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嬤嬤連忙吩咐素心去請大夫,又把蘇何氏扶到床上躺好。蘇國興被這一變故嚇到了,一時愣在了原地。


    蘇妙安也嚇了一跳,但她很快迴過神來,吩咐肖嬤嬤把窗戶打開些透透氣,又讓大家別圍著蘇何氏。


    二姨娘、三姨娘等人聞訊趕來,二姨娘一進門就跪在蘇何氏床前大哭,跟死了親娘一樣,肖嬤嬤皺眉看著二姨娘說道:“二姨娘,老祖宗現在需要安靜。”


    二姨娘訕訕道:“我就是太傷心了,一時沒忍住。”


    妙安撇撇嘴,她才不信。


    蘇妙雨看到妙安臉上的巴掌印驚唿道:“大姐,你被誰打了?不會是祖母吧?你不會是因為這事把祖母給氣暈了吧?”說完還捂住了嘴巴,一副自己不小心說出了真相的樣子。


    二姨娘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大小姐你怎麽能這樣呢?老祖宗昨日那麽護著你,你怎麽能如此不孝?”說完痛心疾首的看著蘇妙安,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妙安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


    蘇妙安看著眾人嗤笑了一聲,說道:“你們親眼看見了嗎?要是再敢亂說我會讓你們好看。”


    蘇妙雨不服氣的說道:“這屋裏除了你就是爹爹,不是你難道是爹爹?”


    蘇妙安譏諷的看了眼蘇國興,轉身去照顧蘇何氏。


    眾人的目光也一下集中到了蘇國興身上,蘇國興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沒過多久蘇元嘉帶著羅大夫來了,素心跟在兩人後麵,妙安連忙讓羅大夫給蘇何氏瞧瞧。


    趁著羅大夫給蘇何氏診脈的功夫,妙安走到蘇元嘉身旁問道:“大哥怎麽迴來了?”


    “我在路上遇到素心去請羅大夫,一問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跟著迴來了。”蘇元嘉迴道。


    妙安點點頭,焦急的看著羅大夫診脈。


    過了好一會兒,羅大夫才收手,說道:“老夫人沒事,就是怒急攻心,加上有些受涼,一時沒順過氣來,我一會兒開個方子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但不可再刺激老夫人了。”


    蘇國興一聽蘇何氏沒事,著實鬆了口氣,連連感謝羅大夫,又吩咐小廝陪著羅大夫去取藥。


    他看了眾人一眼,說道:“都迴去吧,別打擾了母親休息。”說完又交代肖嬤嬤要好生照顧蘇何氏,狠狠的瞪了蘇妙安一眼才離去。


    其餘的人見沒什麽熱鬧可看,也紛紛離去。


    半夜,二姨娘雙頰緋紅,眼神迷離,額頭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香汗,枕著蘇國興的手臂,微微喘著粗氣問道:“老爺,今兒個老祖宗是怎麽迴事呀?”


    蘇國興一聽這話眉頭就狠狠皺起,語氣不善道:“你過問這做甚?”說著推開二姨娘,翻過身去背對著她。


    二姨娘也不惱,又纏了上去,還用胸前的綿軟蹭了蹭蘇國興的後背,說道:“老爺,妾身也是關心你嘛,怕你為了大小姐和老祖宗傷了和氣。”


    蘇國興被二姨娘撩得邪火直冒,他翻過身一把將手伸進二姨娘的肚兜裏揉捏著,說道:“被給我提那個逆女,一提我就來氣,簡直是生來克我的!”


    二姨娘嬌喘了幾聲,說道:“老爺若是不想看到大小姐,把大小姐送走不就行了,大小姐還能忤逆不成,您在這兒生悶氣,大小姐沒準兒笑得正開心呢,您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蘇國興皺皺眉,說道:“別說那個逆女了,今晚讓爺好好疼疼你。”說完兩具身體交纏在一起。


    “不好了,不好了,姨娘出事了!”平嬤嬤在門外大聲說道。


    蘇國興正在興頭上,突然被打斷了好事,火氣一下就上來了,說道:“大半夜的鬼嚎什麽?”


    平嬤嬤縮縮腦袋,說道:“剛剛福安堂傳來消息說老祖宗吐血了。”


    蘇國興聽完一驚,立馬從床上爬起來,二姨娘也趕忙起來服侍蘇國興穿衣服,又讓秀琴開門叫平嬤嬤進來。


    蘇國興見平嬤嬤進門立馬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你給我說清楚。”


    “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平嬤嬤低著頭說道。


    蘇國興冷哼一聲,大步向福安堂走去。


    二姨娘望著蘇國興的背影笑了笑,對平嬤嬤吩咐道:“來給我梳洗一番,我們也去看看。”平嬤嬤笑著應了一聲。


    ……福安堂


    蘇何氏服了藥沒多久就醒了,妙安服侍蘇何氏用了些清粥,待蘇何氏又睡下之後才迴東廂房去,在紅玉等人的服侍下用過飯,上了藥才睡去。


    誰知剛躺下沒多久韻書就把她叫起來,說是蘇何氏吐血了,她一個激靈立即從從床上爬起來,草草收拾一番便趕去了正房,這幾日她總有些心神不寧,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妙安到正房就看到肖嬤嬤焦急的站在門口,妙安匆匆上前問道:“嬤嬤,祖母怎麽樣了?請大夫了嗎?”


