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啊,似曾相識。


    祁文韜雙手猛捶著自己的頭,眼睛開始充血,看起來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祁文韜感受到眼鏡男的淩厲不減的眼神,耐不住疼痛,咬著牙啞著嗓子問道:“你……做了什麽?”


    “我就搜一下你的魂,看看你是誰,看到了多少。不過,”金絲眼鏡男歪嘴一笑,“大半夜的來我中正門,總不是為了你的前女友吧?”


    “你……你到底是誰!”祁文韜目眥盡裂,四周的樹葉被狂風吹的卷上了天,似乎這陣風隨著他的怒氣愈加高漲。


    祁文韜跌撞的努力站起來,直立迎著風看向眼鏡男的時候,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眼鏡男在狂風中,沒有受到一點影響,而看到祁文韜站了起來,突然皺了眉,鏡片閃了一下,收迴了犀利的目光,並用手指推了推眼鏡,“陳羽,中正大學的教授,也是中正門的人,我無意與你爭執,若是與今夜的事無關,就請閣下離開吧。”


    祁文韜很討厭這種不幹不脆,故作神秘的人。當陳羽收迴目光後,他感覺疼痛減輕了,但是身體的感覺卻還處於緊張之中,聽到對方這麽不客氣的話,心中怒氣倒是更甚了,“中正門?哼,中正門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是你這囂張無禮的態度倒是罕見!”


    “你!”


    正當兩個人之前的怒氣到了臨界點的時候,眼鏡男的身邊憑空閃現了幾個人,有看了大門幾十年的年邁保安,有年輕的俏麗女學生,還有看上去一派和氣的老學究,表麵看上去都是普通不過的人,此時卻恭敬的圍在那個眼鏡男的身邊。


    “少主,天羅沒有反應,也沒有別的氣息,感覺來的不多。”旁邊的白發的老學究說道。


    “呂家這群老妖怪,竟然還敢來我們的地盤!”一個女學生恨恨的說道。


    陳羽聽到這話,眉頭皺了起來,不悅的說道:“如今父親不在,我們這裏千萬不能出了差錯,還是要繼續查!”想到這裏,也再沒有心思和祁文韜周旋了,便隨手向祁文韜丟出一張黃色符紙。


    祁文韜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抬頭,發現自己已經站在自己家小區門口。


    這是以前中正大學給教職工分的老房子,爺爺奶奶去世後就留給了祁文韜,這種老式小區隔音差,結構老,還沒有正規物業;優點也就是在中大邊上,退休的老頭老太在這兒環境好養養老,現在到了晚上十點,就已經沒什麽人在小區裏晃悠,路燈也是忽閃忽閃的,和平時的夜裏一樣安靜。


    經過剛剛一連串的變故,祁文韜現在腦子裏混入了大量的信息,不知道是不是被陳羽搜魂留下的後遺症,到現在腦袋還是有些抽痛。


    祁文韜沒辦法,隻好站在路燈下緩了緩,等到身體不再那麽僵硬,才開始往家走去。


    祁文韜走的很慢,本能的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淡淡的血味,眼睛眯了一下,但腳步卻一直沒停下。


    到了家關上門,依然能聞到。


    祁文韜沒有開燈,換上了拖鞋;走進廚房,倒了兩杯涼白開,迴到客廳,從八仙桌旁拉出一張椅子,坐下架著腿,好整以暇地做完這一串動作後,低沉的說道,“來者皆是客,不如出來喝杯水吧。”


    “嗬……啊……”一個身形在月光下漸漸憑空顯現,祁文韜掐著手指靜靜的看著眼前詭異的情形。


    一個將近一米八的披頭散發的女人!


    “是你!”祁文韜看到出現的人影沉聲喝了一聲。


    “啊……”對麵那個女人痛苦的低下身去,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濃重了起來,“大人……”祁文韜聽了這聲音皺了皺眉,這個音色不像是殺害女學生的那個人的音色,難道不是她?


    祁文韜剛剛才從中大出來,還沒理清頭緒,身體才緩了下來,又看到冤家路窄的殺人犯,心中無名火升起,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將那女人的頭發抓住,向後一拽,月光下讓祁文韜看清了麵容,竟然是白天山海樓裏的那個清秀服務員!


    “大人……”呂小美睜大眼睛,身體不住的顫抖,嘴上說道,“多謝大人相救……若不是大人小女將命喪於此……”


    祁文韜忽地手一鬆,唿了一口氣,走迴了八仙桌邊坐下,點了一根煙,麵沉如水的對著呂小美說道,“你是自己老實交代還是想體會下我的手段在交代?”


    呂小美依然止不住的顫抖,忍著身體的不適,硬生生的給祁文韜磕了好幾個頭,又跪趴著前行好幾步,哭唧唧的說道,“大人……我有苦衷啊……”然後就是不停的哭。


    祁文韜看著呂小美閃爍其詞的樣子,忍不住捏響了關節,一腳把她踢到一邊,黑著臉說道:“不要考驗我的耐心。現在我問你什麽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答什麽!”


    呂小美抱著傷上加傷的肚子,垂著眸,哭聲漸消,似是看清了眼前的狀況:“嗬……大人請問……”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剛剛中正門要抓的人是不是你?和前些天那個兇手‘瘋女人’是不是一夥的?為什麽今天跟上了我?說!”祁文韜說完還將裝滿水的杯子在桌子上重重‘哐’的一聲打在桌麵,這一聲也打在了呂小美的心上,看到灑出一地的水,立馬脫口而出:“我是呂小美,是山海樓的接待領班……我不認識什麽‘瘋女人’……”


    “呂?又是呂,哈,那你和呂金玉什麽關係?”


    “我……我就是……我家大小姐的遠房親戚來投靠她們家的……”


    “投奔親戚?那你告訴我,怎麽投奔到我家來了?還和前段時間那個命案的嫌疑人的那個‘瘋女人’打扮的一樣!”祁文韜在白天看到這個服務員並沒有這麽高大的身材,就是普通女人的體格,而現在卻變成這樣……


    呂小美聽到為什麽會到祁文韜家來,立馬挺起身,控訴了起來,“大人!那些家夥和我們山海樓有仇!他們抓了我們樓裏多少兄弟姐妹去研究!這段時間他們家的老不死去了胡射山,我們想趁虛而入,將咱們樓的人救出來,今天不過來查探下罷了……要不是大人帶我出來,我現在已經要被中正門的那些偽君子抓住了!我現在不是被解剖就是被解剖啊……嗚嗚嗚……”


    祁文韜皺了皺眉,雖然依舊是顧左右而言他,但是還是能聽到一些信息。


    ‘瘋女人’,呂金玉,呂小美;學校,山海樓,火鍋店,中正門……祁文韜腦子裏一瞬間閃過這段時間的信息,看著哭哭啼啼的呂小美,心裏隱隱的有了一個猜測。


    祁文韜走到窗簾邊,撕了一個布條將呂小美捆了起來。“不把事情給我完完整整說出來,你就別想走。”捆完以後,祁文韜轉身,去把燈打開了,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繼續道,“不過,你也走不出去,中正門的天羅可是覆蓋中大周圍五公裏的,出去你就死。”


    呂小美停止了掙紮,睜著一雙杏目,似乎沒聽到祁文韜的警告,盯著看上去已經褪色的平淡無奇的窗簾震驚的說道,“嫘祖親手織的‘十怪錦絲’……你把它拿來做窗簾?!”


    祁文韜沒有理睬呂小美,自己進了房間,靠在枕頭上,非常累,入夢前想著,“天羅”是什麽,自己怎麽知道的?“十怪錦絲”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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