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啊,這是我的外孫女兒。”一軒子笑問道:“怎麽了?”


    我一時間有些愣神:“怎麽了?你……你看不到嗎?”


    這裏的動靜引起了安安的注意,她望過來。


    “嗯?外公,可以吃飯了麽?小安餓了。”


    一軒子一愣,隨即明白我說的是什麽,他讓安安來到跟前又讓其他人先去山腳等候。


    “這孩子天生陰命,她奶奶是巫羅術的傳人,便養了一隻小鬼給她防身,以免被些邪道之鬼途人害了。”


    “可……”我看那女孩分明被那小鬼吸食著精氣!


    “這小鬼是依靠安安的生氣而生的,如果沒有她的生精氣便會餓散。”一軒子搖搖頭:“所以安安的飯量很大。”


    我目瞪口呆:“這跟飯量沒關係吧!我是說你怎麽會容忍自己的孫女被人種下鬼種!”


    “什麽?”一軒子問道。


    “這隻鬼不是凡鬼,他是她的夫婿啊!”我頓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不會不知道吧?此鬼吸食她的精氣而存,但其實這是一種陰婚!”我不禁問道:“你……生門十七本書你看了幾本?”


    一軒子一皺眉:“陰婚?我對巫羅術並不了解。”


    “臥槽,這特麽《生門凡術》上都有記載你居然不知道?”我頓時覺得這個叔伯是不是冒牌的,他爹曾經不是掌門麽!


    “看來我要找安安的奶奶問個明白……”一軒子臉色凝重道。


    “這陰魂已經與其性命連接在一齊了,現在就算知道是陰婚也無濟於事。”


    “她奶奶隻跟我說過這是為了安安的安全……”一軒子緊鎖眉頭道:“我竟沒想到她連自己的孫女也害。”


    爺爺出聲道“你別急,先聽聽盧易怎麽說。”


    “她的飯量大,但你想過沒有,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沒有吃飯,身體氣血跟不上小鬼的吸食量……”


    我越說到後麵,一軒子臉色越難看。


    那結果便是氣血耗盡而亡!


    爺爺搖搖頭:“朝鳳啊朝鳳,你不願子女入門學術,卻無形中將一個孫輩推到了禦鬼異族的手裏。”


    “所謂養鬼,便是以自身氣血供給鬼物吸食,增長鬼物的實力,此鬼長年累月吸食安安的精氣,日夜伴安安左右不離,所以她身上的陰氣才會濃重而不潰散,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身上帶著那麽重的陰氣……”


    我說到這便不再說話,一軒子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不說那麽重的鬼氣遇到道人會被如何對待,且說一個活人常年累聚那麽重的陰氣,身子虛弱算是輕的了,嚴重點的活不過十六!


    “媽蛋這小鬼還在吃!”我看到那小鬼不管不顧地咬著安安的小指頭,喉嚨不斷地在吞咽著什麽。


    我從爺爺背的包裏抽出邪骨狠狠抽了過去。


    “呀——!”小鬼發出一聲痛唿摔在一邊,它爬起來後目光狠戾地瞪著我。


    “不要打小安!”安安慌忙護在小鬼身前,張開小小的手臂:“他是我的朋友。”


    “……”我愣住了。


    “小安乖哦,不疼不疼的,姐姐在呢。”


    我不自覺地放下高舉的邪骨,一時愣住了。


    安安又伸出手指:“小安乖哦!”


    小鬼又抱著安安的手吸食起來。


    我胸中不禁生出一股無名之火,卻又不忍看著這一幕,隻得扭過頭去。


    “唔?小安怎麽了?今天胃口不好麽?”安安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她卻還是摸著小鬼的頭問道。


    小鬼隻是看著她的臉不說話,也不再吸食她的精氣。


    屋裏的場景看起來著實是靈異萬分,兩個術士一個道士看著一個凡人女孩被一個厲鬼吸食著精氣,卻沒有動作!


    我看了看安安的臉頓時衝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麽的一軒子喊道:“快去拿些飯菜給安安吃,沒看到她的臉色麽?”


    一軒子聽了趕忙到觀裏拿了些菜飯給安安,然後打電話讓山下的人先走。


    他苦笑著對爺爺說:“看來今天喝不成了。”


    “無妨,什麽想法?”


    一軒子道:“我想帶安安去她奶奶家,我要問清楚!”


    “好。”爺爺點點頭:“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一軒子頗為感動:“好!”


    我忽然想起被我遺忘在荒村的魚兒。


    “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要去辦。”我道。


    “你……”爺爺有些遲疑:“現在你的身子那麽虛……”


    “這有什麽,沒兩天就恢複了。”我笑道。


    “……”爺爺猶豫了一會,“那行,我們現在就走!”


    我叮囑道:“記住,別打死那小鬼,他的魂已經和安安連在了一齊,他散了,安安就要死了!”


