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的母親怔住了,她看了看萱萱,又看了我一眼,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的苦澀…


    其實萱萱不應該這麽問,畢竟我一個外人還在,可我又很理解萱萱的心情,她不問,心裏麵總不是個滋味。


    萱萱的母親沉默了,她沒有迴答萱萱的問題,其實這種事她怎麽去迴答自己的女兒…


    萱萱也沒有繼續追問,她起身離開了房間了,不知道去了哪裏?就這樣,房間剩下了我和萱萱的母親。


    “萱萱…”我有些擔心萱萱,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我怕她出事。


    “不用擔心,這孩子心裏有事的時候,總會爬上頂樓數星星…”萱萱的母親衝我笑了笑說道。


    聽萱萱母親這樣說,我心裏麵踏實了許多,畢竟最了解自己孩子的,就是自己的母親。


    “孩子,今天謝謝你…”萱萱的母親開口說道。


    “阿姨,沒什麽的,萱萱幫過我,比這人情大多了…”我幫著忙活了起來,萱萱的母親也沒有阻止,隻是衝我笑著。


    “萱萱出生的那一天,是我這一輩子最開心的時候,我本以為我們會一直開心快樂的生活下去,可是我錯了…強扭的瓜,不甜…其實,我應該早就想到的…”萱萱的母親苦笑著。


    “早年萱萱的爸爸在我父母的店鋪裏打工,那時候的他很英俊,帥氣…我第一眼就愛上了他,後來我們結婚了,他為了金錢,而我為了他…我家裏人對他很不好,認為他是外來入贅的,貪得是我們家的錢…其實他真的沒有想那麽多,跟我結婚也隻是為了生活好一點,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嫌棄他,家裏的髒活累活都他幹,可他還不討好...”萱萱的母親陷入了迴憶,她這些話應該是憋在心裏麵很久了,今天當我講出來,應該是因為我是個外人,聽了就聽了。


    我看著萱萱的母親,衝她笑了笑,依舊傾聽著她的訴說。


    “後來他爆發了,再也忍不住了,他是淨身出戶,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走我們家一分錢…”萱萱的母親苦笑著。


    故事聽到這裏,我有些苦澀,對於丁謀的遭遇,我其實挺心酸的,他是一個男人,最初的夢想隻是能活得好一點,可是婚也結了,孩子也有了,才發現自己活的連狗都不如。


    “我的父母走的早,我很慶幸他們走的沒有痛苦,可是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的兄弟姐妹們起了爭端,我從小就不會爭奪,我帶著萱萱離開了家,可當真的走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世界多麽昏暗,可是我已經在父母遺產的協議書上簽了字,在想迴去,已經沒有可能…”萱萱的母親擦著汗,她忙活的累了,氣喘籲籲的。


    “為了不苦了萱萱,我去打工,可是那點錢怎麽夠我們母子活?於是我開始幹更粗的活,更累的活,甚至去工地推過水泥,幹過立功…後來有人說賣魚賺錢,我就開始倒弄起來了魚,可是我需要一個站住腳的地方,吳勇我很久以前就認識,我的同學,上學的時候追過我,可是我嫌他家世不好,那天我找到了他,他很驚奇,不過更多的是玩弄,他開了條件…”萱萱的母親自嘲了一句,然後整個人變得沉默了。


    萱萱母親的經曆太過坎坷,看著現在的她,在看看十幾年前的她,對比起來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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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為了活著,為了自己活著,為了女兒活著。而這個世界永遠那麽現實,有的人或許在你為難的時候會拉你一把,可是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我為萱萱的母親感到感慨,她這一生幾乎都是為了萱萱而活著,而我又想到了丁謀,他又何嚐不是一個痛苦的男人,淨身出戶,那是多麽大的勇氣,白手起家,這需要多大的能力。


    “阿姨…都過去了,現在不挺好嗎!萱萱長大了,您這邊也弄得有聲有色的…”我笑著說道。


    “是啊…那時候我就希望萱萱早點成長起來,然後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可是當他爸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了的時候,我更希望她能多迴來看看我,哪怕就一眼…她現在越來越忙了,我們見麵的時間越來越少了…”萱萱的母親總算休息了一小會,她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然後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萱萱母親的話說的我心裏麵挺難受的,一想到我這十年的所作所為,我真的很對不起母親。


    “咯吱…”門被推開了。


    萱萱出現在了門外,她看著自己的母親,鼻子有些發酸。


    “媽…”萱萱朝著她的母親跑了過去,然後一把抱住了她的母親。


    “這孩子,髒,媽媽身上髒,別弄一身…”萱萱的母親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給弄愣住了。


    “我媽一點都不髒,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萱萱一邊哭著,一邊喊著。


    萱萱一直沒有離開,她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她哭的很開心,同樣哭的也很傷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其實丁謀也很愛萱萱的,隻是…父愛和母愛的表達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我悄悄的離開了,這個時候我似乎不應該逗留,她們母女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一個外人,總不能偷聽吧!


    夜晚來臨了,今夜的星辰很美,在北京,這種夜空見到可真的很難的。


    我啟動了車子,然後離開了。


    迴去的路上,我想了許多,也算是一些人生感悟吧,人這輩子,不是什麽人都能交下的,有時候,畜生也是人。


    像那個吳曉誌的父親吳勇,說真的,還不如畜生。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總是會有私心的,會有欲望的。


    紅燈綠燈,走走停停。


    紙醉金迷的世界,花紅酒綠的街區,偶爾街道上散落幾片落葉,卻也被掃大街的大媽掃起,可這世界就變得幹淨透徹了嗎?這街區就讓人覺得一塵不染了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所聽見的還是那麽喧囂,我看見的,依舊恍恍惚惚,紅紅火火。


    城市還是那座城市,它不會因為某一處角落而感動,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太陽隻能給這個世界一半的光明,至於剩下的那一半,點燃黑暗的叫希望,看不到的,那隻能等待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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