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你們閣主就不願給本殿下親自是送來嗎?”明知道慕容逸是不會踏入鹹陵的,但諸葛靖堯還是不免對著來人多問一句。

    將尹紅雪親自所畫的畫像送到太子府的人,正日那日在紅雪樓給慕容逸推輪椅的黑衣少年。

    劍無安靜的用手比劃著:“屬下也說了,可是閣主他就是不肯來啊!”

    “他那性子,我說都沒用,更何況是你了!”諸葛靖堯略是傲嬌的說道。

    隨後對著劍無道:“好了,本太子這兒也沒你什麽事了,你去找你姐姐玩吧!”

    劍無一聽,那稚嫩的小臉之上就立馬浮現了高興的笑意,忙躬身告退,然後就去找他姐姐了。

    “他是劍輕的親弟弟!”諸葛靖堯對著一旁的不明所以的溫染說道。

    溫染輕輕‘哦’了一聲,也就沒有下文了。

    在太子殿下的凝視之下,她才好不容易又慢悠悠的吐出一句道:“怪不得他長得和劍輕還有點相似!”

    “你想問他為什麽不會說話?”諸葛靖堯看溫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是了然的說道。

    溫染點頭。

    “他六歲的時候,曾經受到過驚嚇,自此就再沒有開口說過話!”太子殿下主動為溫染解惑道。

    能讓他嚇成這樣,那驚嚇自當不小。

    不想多揭別人的‘傷口’,溫染自然的看向了諸葛靖堯手中的那一卷畫像,“殿下,那劍閣的閣主既然那麽厲害,為什麽你不讓他來保護你呢?”

    “他不是厲害,他是變態!”諸葛靖堯很是認真的說道。

    遠在千裏之外的慕容逸,頓時覺得鼻頭一癢。

    溫染扯了扯嘴角,能讓諸葛靖堯都覺得變態的人,她倒是挺想見識見識的。

    “而且他也不適合出現在鹹陵城內!”諸葛靖堯將那畫像輕放到了書案上,慢慢的將它展開,那畫卷上的人,很是清楚的映入了諸葛靖堯的眼裏。

    他的眼神也是變得相當微妙,“果然……”

    “是誰?”溫染確信諸葛靖堯認識那畫卷中之人。

    諸葛靖堯轉身,突然對著溫染微笑問道:“有沒有興趣,聽我講一個故事!”

    太子殿下的故事,溫染還真有些不敢聽,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對她而言,本就是麻煩!

    但她對上那雙誠摯的眼眸,

    也是無法拒絕!

    “畫卷上的人,是韓郢的心腹手下!”諸葛靖堯指著那畫卷隨意的說道。

    韓郢這個名字,溫染還是第一次聽到。

    諸葛靖堯輕笑著繼續道:“韓郢是當今皇後,也就是我母後的親弟弟!”

    簡單一句話,卻是讓溫染詫異的睜大了雙眸。

    溫染想過許多會刺殺諸葛靖堯的人,但對於韓家人,她連半分都未曾想到過。

    怎麽可能?

    太子殿下代表了整個韓家的利益,韓家保他還來不及,怎麽會買兇殺他呢,還是那般要置於他死地?

    “韓郢最聽我母後的話了!”諸葛靖堯補充說道。

    這話中意思已是相當明了,並非是韓家想讓諸葛靖堯有去無迴,而是皇後娘娘根本不想要她的兒子迴來。

    為什麽?

    溫染眼中滿是疑問。

    正所謂虎毒不食子,就算皇後再怎麽不喜歡諸葛靖堯,可他畢竟是她的親骨肉,兩母子哪有隔夜仇,到底是為了什麽事,皇後竟然對太子下這樣的毒手?

