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如何去打一支擅長防守反擊的球隊首先要知道防守反擊的進攻點和防守點。


    防守反擊的防守點在於密集防守,十名球員推出一或者兩個前鋒,遊曳在對方球隊的後衛線附近,其他的都是防守球員。


    依靠密集防守組織高質量中後場防線,扼殺對手進攻繼而變更球權。


    如何反擊?中心就是快和準!這需要中後衛擁有大局觀意識和精準的長傳球功力。


    在搶截下球權後,根據局麵來判斷應該是用地麵長傳球還是高空長傳球來尋找己方的前鋒,隨後把球送到反擊點。


    足球比賽中沒有哪一種戰術是無敵的,防守反擊當然也不是無敵的,這種戰術會懼怕傳統英超球隊或者德甲球隊。


    英超的快攻需要的是縱向配合,邊後衛傳給邊前衛甚至是直接傳給邊鋒,然後邊鋒拿球後直接突破-內切-打門,碰到密集防守就嚐試遠射,進不去也無非是給對方球門球,這個時間英超球隊完全可以從容迴撤組織防線。


    德甲球隊的球員身體素質好,高空爭頂一向是優勢,防守反擊想開高空傳球可能辦路就被斷下,想要打地麵長傳又需要先穩住球,然後找準時間起腳,這個時間德甲球隊的中場隻需要往前一頂,那就是壓力。


    之所以防守反擊克製西甲,是因為西甲的傳統是傳控流,走小快靈路線,球員一沒有太強悍的身體素質,二不會去苦練長傳功力,打的是地麵滲透和小區域配合。


    好比如巴塞在進攻時,往往是三條線一起推進,這樣才能保證每一環的銜接不會中斷,增強了控球能力和增加了比賽的可觀賞性,打起來常常有水銀泄地般流暢。


    但這一點恰恰是被防反所克製的,整體陣容前壓勢必導致對身後防守的不足,一旦前場球權被斷而不能第一時間迴撤和組織防守,那麽對方反擊的長傳可以輕易幫助前鋒形成單刀。


    想要減少在防守反擊下的丟球可能,除非拉開球隊的縱深能力,站位上偏向於一條龍縱向站位,但這樣一來就會導致兩翼羸弱和傳控配合能力下降。


    所以即使趙銘知道如何去抵擋防守反擊也沒法去做,他不能更改球隊的整體戰術,當兩支球隊的傳統戰術截然相反時,那作為主教練唯一能做的就隻能求穩了,不求贏球但求不丟。


    綜上所述,趙銘能想到唯一贏得比賽的方法隻有打心理戰了,整體實力上巴塞是要超過瓦倫西亞,他甚至不需要站到場邊發揮自己的光環技能和主動技能,他隻需要把自己對這場比賽的所有要求告訴隊員們就足夠了,球員都是久經戰陣,他們知道怎麽去做。


    貝尼特斯如果被激怒那麽最好,放出去搶球的瓦倫西亞一次兩次可能會守住,但是三番五次還能保證不被巴塞突破?


    如果貝尼特斯不被激怒,堅決要穩住中後場防線,伺機打防守反擊,那大不了就誰也不進球,巴塞是絕對不會硬衝上前送人頭的。


    作為一名主教練,勝利隻是追求,保證不輸才是根本,即使趙銘心裏在如何去追求進攻,但為了球隊的成績還是強行壓住心裏的躁動。


    比賽進行到上半場三十五分鍾,趙銘仍然沒有出現在指揮區,這讓貝尼特斯徹底明白過來,趙銘看來是打定主意要羞辱他了。


    在看比賽場上的局勢,巴塞的控球率在幾次試探型前進後有所降低,但仍然高達80%!而且還是在進攻受阻後馬上起腳射門,寧願讓給對方一次球門球機會,也絕不給瓦倫西亞打快反的機會。


    而瓦倫西亞拿到球權後的進攻就稍顯乏力了許多,每當突破到巴塞半場時,麵對巴塞近乎水泄不通的多邊防守,缺少小區域突破能力的瓦倫西亞就不得不拱手在將球權讓出。


    打還是不打?


    這是貝尼特斯需要考慮的問題,一心求穩的蝙蝠主帥在幾次進攻時都沒敢指揮球隊大舉壓上,怕的就是巴塞的快速反攻,這也導致了瓦倫西亞在前幾次突破時缺乏接應。


    “再等等吧。”


    內心中,貝尼特斯還是不願意相信趙銘真的不在乎這場比賽平局收場,因為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這個來自中國的小子都是一個追求進攻的主帥,而且巴塞也是一支追求進攻的球隊,要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奇葩的十中場戰術了。


    十中場戰術,追求的是配合突破,不應該是配合防守啊。


    比賽的時間緩緩流逝,在貝尼特斯的猶豫中,昏昏欲睡的主裁判吹響了上半場比賽結束的哨聲,然後索然無味的離開綠茵場。


    該死,這樣的比賽還需要什麽裁判?


