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迴溯到一分鍾之前。


    羅向著西索拋出一個試探性問題,然後西索釋放出了強大的怨念,算是正麵迴答了羅的問題。


    看著那股僅是氣場就能讓普通人瞬間死去的怨念,相比於瑪奇眾人的驚訝,羅表現得很冷靜。


    如果是念力數值還沒有達到百分之百的時候,自己應該會很興奮吧。


    可現在,盡管白煙提示著這股怨念是可以吸收的,可自身的需求感已經降到很低的程度了。


    不過,羅仍好奇著將來自於西索的怨念吸收之後會發生什麽?


    從西索身上所散發出的黑色氣場如薄煙掠過羅的身體,憑空生出的陰風吹起了羅的衣擺和頭發。


    “是你吧,羅。”


    怨念氣場仿佛一條條細密的觸手,將羅的底細兜得一清二楚。


    此刻的西索敏感到隻需一丁點的刺激就能讓小雞兒翹起來,雖然他現在並沒有小雞兒。


    然後,他通過氣場確認了眼前男人的身份。


    當即,難以言喻的期待、興奮、狂喜、殺意等混合起來的情緒,使得他的臉龐變得無比猙獰。


    羅沒有迴應,而是將身上的氣調整到最適合發力的狀態。


    反觀瑪奇他們聽到西索的話皆是下意識看向羅。


    “我啊……等這一刻可是等了好久。”


    沒有得到羅的迴應,西索也不在意,直接收迴氣場,令黑色怨念盤旋在身周,一副擇人而噬的姿態。


    他堅信自己能站在這裏遇到羅,是命運眷顧之後的結果。


    當初死於羅手裏,他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他該感謝那名為依蓮的女人,要不是她發現了以怨念留存於世的自己,然後將怨念吸入體內,他豈能趁機奪取身體。


    不僅如此,這還是一具特別而好用的身體。


    依蓮是一名除念師,她跟常規除念師有所不同的地方在於她隻處理死人的怨念,而不會去處理活人的生念。


    原因在於她的除念手段,是通過將怨念吸收進體內然後緩慢消化的類型,比較特別的是,消化掉的怨念能夠轉為自身的力量。


    這是一種跟白煙字體相同的能力,隻不過羅的白煙字體是從地球帶過來的玉石所附帶的能力,而依蓮的能力是從念力體係中開發出來的。


    這就是依蓮能力的特別之處,包括那身體,也是特別的。


    因為這項能力,依蓮行事向來低調,周遊世界不停尋找人類所遺留下來的怨念,基本可以說是來者不拒,不管怨念多大多小,她都會去吸收然後消化。


    但,凡是越強大的能力,就會有相應的製約乃至代價。


    怨念是生者死後所殘留下來的精神碎片,像羅的白煙字體,在吸收怨念後,有時候會被迫進入精神空間裏,以親臨者的身份被精神空間裏的記憶洗禮。


    盡管有白煙字體的護身功能,羅有時候也會被怨念所附帶的精神能量稍微影響一下。


    依蓮則沒有羅這種待遇。


    以前吸收大大小小的怨念都是順風順水過去了,直至她碰到了西索這個變態……


    從最開始的輕鬆,到中期的艱難,再到最後的絕望。


    她沒能撐過西索的侵蝕,因而付出了代價,被西索奪走了一切。


    被吸收的怨念將會成為自身的力量,而當西索使用這股力量時,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個人的特殊,以至於在將力量進行轉換時,會變得十分強大。


    死後的念會變得極其強大。


    死後的西索去行使這股力量。


    這可不是1+1那麽簡單。


    西索將氣場收入體內,覆蓋在體表上的念力,足以令瑪奇四人頻頻變色。


    即使是離這裏尚有一段距離的諸多念能力者,也會驚異於西索剛才所散發出的氣場,並且為這氣場貼上強大的標簽。


    現在,西索想要做的就是虐殺掉羅,滿足於自身一直所追求的欲望。


    “羅,現在跟那時候不一樣了,是你的話,肯定能讓我好好享受一番。”


    西索伸出舌頭繞了一圈嘴唇,湧動浮蕩的怨念驟然間緊貼在肌膚之上,化作黑色的念力鎧甲。


    極致的防禦力,也是極致的攻擊力。


    攜著這一身強大的怨念,西索化為一道黑芒衝向羅,卻是選擇了正麵強攻。


    “哦,有不一樣嗎?”


    麵對西索的正麵強攻,羅輕描淡寫迴道。


    當即,他身上也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念力,正麵迎向西索疾速而來的黑芒。


    在瑪奇眾人眼眸驚顫的注視之下,兩道黑白光芒碰撞在了一起。


    當光芒消逝之時,西索的身體摔倒在地,脖頸處如噴泉般不停冒出鮮血,而西索的腦袋已然被羅提在手裏。


    先前那強大如斯的怨念則春雪消融般緩緩縮入體內。


    此時,西索臉上猙獰可怖的神情已經消失殆盡,轉而變成了一臉惘然。


    怎麽會這樣……?


    積蓄而來的怨念,再經過身體和自身精神的增幅,怎會抗不下羅的正麵攻擊。


    不,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好不容易才……


    “西索,辛苦你了。”


    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餘,西索的耳畔響起了羅那夾帶著莫名意味的話語。


    什麽意思?


    他聽不懂。


    他隻知道,自己好像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假如可以重來,他絕對不會選擇正麵強攻。


    可惜沒有如果了……


    西索瞳孔中的光澤徹底暗了下去。


    羅提著腦袋向著屍體走去,掌心與腦袋的貼合處有一縷縷黑氣正在傳輸。


    很快來到屍體旁,羅隨手丟掉腦袋,伸出手按在屍體之上,遵循著白煙字體的指示,將屍體內所蘊含的還未散去的怨念吸入了體內。


    “嗯?”


    羅的意識進入白煙字體裏,看到百分之百的念力數值上方冒出一道類似能量槽的東西,而從西索身上所吸收的怨念,正往著能量槽裏填充進黑色的淺層。


    “這是什麽東西?”


    羅疑惑想著。


    正當他將注意力放在白煙字體裏時,並沒有發現瑪奇他們正在緩步靠攏過來,並且用奇異的眼神看著他,更不會知道遮陽棚區有一個青年被他嚇到。


    同時,他也沒有發現手背上的火焰紋章正在消失。


    那個紋章代表著黑貓,那麽也代表著黑貓正在消失。


    似乎是因為殺掉了西索這個禍害,在因果影響之下,白色書頁一下子劇增。


    所導致的後果就是……白與黑、日與夜的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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