    “在我之前,皇後還生過一個皇子,你可知道?”諸葛靖堯坐下身,悠然對著溫染問道。

    溫染搖頭,這般宮闈之事,她自然不知。

    諸葛靖堯繼而道:“我那位皇兄若在,現在這太子之位必然就是他的了。”

    即是長子又是嫡出,一出生就已高別的皇子不知多少等了。

    “隻可惜,他沒那個福分!”大皇子幼年多病,三歲的時候最終還是沒有熬過去。

    “母後生大皇子的時候本就落下了病根,後又因大皇子過世而傷心過度,身子一度都很虛弱,她懷上第二胎的時候,曾幾次差點滑胎,但,最終還是保住了!”諸葛靖堯好像在說別人的事般,語氣很是輕鬆。

    溫染很是安靜的聽著諸葛靖堯所說的一字一句,哪怕心中有疑問,也不出聲多問。

    諸葛靖堯忽的嗤笑一聲,然後凝視著溫染,認真卻又好似在開玩笑一般道:“可是事實上,那個孩子根本沒有保住!”

    ‘沒有保住!’這四個字猶如‘平地驚雷’般,讓溫染也是難掩些許驚訝之色。

    “太子殿下……”溫染輕聲朝著諸葛靖堯喊了一聲。

    你可知道這樣的話,是絕對說不得的。

    對於所有人來說,那個孩子就是你

    啊,若是那個孩子沒有保住的話,那你又是從哪來的呢?

    諸葛靖堯看著溫染的反應,淡笑道:“你倒還真是挺鎮定的,要是換了別人聽到這個秘密,哪裏還能像你這副樣子!”

    “我還沒有說完呢,那個孩子雖然沒有保住,但為了爭奪太子之位,保住自己的後位,當朝的皇後娘娘就設計了一出調換嬰兒的戲碼,於是我就成了皇後親子,當朝的太子殿下!”

    溫染很想阻止諸葛靖堯再繼續說下去,這樣關乎許多人性命的驚天大秘密,本就不是她該知道的,更不應該是由太子殿下親口告訴她。

    這樣的事實,對諸葛靖堯自己,才是最殘忍的!

    可是,她始終說不出那句‘不要再說了’!

    也許是因為覺得他能在一個外人麵前說出此事,其實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吧!

    亦或許,她知道說出那一句,其實最傷的那個人就是諸葛靖堯了。

    與其,讓他停住,還不如就這樣安靜的當個聽客,反正聽都已經聽了,現在想要當什麽都沒聽過,早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第二胎之後,皇後娘娘的身子也更不比從前了,所以她一度以為她不會再有孩子了,所以最開始的幾年,她待我還是很不錯的,可以說是‘視如己出’,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麽,隻是後來……”

    後來小皇子出生,一切就都變了。

    曾經和善最親近的母後,成了在心底最厭惡自己的人,那種感覺,還真是一言難盡。

    當溫染聽完所有的事因之後,也是明白了為何皇後要派人刺殺太子了。

    諸葛靖堯多一日的存在,皇後就多一分危險。

    以前,她不動諸葛靖堯,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也是為了保護小皇子。

    將諸葛靖堯這個太子殿下放在前頭,諸葛靖璃那位小皇子,自是更能安全。

    而現在,諸葛靖堯太過受到陛下的重視,又得群臣之心,實力早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什麽權力都沒有的太子殿下,韓傾水已然覺得他才是自己親生兒子登上皇位的最大對手。

    於是,她就下了殺心。

    當然,如果刺殺成功,她一定還會將這筆賬扣在諸葛靖昱的頭上,而這一次,雖然她沒有殺成諸葛靖堯,卻也是讓諸葛靖昱吃了大虧!

    迴想皇後娘娘的模樣,溫染覺得他師父那句‘漂亮的女人最可怕’,倒也並不是全無道理。

    怪不得之前諸葛靖堯不將真正的刺客交出去,因為他知道那人根本不會說出真相,反而隻會將事情搞得更加複雜,順了皇後的意。

    而真的將皇後揪出來,對他這個太子殿下,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不是太子的太子,又怎麽還能繼續當他的太子呢?

    諸葛靖堯說完一切,就又恢複了如常的漠然樣子,抬頭輕聲對著溫染問道:“你說我該是念及那份微薄的母子之情呢,還是該多顧顧自己的性命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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