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琴連忙給江二夫人賠罪,然後手腳麻利的給江二夫人換上了新茶。江二夫人麵色不愉的哼了一聲,二姨娘見自家嫂嫂如此不給麵子,心裏不免有些氣悶。


    二姨娘壓下心中的不快,笑著問道:“嫂嫂今日前來可是大哥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其實也不怪二姨娘會這麽問,畢竟若是找她沒事,她嫂嫂肯定會把兩個侄女也一起帶來的。


    這話聽到江二夫人耳朵裏就不是那麽迴事了,她不陰不陽的說道:“難道我沒事就不能上門了?也難怪,畢竟妹妹你嫁給了蘇縣令,雖說是姨娘,但好歹也是官家的人了,自然看不起我們這種滿身銅臭的商人了。”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二姨娘又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她聽完江二夫人的話收斂了笑意,臉色陰沉。平嬤嬤見情況不對悄悄扯了扯二姨娘的袖子,二姨娘也知道自己還要靠著哥哥,不能跟江二夫人翻臉,她壓下心裏的怒氣,說道:“嫂嫂這是什麽話?我們是一家人,我又怎會看不起你和哥哥,哥哥自小待我親厚,我有什麽好事自然也不會忘了哥哥的。”


    江二夫人聽到這話火氣更盛,真是個好妹妹呀,怕哥哥絕後還知道幫著找紅顏知己,江二夫人嗤笑一聲,說道:“你對夫君自然是極好的,要不怎會介紹紅顏知己給夫君呢?不就是嫌我沒給你們江家生個兒子,怕你們江家絕後嗎?”


    江二夫人越說越氣,不由得拔高了聲音,接著說道:“江麗芬,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進了縣令的門,就自覺高人一等,你再怎麽得寵也就是個妾,入不了族譜進不了祖墳的妾。”


    二姨娘聽到前半截話心裏是又驚又慌,嫂嫂怎麽知道哥哥外麵有人的事?但江二夫人後麵的話可謂是直戳二姨娘的心窩子,讓她的臉一片煞白,她這輩子最不願提起的事就是她是個庶女,她是個妾。


    江二夫人看著二姨娘煞白的臉色,心裏一陣快意,她知曉江誠海在外麵養著女人,還生了兒子的時候感覺天都塌了,她派自己的心腹去仔細查了這事才發現江誠海外麵的女人居然是二姨娘介紹給他,不僅如此二姨娘還幫著那對狗男女瞞著她,現在兒子都快五歲了她才知曉這事,江二夫人現在是恨毒了二姨娘。


    平嬤嬤看著二姨娘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心疼的不得了,二姨娘是她從小奶大的,跟親女兒沒差,她看著江二夫人忿忿道:“二夫人怎麽能如此忘恩負義?我家姨娘平時沒少幫襯著江二爺,待兩位表小姐也和親閨女一樣,你怎能這麽說姨娘?”


    “嗬!那我要感謝她給我找了個才貌雙全的妹妹嗎?還是感謝她讓我多了個兒子?”江二夫人譏諷道。


    二姨娘這才緩過來,她知道江二夫人是個容不得人的性子,不然這些年哥哥也不會一個兒子都沒有,當初她知道宋芷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但她抵不住兩人的苦苦哀求便同意幫他們瞞著江二夫人,更何況那時宋芷已經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她也不忍好友進門受江二夫人的磋磨。


    她現在還需要娘家的幫助,決計不能和江二夫人翻臉,於是努力克製住對江二夫人的怨憤,說道:“嫂嫂不知從哪聽信了謠言,哥哥怎麽可能在外麵有女人呢?這事我怎麽不清楚?”


    江二夫人注意到二姨娘眼中的怨憤一閃而過,她知道這個小姑子不是什麽氣量大的人,自己今天的一番話肯定早已得罪她了,既然如此就徹底撕破臉好了,免得再花銀子在這個白眼狼身上。


    江二夫人冷冷的說道:“是呐,一開始我也不信,可事實就是由不得你不信。想來妹妹也是認識那賤人的,畢竟那賤人也在你們府上待過一段時間。”


    江二夫人的話讓二姨娘心頭一跳,二姨娘探問道:“嫂嫂說的是誰?”


