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嬤嬤看著二姨娘陰沉的臉,叫了聲:“姨娘……”


    二姨娘絞著手裏的帕子,恨不得絞出一個窟窿來,她恨恨道:“去看看。”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敢來誣陷她。


    蘇國興到門口的時候門外已經圍了一大圈人了,一個老婆子正坐在門口大哭,蘇國興皺皺眉吩咐管家把張婆子請到府裏去。


    張婆子一聽讓她進府去說連忙往後挪了好幾步,驚恐的說道:“不去,我不去,去了就出不來了。”


    管家伸手想把張婆子拉起來,張婆子一把打掉管家的手,尖叫道:“你別碰我,你也別過來。”


    管家迴到蘇國興身旁無奈的說道:“老爺,這婦人對奴才很是抵觸,不肯進府裏也不起來。”


    蘇國興眉頭緊皺,說道:“你讓她把欠條拿出來看看。”


    管家迴道:“老爺這婦人恐怕不會把欠條給奴才,估計要您親自去才行。”


    蘇國興聞言有些不耐,但還是走到張婆子身旁說道:“你說我府上的二姨娘欠你錢,可有證據?”


    張婆子看著蘇國興愣在了原地,管家連忙說道:“愣著幹嘛?你有什麽就給我家老爺說。”


    張婆子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給蘇國興行了一禮,又把欠條遞給蘇國興,說道:“這是府上二姨娘留給我的欠條,一共欠我三百兩銀子。”張婆子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惴惴的,生怕蘇國興看出什麽不妥來。


    蘇國興看了眼欠條字跡倒是很像二姨娘的,這時二姨娘也出來了,其實她早就到門口了,就想看看這婆子到底要怎麽誣陷她,沒想到所謂的證據就是張欠條。


    她走到蘇國興身旁冷笑著說道:“簡直是笑話,區區三百兩銀子我還需要打欠條?說,誰派你來誣陷我的?”


    平嬤嬤之前被二姨娘擋著,張婆子又一直坐在地上,她沒看清張婆子的麵貌,現在看清張婆子的樣子著實嚇了一跳,連忙拉著二姨娘,拚命給她使眼色。


    蘇國興也覺得憑著一張欠條不可信,便說道:“還有其他證據嗎?這欠條可以偽造,不能證明二姨娘欠你錢。”


    張婆子知道自己沒退路了,要是被發現就死定了,她硬著頭皮說道:“就知道你們會賴賬,還好當時我多留了個心眼。”說罷從懷裏拿出個玉佩來,遞給蘇國興,說道:“這是你家二姨娘的貼身玉佩,這總不能偽造吧?”


    蘇國興看著那玉佩臉色變了變,狠狠的瞪了二姨娘一眼,二姨娘看著玉佩臉色也變了,她當著眾人也不能說她這玉佩已經丟了好幾日,她現在才驚覺過來這是有人針對她做的局。


    二姨娘看著蘇國興的臉色就知道他生氣了,情急之下她開口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我買了什麽花這麽多錢?”


    張婆子將妙安的原話說了出來:“二姨娘買的是我相公家祖傳的一套鬆煙墨,跟你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宋姓的夫人,你說要把這套墨送給那位宋夫人的兒子。”


    張婆子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那墨是我相公家祖傳的呀,要不是我們孤兒寡母活不下去了,我又怎麽會賣呀?二姨娘當時還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說剩下的錢會派人給我送來,我當時留了個心眼讓她寫了欠條又留下了玉佩,不然我就虧大了。”說著有大哭了起來。


    門口還未散去的百姓都盯著蘇國興幾人,對著幾人指指點點。


    平嬤嬤心中暗惱,這張婆子哪來的什麽祖傳鬆煙墨,分明就是來鬧事,平嬤嬤指著張婆子罵道:“你家哪來的鬆煙墨?分明就是找事。”


    張婆子聽著平嬤嬤聲音著實嚇了一跳,這不是之前來她家的那人嗎?她想著妙安的話就算她們認出她來也不敢說來,便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家沒有鬆煙墨?你們就是想賴賬!”說完又開始大哭。


    周圍的指點落在蘇國興身上讓他頗為惱怒,他甩開二姨娘伸過來的手,說道:“這事蘇府會給你一個交代。”然後又讓管家去取錢,平嬤嬤連忙阻止,被蘇國興一腳踹開。


    蘇國興當眾把錢給了張婆子才堵住悠悠眾口,張婆子給蘇國興磕了個頭,直唿感謝青天大老爺為她做主,然後帶著銀票快速的離開了蘇府。


    蘇國興也不看二姨娘徑直去了衙門,二姨娘想追上去被平嬤嬤拉住了,平嬤嬤低聲告訴了二姨娘張婆子的身份。


    二姨娘一臉扭曲的說道:“這個賤人!”


    門口餘下的百姓看著二姨娘扭曲的麵龐,紛紛逃離了蘇府門口,生怕被二姨娘惦記上,惹來禍事。


    張婆子乘著尹安的馬車迴到了莊子上,她把銀票都交給了妙安,張婆子貪婪的看著銀票,說道:“小姐,我都按您說的辦好了,您是不是可以放了我兒子?”