    “先生,下半場讓我們打一打吧。”


    前腳剛迴到更衣室,小將伊涅斯塔就迫不及待的向站在戰術板前寫寫畫畫的趙銘請戰道。


    “瓦倫西亞的防線並沒有您想的那麽堅不可摧,我感覺我們隻需要多做幾次配合,一定能滲透進去的。”


    滲透?


    雖說提前離場,但趙銘可一分一秒都沒敢偷懶,一邊通過更衣室的轉播電視一邊跟自己腦海中的模擬戰術器相互映照,他可是清楚的看到瓦倫西亞的中後場有多麽穩健,真以為多做幾腳傳遞就能滲透進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如果瓦倫西亞真有那麽脆弱的話,那大牌雲集的皇馬也不會死的那麽慘了。


    不信邪的世界巨星們可是在蝙蝠軍團的銅牆鐵壁上撞得鼻青臉腫,前車之鑒後車之師啊。


    “這個賽季我們最大的對手除了瓦倫西亞就是拉科魯尼亞了,打不打的贏我不在乎,但是一定不能輸。”


    趙銘扔下記號筆,指著戰術板反問道,“看看瓦倫西亞的防守運動,你們還以為能輕鬆的殺進去嗎?”


    球員們沒有一個是初出茅廬的小將,隻是他們一直身在局中看不透而已,當趙銘這個活錄像把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標記出來後,他們才發現為什麽一直追求進球的主教練會如此慎重了。


    “很難打進去,除非走高空傳球。”哈維首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瓦倫西亞的防守沒有偏重,但他們的四後衛跑動很靈活,無論我們從哪一條邊路進行穿插滲透,瓦倫西亞都會做到那一區域的防守陡增。”


    “沒錯。”


    趙銘滿意的點了點頭,“想要攻破瓦倫西亞的球門,要麽靠定位球,但是我們一沒有定位球大師,二來我們的進攻力度還不至於給瓦倫西亞太大的壓力,要麽就指望高傳球吊禁區,讓禁區內的隊友爭頂破門,不過瓦倫西亞的後衛球員個頭都不矮,除非我們把普約爾和莫塔兩人都放進去,但這樣一來我們就完全沒有了防守,進不了球就是丟球的結局。”


    “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迫切的希望打破瓦倫西亞的球門,取得進球,我也一樣。”


    趙銘神情嚴肅的告誡道,“但足球比賽不是遊戲,沒有退檔重來,一旦失敗就必須接受,但這是諾坎普,我不希望讓球迷們在自家大本營接受失敗,平局就平局,大不了我們在以後的比賽贏迴來。”


    “是,先生。”一眾球員點了點頭,主教練都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做球員的還能說什麽?難道讓他們在下半場比賽中私自改變戰術?大打進攻?


    別亂了,這種明顯忤逆主教練的事情他們可不敢去做,皇馬的大牌之所以敢,那是因為奎羅斯沒有轉會權,賣不動那些世界巨星,但趙銘有啊。


    誰不知道巴塞主席拉波爾塔現在都“魔怔”了,隻要是趙銘說的話,拉波爾塔恨不得把兩隻腳都抬起來同意。


    可以預料,一旦他們敢不聽指揮,要不了一個星期他們就將離開諾坎普!


    “先生,您下半場還不出席嗎?”恩裏克問道,“這樣做會不會對您的名聲不太好?”


    在沒有合適理由的前提下長時間不出席比賽,這會給外界製造出一種小人得誌的狂妄感覺,畢竟無論是正規聯賽,還是跟一些小球隊打熱身賽,作為參賽隊伍的主教練都應該兢兢業業的出現在比賽場中,這是對於足球起碼得尊重。


    “暫時不會。”趙銘搖了搖頭,因為他想到了後世著名的魔力鳥教練,這個狂人名帥可經常幹出激怒對方主教練的事情來,也多次被抨擊為教練界的敗類,都不知道多少次被足協罰上看台,但結果呢?


    魔力鳥取得了成功,他用冠軍堵住了所有非議。


    足球場是名利場,冠軍和勝利比任何東西都有說服力!


    所以趙銘下半場仍然不會急著出現,他要好好的看一看,貝尼特斯的耐心和涵養到底有多好,一旦貝尼特斯沉不住氣的時候,就是比賽真正開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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