    江二夫人輕蔑道:“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個自詡高潔端莊,才貌雙全的白蓮居士宋芷,也不知道她這種人怎麽好意思去當先生,也不怕誤人子弟。”


    江二夫人欣賞了一下二姨娘精彩的臉色,才接著說道:“我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知道妹妹和那賤人是閨中密友呢,人以群分這話說的沒錯,連自甘下賤趕著給人做妾都是好姐妹一起。”


    江二夫人也不管二姨娘的臉色有多難看,自顧自的說道:“妹妹以後還是少和我府上來往了,免得讓宋姨娘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心思,整天惦記著我這個當家主母的位置,鬧得家宅不寧。”


    二姨娘被江二夫人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了過去,平嬤嬤連忙上前給二姨娘順氣,江二夫人冷笑一聲,說道:“妹妹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太操勞了?不過也沒關係反正過不了多久蘇縣令的新夫人就要進門了,倒時妹妹就可以輕鬆了,好好養養身體。對了我們府上馬上又要添新人了,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以後就不給妹妹送錢了,家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帶著自己的丫鬟施施然的走了。


    二姨娘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自從她嫁給蘇國興以來就沒受過這種氣,就算以前黃婧荷在的時候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的,二姨娘尖叫一聲,一把掀掉了桌上那套汝窯的茶具,似乎還是不夠解氣,又把屋裏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遍。


    屋外的丫鬟婆子聽到二姨娘的尖叫都忍不住抖了抖,然後聽到屋裏劈裏啪啦的聲音,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波及。二等丫鬟秀萍拉著秀琴的袖子說道:“秀琴姐姐,姨娘這是怎麽了?”


    秀琴搖搖頭,歎了口氣站在門口,一會兒等二姨娘摔完之後,她還要進去收拾屋子,估計又要被波及了。


    ……莊子上


    妙安帶著青芽一行人迴到了莊子上,尹安見妙安迴來,連忙上前說道:“小姐,之前羅大夫來看過暮雨了,說是受了重創,傷到的五髒六腑,身上還有好幾處骨折的地方,就算是救迴來也是個廢人了。”


    妙安皺著眉頭說道:“這些先不管,你讓羅大夫盡力去救她,暮雨被人弄成這樣明顯就是要殺人滅口,她肯定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尹安點點頭,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一群人問道:“小姐這群人哪來的?不會是你買的吧?”


    妙安點點頭,說道:“有什麽問題嗎?”


    尹安抽了抽嘴角,說道:“沒,隻是你買這麽多人幹嘛?開店也用不了這麽多人。”


    妙安也知道用不了這麽多,但她總得為以後打算一番,府裏的人多半是二姨娘或是其他人的眼線,她是不信任的,等她迴府的時候就把這些人帶上,這些人的賣身契在自己手裏,又是官奴,自己倒是可以放心些。


    妙安對紅玉吩咐道:“你把她們帶到西廂房去,安排她們住下來,讓她們梳洗一番再來見我。”又讓尹安把唯一的男子帶到他住的隔壁去,安排好這群人之後,妙安進了小書房,尹瀚宸也跟著進去了。


    紅玉把她們帶到西廂房之後,說道:“你們兩人一間屋子,屋裏的帳子被褥都是新的,若是還缺什麽就告訴我一聲。”


    小書房裏,妙安板著小臉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不管尹瀚宸在旁邊怎麽鬧都沒搭理他,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


    尹瀚宸摸摸鼻子有些無奈,他也知道他的安安生氣了,但是沒辦法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妙安,尹瀚宸趴在妙安的書桌上,可憐兮兮的說道:“安安,我錯了,你別不理我好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你就跟我說句話嘛,哪怕一個字也行。”


    妙安瞥了他一眼,說道:“滾!”


    尹瀚宸低著頭,縮在椅子上,肩膀一聳一聳的,好不委屈。


    妙安訝然,這家夥不會是哭了吧?她隻是想給這個膽大的家夥一個教訓,免得這家夥以為自己沒脾氣,可以隨便吃豆腐,而且更過分的是這家夥在迴來的路上居然偷偷舔了舔她的耳垂,要不是當時兩人都坐在馬上,她肯定一腳踹死這家夥。


    要知道她現在才十一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他居然下得了手,不,是下得了口,這家夥不會有戀童癖吧?想到這兒妙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趕緊抖了抖。


    尹瀚宸見妙安沒理他,隻是望著書桌發呆,一張小臉紅通通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他之前在馬上做的事妙安到現在都還在生他的氣呢,他還是消停些,畢竟女兒家臉皮薄。


    尹瀚宸見妙安看了過來,又趕緊把頭低下去,繼續‘哭泣著’。妙安起身走到尹瀚宸身旁,拉了拉尹瀚宸的手臂,尹瀚宸沒理她轉到了另一邊。


    妙安額角跳了跳,這個死小子還傲嬌上了,妙安咳了兩聲說道:“我要去看那七人去了,你就在屋裏慢慢哭吧。”說罷徑直朝著門口走去,心裏默數著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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