    肖嬤嬤迴道:“素心已經去請了,老祖宗吐血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說著把妙安引進了屋內。


    妙安進屋看到蘇何氏躺在床上,臉色白裏泛青,兩頰凹陷,眼周泛著一圈青黑,似乎又蒼老了不少。妙安心裏有些難受,接過暮雨手裏的棉巾替蘇何氏擦擦汗。


    一會兒功夫,各個院子都收到了消息,眾人紛紛趕到了福安堂。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素心帶著羅大夫匆匆趕來,蘇國興連忙上前迎到,“羅大夫,快請進。”將羅大夫帶到了床前。


    羅大夫看著蘇何氏的臉色皺了下眉,他拿出絲帕蓋在蘇何氏手上開始診脈,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羅大夫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得眾人的心也糾起來,蘇國興急忙問道:“大夫,我母親可是有什麽不妥?”


    羅大夫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剛剛給老夫人診脈發現老夫人的脈象平穩有力,並沒有什麽大問題,按常理來說不應該會吐血昏迷的。怪哉怪哉!我一會兒用金針刺穴試試看老夫人能否醒來。”


    蘇國興也隻得無奈的點點頭,羅大夫已經是安台縣數一數二的大夫了,若是連他都治不好,那就隻能再從長計議了。


    羅大夫準備了一會兒便給蘇何氏進行了金針刺穴,令人失望的是蘇何氏並沒有醒來,羅大夫歎了口氣說道:“我盡力了,你們另請高明吧。”說著便離開了。


    蘇國興皺皺眉說道:“我明日再去請另外的大夫看看,今晚大家都先迴去吧。”又吩咐肖嬤嬤等人照顧好蘇何氏,然後便要離去。


    妙安連忙叫住蘇國興,說道:“父親,女兒想留下來照顧祖母。”


    蘇國興皺眉看著蘇妙安,發現蘇妙安睜大一雙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他思索了一會兒點頭同意了。


    二姨娘朝著蘇妙安詭異的笑了笑,也離開了。


    接下來幾日蘇國興請了好幾個大夫迴來,都說蘇何氏的脈象平穩有力,並無大礙,隻是不知為何會一直醒不過來。


    不知從何時起,府裏府外流言四起,都說這蘇府的大小姐是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小小年紀克死了自己的生母,現在又克的自己祖母臥病在床,昏迷不醒,還克的蘇縣令多年都沒升官。流言愈演愈烈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蘇妙安克親的惡名。


    ……水月軒


    蘇妙嫣好奇的問道:“娘,這樣真的能讓爹爹把蘇妙安趕到莊子上去嗎?”


    二姨娘看著自己新塗的丹寇,冷然一笑,說道:“肯定會,多年沒升官是你爹心裏的大疙瘩,隻要有機會他都會嚐試的,而且你祖母不也昏迷在床嘛,你爹爹是個孝順的。”


    蘇妙嫣想著也是這樣,她現在隻要一想著再過幾天就不用見到蘇妙安那張討厭的臉,心裏就越發歡喜。


    二姨娘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就算蘇妙安沒被趕走,一個頂著克親名聲的丫頭能找到什麽好親事。


    ……東廂房


    蘇妙安剛從正房迴來,她這幾日沒日沒夜的照顧蘇何氏都快被累散架了,“紅玉,過來替我捏捏。”


    晴雲好幾次想要把流言的事告訴蘇妙安,都被紅玉給製止了,妙安“咣當”一聲把茶盞扔到桌上,說道:“有事就說,在這兒我才是主子!”


    妙安這話說的頗重,嚇得晴雲紅玉雙雙跪在地上,晴雲連忙把這幾日流言的事告訴了妙安,紅玉也說道:“奴婢也是看小姐這幾日照顧老祖宗太累了,才沒告訴您,請小姐責罰。”


    蘇妙安聽完皺皺眉,說道:“這是最後一次。”


    兩人點點頭,蘇妙安才讓她們起來。


    “小姐,你別放在心上,老祖宗的病和你又沒關係,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紅玉寬慰道。


    蘇妙安點點頭,她總覺得這事處處透著詭異,讓她心裏有些不安,妙安深吸一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現在再怎麽想都沒有用,倒不如看看接下來的發展。


    晚上蘇國興歇在了水月軒。


    一晚上蘇國興都心事重重的,二姨娘關切道:“老爺,您怎麽了?今晚您都走神好幾次了,可是擔心老祖宗的病?”


    蘇國興歎了口氣說道:“你覺得妙安是克親之人嗎?”


    二姨娘愣了一下,說道:“原來老爺是在憂心流言一事,若是老爺擔心,可以讓大小姐搬到莊子上去,過兩年再搬迴來,到時流言也淡了,大小姐也好議親些。若老爺不在意管那流言做甚。”


    蘇國興思量了一番說道:“若妙安這時搬離蘇府不正好坐實那流言嗎?”


    “老爺可以讓大小姐去家廟給老祖宗祈福呀,這樣既有了好名聲,大小姐也沒在蘇府。”二姨娘迴道。


    蘇國興想了想也是這麽迴事。


    第二日一早,蘇國興便去了東廂房讓妙安收拾收拾去家廟替蘇何氏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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