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思胸有成竹,說道:“好!”


    二姨娘本想讓平嬤嬤去的,沒想到蘇何氏直接開口吩咐了肖嬤嬤去,她也隻得作罷。


    蘇國興被秀琴請來時看到就是蘇妙安兩兄妹和二姨娘母子三人對立的場景,他不由得有些頭痛,這又是怎麽了?他剛準備問,蘇何氏就說道:“來了就坐下吧。”


    蘇國興隻得坐下,他冷眼刮過蘇妙安的麵龐,心裏有些不耐,他的兒女中就隻有這個嫡女整天闖禍惹事,真不知他上輩子做了什麽孽才攤上這麽個女兒。


    過了小半個時辰,肖嬤嬤提著一個小包袱迴來,隻是這表情顯得略微古怪。


    蘇妙嫣一看肖嬤嬤提著東西進了福安堂的大門,立馬說道:“大姐,你要是缺錢可以問我們姐妹要,你為什麽要偷祖母的東西?”說完還痛心的看著蘇妙安。


    蘇妙安絲毫沒有慌張,反而笑得無比燦爛,眼裏的光芒亮的驚人,看得蘇元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妙安說道:“二妹妹難道打開看過?不然怎麽知道包袱裏是什麽。”


    蘇元思說道:“大妹妹你就別狡辯了,一會兒隻會更難堪。”


    蘇妙安在心裏想著這蘇元思倒是比二姨娘母女聰明些,可惜還是不夠成熟,若是等他再成長幾年,將來肯定會威脅到大哥的,蘇妙安看著蘇元思勾勾嘴角,她要趁早幫大哥解決這個威脅,“二哥我沒做過,何來的狡辯?”


    蘇元思殘忍的看了眼蘇妙安,蘇元嘉已經擋著自己的路了,那蘇妙安就不能再擋著嫣兒了,原本她是個蠢貨也就罷了,正好用來襯托嫣兒,可現在她擋路了,蘇元思看了眼清歌說道:“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清歌眼裏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就被對榮華富貴的向往淹沒了,說道:“前兩日我看見大小姐一個人出了東廂房,奴婢不放心就偷偷跟在了後麵,然後奴婢看見大小姐溜進了老祖宗屋裏,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然後她從袖袋裏拿出一個鐲子,說道:“這是奴婢偷偷在大小姐屋裏找到的。”


    蘇何氏讓餘嬤嬤把鐲子拿過來,她一看那鐲子臉色就變了,這是她陪嫁裏的鐲子,原本是一對的,打碎了一個,就一直放在了妝奩裏。


    蘇元嘉立馬站起來,蘇妙安扯扯他的袖子,蘇妙安問道:“父親也認為妙安偷祖母東西了?”


    蘇國興原本就不喜妙安,現在更是厭煩透頂,他說道:“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蘇妙安勾勾唇,這蘇國興的心估計已經偏到天邊了,妙安笑著說道:“那父親你一定要一直相信你看到的。”


    肖嬤嬤進屋行了一禮說道:“老奴在大小姐屋裏什麽都沒找到……”


    “怎麽可能?那包袱裏是什麽?”蘇妙嫣打斷肖嬤嬤的話。


    蘇何氏鬆了口氣,對肖嬤嬤說道:“繼續說。”


    “老奴在清歌的房裏搜到了這個包袱。”肖嬤嬤說著打開了包袱,裏麵有二三十兩碎銀,還有好些金簪銀簪。


    清歌看著這些東西,臉上血色盡褪,這些東西怎麽會在她房裏?


    晴雲驚訝道:“這些簪子都是大小姐的!丟了好些天了在,怎麽會在清歌房裏?”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清歌。


    二姨娘說道:“既然丟了好些天怎麽不找找?”


    妙安迴道:“我想著這也不值幾個錢,就不麻煩祖母了。”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韻書上前說道:“老祖宗,奴婢有事稟告。”


    蘇何氏點頭準許了。


    韻書道:“奴婢前幾日在後門看到清歌的父親了,他又在向清歌要錢,似乎是賭錢輸了欠了一大筆債。”


    清歌難以相信的看著韻書,她沒想到這事會被韻書看到,更沒想到韻書會在這種時候說出來,她原本想著幫著二少爺陷害大小姐,二少爺給自己一百兩銀子就可以還清父親欠的賭債,二少爺也承諾了事成之後會把自己調到二姨娘的院子去。


    蘇何氏淡淡的看了眼清歌,她知道清歌有個嗜賭成性的父親。


    蘇元思見事情沒有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說道:“這也隻能說明清歌偷了大妹妹的東西,不能證明大妹妹沒偷老祖宗的東西。”


    “二哥怎麽不說是清歌偷了來誣陷我呀?我還是第一次見哥哥拚命往自己妹妹身上潑髒水的。”蘇妙安說道。


    蘇妙安的話讓蘇元思有些難堪,妙安又說道:“我也是有證人的。”


    說完,晴雲領著一個中年男人進來,男人給屋裏眾人見了禮。“二哥認識他嗎?”


    蘇元思冷哼一聲,“我怎麽可能認識這種人。”


    “倒也是,二哥你是做學問的人,怎麽會認識這種商人呢?他是胡記當鋪的掌櫃,他可知道二哥你。”妙安又對胡掌櫃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說說吧。”


    “前幾日,一個青衣小廝來我的當鋪當了好些值錢的首飾,要價還很低幾乎是白送,他給我說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蘇家大小姐當的。”胡掌櫃說道。


    蘇元思沒想到自己讓小廝找個不起眼的當鋪,還是被人發現了,他剜了胡掌櫃一眼,說道:“你胡說什麽?想挨板子嗎?”


