,她弟弟早就不在了。


    晴雲佯裝生氣的樣子,一把將山參塞給秀萍,說道:“那對鐲子是你事情辦好了,小姐賞給你的,怎麽能一樣呢?”晴雲見秀萍還有些猶豫,便又說道:“就算你不要,你弟弟的身子也要補補,你就別推辭了。”


    秀萍紅著眼眶收下了山參,她雖然升成了大丫鬟,但是她弟弟每月的藥費還是讓她難以承受,若不是有蘇妙安時不時的賞賜接濟著,她可能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秀萍將山參收好,說道:“晴雲妹妹,那就麻煩你替我給大小姐道謝了,麻煩晴雲妹妹轉告大小姐一聲,若是大小姐有需要,奴婢一定為大小姐赴湯蹈火。”


    晴雲愣了一下,沒想到秀萍會這麽鄭重的效忠大小姐,不過秀萍能忠於大小姐,晴雲還是很開心的,晴雲又和秀萍說了會兒話才離開。


    ……水月軒


    二姨娘坐在軟塌上,秀琴跪在下麵給二姨娘捶腿,二姨娘嘴角帶著冷笑看著跪著的秀琴,說道:“怎麽沒吃飯嗎?軟趴趴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秀琴咬著嘴唇,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二姨娘“哎呦”一聲,一腳將秀琴踹翻在地上,說道:“作死的賤婢,用那麽大力做什麽?難不成當了老爺的侍妾就不會伺候人了?”


    秀琴知道二姨娘這是在為難她,但是若不讓二姨娘把心裏的那口惡氣發泄出來,怕是以後她的日子會更加難過。


    二姨娘看著秀琴跪在地上心裏是一點憐憫都沒有,反倒是一股惡氣哽在胸口,秀琴背著她爬床這對她來說簡直是恥辱,指不定現在那些賤人就在背後嘲笑她呢,若是她不好好收拾秀琴一番,怕這水月軒裏奴婢都要翻天了。


    二姨娘一臉冷漠的說道:“跪著做什麽?一會兒老爺來看到了,又要怪在我頭上了,給我倒杯熱茶來。”


    秀琴低低的應了一聲,因著跪的太久了,秀琴試了幾次才站起身來,她忍下心裏的委屈,倒了杯熱茶遞給二姨娘,低聲說道:“姨娘,您喝茶。”


    二姨娘接過茶水,輕輕的沾了沾杯口,便將一杯茶水全潑在了秀琴臉上,“你這是想要燙死我嗎?”


    秀琴顧不得臉上的茶水,連忙跪下說道:“是奴婢的錯,還請姨娘責罰。”


    二姨娘挑了挑眉,說道:“責罰?你現在可是老爺心頭肉,我怎麽敢責罰你呀?你迴去吧,免得一會兒老爺又說我容不得人。”


    秀琴動動嘴唇,想著她滿臉茶水的樣子確實需要收拾一番,便沒有反駁二姨娘的話,低著頭給二姨娘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等秀琴一離開,二姨娘便把桌上的一套茶具摔在地上,二姨娘赤紅著一雙眼瞪著秀琴離開的方向,怒罵道:“賤人!”


    自從蘇國興要了秀琴,便日日宿在秀琴屋裏,二姨娘一開始是想著借新人來分廖芝雲的寵,不讓廖芝雲懷孕,若得到蘇國興喜愛的人是她心儀的秀萍,她會很開心,但現在受寵的人不是秀萍而是背主爬床的秀琴。


    二姨娘現在覺得蘇國興每去秀琴屋裏一次,都是在打她的臉,特別看著院裏的丫鬟看向秀琴是那羨慕的眼光,更是氣死她了。


    平嬤嬤從屋外進來,二姨娘揮退了屋裏的下人,秀萍最後離開,還體貼的給兩人關上了房門。秀萍在門外站著,看起來像是給屋裏的人守門一樣,事實上她是在偷聽屋裏平嬤嬤和二姨娘的談話。


    屋裏,二姨娘見人都出去了,連忙問道:“嬤嬤,成功沒有?”


    平嬤嬤笑著迴道:“小姐您放心,奴婢已經辦妥了,那個賤婢囂張不了多久了。”


    二姨娘咧開嘴角,說道:“你說的對,她囂張不了多久了,嬤嬤我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二姨娘對那天晚上秀琴留住蘇國興的事情,心裏始終存著疑問,她可不會認為蘇國興是突然心血來潮看上了秀琴,她直覺是秀琴動了手腳。


    平嬤嬤迴道:“奴婢查了,秀琴這段時間並沒有離開過府上,也沒叫人從外麵帶東西進來……”平嬤嬤其實是想說二姨娘是不是猜錯了,但又怕二姨娘生氣,便沒有開口。


    二姨娘皺了皺眉,說道:“不可能,老爺若是想要秀琴,在我跟他提將秀萍扶為姨娘的時候大可以跟我說,又何必在半路上跟著秀琴迴她的房間。”


    平嬤嬤想著也是這個理,便說道:“那老奴再去查查。”