    “我知道!”一軒子慎重道。


    ————————一軒子讓他兒子的司機帶我來到這荒村,經過兩三個小時到了才發現,這裏也被地震波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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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跑到殘磚瓦礫中大喊:“魚兒!”


    一堆殘磚瓦礫中冒出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一臉懵的魚兒抱著一隻小兔子探出頭來:“唔?盧易,我在這兒!”


    我看到她,沒來由地笑了。


    魚兒放下小兔子飄過來,看到我全身上上下下到處纏著繃帶,頓時哭了。


    我一慌:“別哭啊,怎麽了?”


    “我還以為你也死了呢!害怕你再也不會來了,那場地震把兔先生一家的窩給毀掉了,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心中一暖:“嗬嗬,沒事的,我這不是來接你了麽?”


    “嗯嗯。”


    “不過,我還要去一個地方,然後才能帶你迴家。”


    “嗯嗯!你去哪裏我都跟著!啊,你等等。”魚兒飄走,迴來時打著一把傘,然後捧著一個小瓶子,“喏。”


    我笑著接過鎖鬼淨瓶,“收。”


    魚兒連同油紙傘一齊被收進鎖鬼淨瓶。


    等我迴到車上的時候才發現司機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盧,盧先生,您,您剛才在跟誰說話?”


    我一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司機是個普通人,看不到魚兒。


    我也不解釋,“去機場。”


    一路上司機戰戰兢兢的,到了機場我下了車才鬆了一口氣。


    我迴身衝他詭異一笑:“你老婆該生了……”


    他頓時一驚,隨後想起我嘴角那一抹詭異,嚇得踩下油門往家裏衝去。


    ————————在機場百般無聊地等了延遲了不知多久的航班,其間還給家裏老爹打了個電話。


    我無奈地再三解釋道:“我真的是在野外露營,手機沒電了。”


    當我知道老爹因為我而報了警時,嚇壞了。


    我好聲安慰了老爹一會,終於把他安撫好了,然後妹妹又吵著接電話,我連忙說:“我有點事兒啊,迴去再聊。”


    氣的那邊的妹妹拿著電話直跺腳,撅嘴衝老爹發脾氣:“都怪爸爸,浪費那麽多時間我都沒和哥哥說上話!”


    老爸隻有苦笑著安撫。


    我掛了電話鬆了口氣,那可恨的航班在我吃了第n份的頭等艙候機廳的免費蛋糕後終於可以登機了!


    一個多鍾頭無聊的飛行後我跨越了一個省,平安降落。


    按照一軒子給的地址我趁著夜色沒暗跑到轄下的縣,抵達縣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就隨便找了個賓館住下了。


    倒在床上,我掏出手機給爺爺打了過去,卻隻是傳來一陣陣忙音。


    我皺眉:“不會出什麽事吧?”


    這種事情我也說不準,他們一行三人要去的是一軒子的親家,但這種不能歸類到正道也不好歸類到魔道的邪術傳人,我心中還是存有三分提防的。


    畢竟在我心裏還是覺得這種術為邪,以鬼種種在親生孫女身上的奶奶,我還真有點怕爺爺和一軒子會遭到暗算。


    我再打了個電話給爺爺,還是忙音。


    我當即決定連夜趕去一軒子親家。


    我收拾收拾東西,披上外套掏出一軒子給我的紙條。


    “退房?”老板娘一聽我剛開的房間就要退頓時不樂意了。


    老板娘嚷嚷道:“你把我房間搞亂了我又要重新整理,我要收錢!”


    我一皺眉,你那破房間還整理個屁啊,廁所都滿是汙垢,水龍頭都是壞的。


    “得得得,房錢我不要了,退押金。”我想到爺爺他們就心煩意亂,也不想跟這奸商過多糾纏。


    老板娘一聽頓時笑開了花,“這可是你說的啊!”


    “快點快點!”我皺著眉道。


    老板娘手上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我拿了我的身份證和押金就快步走出這垃圾賓館。


    但那麽晚了,也沒有車出縣了,這些人好像對夜晚出城有相當大的忌諱,無論我加多少錢都不幹。


    我皺了皺眉,媽的,老子就不信兩條腿走不到哪兒!


    半個小時後……


    “誒呀臥槽,累死老子了,特麽的這路有那麽遠嘛!”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什麽東西上,氣喘籲籲,媽蛋,在古墓裏……


    我不禁聯想到古陵裏的事情,霎時間止住了迴憶的泥石流。


    我從出來那一刻就發誓再也不要進那裏去了!在那個地方我甚至感覺身體裏到了來自於三魂七魄的顫栗。


    說到魂魄……我好像出現了幻覺,黑漆漆的夜路旁一個個身帶著點點綠螢的人從某些拱起的土包旁爬出來。


    我一扭頭,一張嘴列到了顴骨,瘦的嚇人的臉對著我笑,距離我不過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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