    妙安抽了張銀票給張婆子,說道:“當然,你兒子已經離開莊子了,一會兒我讓尹安送你去和他匯合,永遠不要再迴安台縣,不然你知道後果。”


    張婆子點點頭,拿著銀票跟著尹安走了。


    二姨娘聽了平嬤嬤的話連忙派人去張婆子的家裏,結果發現早已人去樓空,氣得二姨娘連著發落了好幾個丫鬟。


    ……福安堂


    肖嬤嬤看著蜷縮在牆角的暮雨說道:“想清楚了嗎?”


    暮雨動了動幹裂的嘴唇,發出微弱的聲音:“那些都是各位主子賞給奴婢的,嬤嬤想讓我說什麽?”


    肖嬤嬤冷哼一聲,說道:“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竹板硬。”說罷拿出一塊三指寬的薄竹板走到暮雨麵前,吩咐婆子把暮雨抓住,然後開始掌暮雨的嘴,掌了有十幾下,暮雨的牙齒都鬆動了,嘴裏全是血水,麵上看著卻隻是有些紅而以。


    肖嬤嬤問道:“現在想清楚了嗎?”


    暮雨被打得腦子裏一片混沌,但她還是記得自己的父親和弟弟還在三姨娘手上,為了他們她什麽也不能說,她隻能不停的搖頭。


    這時素心進門來與肖嬤嬤耳語了幾句,肖嬤嬤皺皺眉,吩咐婆子好好看著暮雨便離開了,素心看著暮雨歎了口氣也離開了。


    肖嬤嬤聽著素心把在門口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冷笑著說道:“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另一邊廖家人也在一起討論了在門口發生的事,廖宇健說道:“這二姨娘真真是上不得台麵,為了區區三百兩銀子把蘇家的臉都丟光了。”


    廖萍琳皺了皺眉說道:“我倒不這麽認為,你覺得一個普通人背後沒人撐腰敢明目張膽的來縣令府上要錢嗎?若換成是你,你敢嗎?”


    “那姑姑是覺得有人在背後陷害二姨娘?”廖宇健問道。


    “不清楚,不過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廖萍琳說道。


    用完晚膳,廖宇健找人帶他去了蘇國興的書房,剛到書房就看到管家站在外麵,廖宇健上前說道:“麻煩管家通報一聲,我找蘇大人有事相商。”


    沒一會兒管家便出來說道:“廖公子請。”


    廖宇健進去和蘇國興寒暄了幾句便直奔主題,說道:“蘇大人,不知你考慮的如何了?是否同意婚期提前?”


    蘇國興有些驚訝廖宇健的著急,廖宇健看出了蘇國興的驚訝,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最遲後天就要走,家裏傳信來說是家裏出了事讓我們迴去。”


    蘇國興低頭思考著,廖宇健也沒打擾他,徑自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兩口,然後打量著屋裏的擺設。


    過了好一會兒,蘇國興才說道:“你們打算提前到何時?”


    廖宇健迴道:“過完年就成親,你看行嗎?”


    蘇國興想著還有幾個月,也來得及布置便點頭同意了,他其實還想借著這親事來給蘇何氏衝衝喜,看蘇何氏能不能有所好轉。


    廖宇健見蘇國興同意了,不由得大喜,說道:“那我這次迴去便同父親他們說了。”


    蘇國興也說道:“我會盡快挑個好日子來下聘的,婚房就定在主院玉笙居,我會讓人翻新一遍。”


    緊接著兩人有商量了一些細節,然後蘇國興才讓管家把廖宇健送迴了他住的院子。廖宇健一進門廖萍琳就上前來問道:“如何?蘇國興同意了嗎?”


    廖宇健點點頭,說道:“他同意了,婚期定在了新年過後,他會盡快來下聘的。”


    廖萍琳聽到蘇國興同意了,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去了。


    半夜,一個小丫鬟提著食盒來到關著暮雨的雜物房門前,她笑著對看守的婆子說道:“兩位媽媽,奴婢奉命給兩位送宵夜來,兩位辛苦了。”


    兩位婆子見來人是小廚房的芽兒,也沒多想,接過芽兒遞來的麵條就吃起來,吃到一半兩人才覺得不對勁,剛想大叫就被芽兒打暈了,芽兒在婆子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鑰匙。


    她開門進去,低聲說道:“暮雨姐姐,我來救你了,你在哪?”


    暮雨聽到芽兒的聲音立馬發出一陣微弱的聲音,芽兒順著聲音找到暮雨,她連忙解開暮雨的繩子,說道:“暮雨姐姐,三姨娘讓我來救你出去,她在後門準備了馬車,我送你去後門。”


    說罷扶著暮雨去了後門,一路上小心躲避著巡夜的婆子,兩人來到後門見值夜的婆子已經被支開了,一輛馬車在門口等著,車邊還站著一個婆子。


    婆子見兩人來了,連忙把暮雨扶上了馬車,然後催促車夫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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