    胡掌櫃被嚇了一跳,愣在了原地。


    蘇國興厲聲問道:“既然你得了好處要誣陷蘇大小姐,那你又為何說實話?”


    蘇妙安笑了笑說道:“商人重利,我隻是給了他更多好處。”說完又將蘇何氏丟的那些首飾遞給了餘嬤嬤,說道:“孫女已經把這些首飾贖迴來了。”


    蘇元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蘇妙安的計,他說道:“是二哥誤會大妹妹了。”


    蘇妙安冷笑一聲,說道:“不是誤會,是冤枉。二哥記得給我敬茶賠罪。”說完又吩咐韻書去把蘇府所有人叫到院子裏來,二姨娘三人這才慌了,二姨娘求助的看著蘇國興。


    “胡鬧!”蘇國興說道。


    蘇妙安看著蘇國興說道:“父親這是又不相信你親眼看到的了?還是父親就是要偏袒二哥他們,若是那女兒就不再追究了。”


    蘇國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正想訓斥蘇妙安就聽到蘇何氏說:“肖嬤嬤,你把所有人叫到院子裏來,你們兩個下跪道歉!”她都不知道這二姨娘已經把手伸到她院子裏來了,手伸得太長就要打斷。


    蘇國興也知道這事讓蘇何氏生氣了,他扭頭不再看二姨娘求助的眼神,心裏越發的不喜蘇妙安,一點兒女兒家的溫婉都沒有,也不知像了誰?


    很快,蘇府的下人都聚到了花園裏,蘇妙安坐在椅子上看著二姨娘三人,既然已經注定敵對,那她絕對不會手軟。


    蘇何氏看了眼三人說道:“開始吧。”


    蘇妙嫣走到蘇妙安麵前,她委屈的看著蘇國興,心裏還有一絲絲的期待,蘇國興扭頭不看蘇妙嫣,他對這個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女兒心裏也是不忍的,但他無法反駁蘇何氏,他瞪了蘇妙安一眼,都是這個死丫頭的錯。


    蘇妙嫣看著蘇國興扭頭,心裏又恨又氣,恨不得將妙安抽筋扒皮,再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她低著頭慢慢跪下去,說道:“大姐,是妹妹不對,誤會了大姐……”


    蘇妙安冷眼看著蘇妙嫣,都這時候了還跟她玩心眼兒,她淡淡道:“二妹妹,不是誤會,是冤枉。”


    蘇妙嫣死死咬住嘴唇,低聲說道:“是妹妹不對,冤枉了大姐,請大姐見諒。”她把眼裏的淚水逼迴去,她會生生世世都記住今天的恥辱。


    妙安扶著蘇妙嫣說道:“二妹妹,我們是姐妹,我肯定不會怪你的,快起來吧。”


    二姨娘心疼的看著蘇妙嫣,她看到蘇元思緩緩走上前去,連忙說道:“老爺,元思是男兒,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給女子下跪?”她的女兒已經這般受辱了,她決不能讓她的兒子匍匐在一個女子腳下。


    蘇國興也覺得不妥說道:“母親,元思就算了吧。”


    蘇元思聽到蘇國興開口,大大的鬆了口氣。


    蘇何氏皺皺眉頭說道:“那就跪一夜祠堂,敬茶認錯吧。”


    二姨娘見蘇何氏還是不肯放過元思,怨憤的看了眼蘇何氏。


    蘇元思握了握拳,接過肖嬤嬤遞上來的茶,走到妙安麵前,彎腰敬茶,說道:“是二哥不對。”他頓了頓才接著說道:“請大妹妹原諒。”


    蘇妙安接過茶盞,笑得一臉明媚,說道:“我們是親兄妹,我不會怪二哥的。”


    一眾下人眼裏閃爍著八卦的光芒,一腰大膀圓的婆子問道:“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冬兒眼睛轉了轉說道:“我聽老祖宗屋裏的姐姐說是清歌姐姐偷了老祖宗的東西,還聯合二少爺和二小姐誣陷大小姐,結果被大小姐揭穿了。”


    “不能吧?二小姐那麽溫柔知禮的一個人怎麽會做這種事呢?”另一個婆子說道。


    “什麽溫柔知禮呀,我跟你說我之前認識的一個小丫頭說的,二小姐老是打她院子裏的丫鬟,還不讓說。”一婆子朝四周看了看,低聲說道。


    蘇何氏見這事完了,帶著肖嬤嬤迴了福安堂,其餘人也跟了上去。


    蘇何氏說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元思你也差不多該迴書院去了,以後少摻和後院之事。”


    蘇元思壓下心中的情緒,低頭說道:“是,孫兒跪完祠堂就迴書院。“然後轉身離開。


    清歌連忙撲過去抱住蘇元思的腳,“二少爺,你救救我,你讓我去水月軒吧。”


    蘇元思一腳踢開清歌,說道:“你是大妹妹的丫鬟,求我作甚?”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


    清歌臉色灰白,她知道大小姐和老祖宗都不會放過她的。


    蘇妙安看了眼清歌說道:“祖母,清歌是您給我的丫鬟,您看要怎麽處理她?”


    清歌連忙給蘇何氏磕頭求饒,蘇何氏淡淡的瞥了眼清歌說道:“這種吃裏扒外的丫鬟留著做什麽?不過念在她跟過我的份上,把她趕出蘇府吧。”說完又吩咐肖嬤嬤去找人牙子來。


    清歌頹敗的坐在地上,任人將她拖出去,她知道她這輩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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