    門外,秀萍聽到平嬤嬤和二姨娘已經說完話了,連忙離開了門口,免得被人發現。


    秀萍迴到她自己的屋裏,她現在是二姨娘的大丫鬟,一個人住一間屋子,她迴想著剛才在門口偷聽到的話,想了想決定明日趁著去給夫人請安的機會,把這事告訴大小姐。


    ……惠然居


    蘇妙安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軟趴趴的斜躺在軟塌上,手裏拿著白福通過尹安給她遞進來的信,信裏寫的是隔壁鋪子的東家同意以一千二百兩銀子將鋪子賣出來,隔壁鋪子的東家希望蘇妙安能盡快把鋪子買下來,在信的末尾,白福提了一下新買的那四個人的情況,說那四個都很不錯,經過白舒她們的調教,已經可以幫著做一些簡單的東西了。


    蘇妙安看完信,便讓潘嬤嬤把她裝銀子的小匣子拿過來,蘇妙安數了數小匣子裏的銀票,有格子鋪的收益,大哥和舅舅給的壓歲錢,還有之前攢的,蘇妙安看著手裏的一遝銀票,一張臉笑開了花,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攢了兩千多兩銀子,現在的她應該算是一個小富婆了吧。


    蘇妙安將銀票放迴了小匣子裏,思索著要怎麽跟廖芝雲開口出門去,而且她一個閨閣女子不好親自去見外男,她還得找一個人代表她去,蘇妙安思索了一番,最後還是覺得由白福出麵比較好,比較鋪子的事情也一直是由他處理的。


    想清楚這些問題之後蘇妙安便從軟塌上下來,說道:“走,我們去看看花瓣晾的怎麽樣了?”最近這段時間,蘇妙安是迷上了做胭脂口脂一類的東西,正好潘嬤嬤會做這些東西,蘇妙安便纏著潘嬤嬤教她。


    潘嬤嬤也沒想著藏私,隻要蘇妙安想學,她都是盡心去教導蘇妙安的。蘇妙安帶著幾個丫鬟還有兩個嬤嬤去了院子裏晾著花瓣的地方,蘇妙安看著籃子裏的花瓣上已經沒有水珠了,便對潘嬤嬤說道:“嬤嬤,你看這花瓣現在算是晾好了嗎?”


    潘嬤嬤蹲下仔細檢查了一番籃子裏的花瓣,說道:“小姐,這花瓣已經可以了,接下來就要把這些花瓣搗碎了,搗的越細越好。”


    蘇妙安聽了潘嬤嬤的話便將籃子拿迴了屋裏,又讓紅玉拿來了研磨的工具,紅玉見蘇妙安要親自動手,便說道:“小姐,這事交給奴婢就行了,您在一旁看著就行了。”潘嬤嬤在一邊看著動了動嘴角,還是沒說什麽。


    蘇妙安笑著讓紅玉把工具放下,說道:“我都說了要跟潘嬤嬤學習怎麽做胭脂,不親自動手怎麽學呀,再說了這事又不危險。”說罷蘇妙安便把花瓣倒在了研磨的工具裏,開始細細的研磨起來。潘嬤嬤站在一邊雖然沒說話,但是眼裏流露出來的表情表示她對蘇妙安很是滿意。


    差不多過了有半個時辰,蘇妙安才把花瓣完全研磨完,她抬頭問道:“然後呢?嬤嬤。”


    潘嬤嬤迴道:“小姐,現在就是用紗把汁液裏的渣滓過濾掉,留下純淨的花汁。”說罷又先給蘇妙安示範了一遍,蘇妙安看了一遍,很快便將剩下的汁液也過濾完了。


    潘嬤嬤拿了一個小瓷罐將蘇妙安過濾好的汁液裝起來,說道:“現在隻要等著這花汁晾幹,最後在滴上幾滴我秘製的桂花油就好了。”


    蘇妙安看著那一罐花汁,喜滋滋的說道:“嬤嬤,那我還要等多久才能用上自己做的胭脂呀?”蘇妙安有些期待的看著潘嬤嬤。


    潘嬤嬤笑了笑,說道:“少則六七天,多的話十幾天也是可能的,這得看天氣。”


    蘇妙安聽到潘嬤嬤的話,心裏忍不住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她還以為可以很快用上自己做的胭脂呢。蘇妙安眼巴巴的看著潘嬤嬤把瓷罐放到窗邊去晾著,又囑咐紅玉看著點,別讓不幹淨的東西落進去了。


    潘嬤嬤轉身就看到蘇妙安這副小女孩兒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她很少看到蘇妙安這樣,平時蘇妙安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蘇妙安忍不住哀怨的看了潘嬤嬤一眼,說道:“嬤嬤~”


    潘嬤嬤忍住笑意說道:“好了好了,嬤嬤不笑了,一會兒嬤嬤親自下廚給你做炸小卷兒。”


    蘇妙安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兒,潘嬤嬤這是把她當成是小孩兒哄嗎?不過感覺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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