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般的心跳聲,如擂鼓般有力。


    羅心裏感到驚訝,臉上則是平靜如水。


    就這樣看著女屍如時間迴溯般,變成了一個身材玲瓏有致的女人。


    所有的變化,盡在四個樂章的長笛演奏中。


    在記憶片段結束前,盡管親眼看到屍體變成活人,可羅仍然不清楚長笛獨奏曲的能力。


    那是從白到黑的強烈變化,可這是單純的生死互換?


    如果是這樣,身為屍體的女人如何能動?


    在吹響長笛前,女人確實沒有心跳聲,且肉體腐爛成這樣。


    難道女人之前並不是演奏者,而是聆聽者?


    以聆聽者的身份聽到了曲子,然後變成這個模樣。


    現在,則是從聆聽者轉變成演奏者,拿迴自己失去的東西。


    可是,這個現象跟旋律所說的不同,雖說旋律那時隻聽了一個樂章……


    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了,難以得出基本的判斷。


    羅微微搖頭,繼續看著煥發出嶄新生機的女人將長笛重新放迴男人的雙手中。


    此刻,棺材裏的那男人的屍體變得漆黑一片,隱約看得到腐爛的跡象。


    變迴生前模樣的女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頓了頓,直接向著石台正前方的牆壁走去。


    未見她有任何動作,就見石牆自動敞開,一陣強烈的白光湧入進來。


    羅下意識向前一步,視野全部被白光所填滿。


    下一秒,羅取迴了身在現實的體感,從而睜開了眼睛,看到站在身前的黑貓和金。


    默默將記憶片段結束後所帶來的信息挪到腦後,旋即看著手中失去黑色念力的曲譜。


    “原來是這樣。”


    羅低語一句,念力微發,將曲譜震碎。


    削減了一年半左右的時限,他還是可以做到驅使念力震碎一張曲譜的。


    隻要倒數計時的時限越短,精孔能打開的程度就會越大。


    即使能夠操控的顯在氣量極其有限,但仍舊可以隨心所欲的操控。


    黑貓來到羅的肩膀上,問道:“多久?”


    “四年。”


    “那麽久!”


    黑貓驚了,這說明他要保護羅最少一年的時間,那可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念力。


    金也聽到了這個時限,當即一驚。


    四年……未免太久了。


    要知道,卡金國那一艘大船頂多一個月後就啟航了。


    羅沒有搭理黑貓,而是看向金,解釋道:“這個時間會隨著修行而縮短,不出意外,隻要一年左右就會結束。”


    聽到羅的解釋,金微微點頭。


    一年的話還可以,不算太久。


    而且……


    金觀察了一下羅此刻所散發出的氣,差不多維持在【纏】的程度,就在幾分鍾前,羅的顯在氣量還沒這麽多。


    這說明,羅用了幾分鍾時間稍微拓開了些許精孔。


    “我們下去吧。”


    羅有很多東西需要理清一下,便準備直接迴羅玲博物館。


    金看了眼被羅隨手一扔的曲譜碎片,什麽也沒問,跟著羅下樓。


    迴到羅玲博物館的時候,羅跟普遍念能力者一樣,身上維持著纏,其餘人並沒有看出他身體的異樣。


    夜深之後,金他們陸續離開。


    羅先是讓瑪奇累癱睡過去,這才下床離開房間,來到空無一人的客廳。


    剛坐到沙發上不久,一縷黑煙從外麵滲進來,在羅的麵前眨眼間變成黑貓。


    羅伸出手,說道:“曲譜。”


    黑貓聞言,從嘴裏掏出小提琴版的獨奏曲,遞給羅。


    羅的手一碰到曲譜,白煙字體仍然給出了是否吸收的選項。


    “果然,是溢出的念力縮減了時限。”


    羅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假如這次吸收仍然可以縮減時限,那不僅可以用修行縮減時限,也可以利用古物上的念來縮減時限。


    但某種意義而言,溢出的古物念隻用來縮減時限,委實有點浪費,可念力數值已經達到100%,就比較無所謂了。


    就是在解除了【絕】之後,可以再試著吸收古物上的念,看會形成怎樣的效果。


    “你要做什麽?”黑貓看著思索不語的羅,好奇問道。


    “吸收這曲譜上的念。”羅隨口迴道。


    “可你不是……”黑貓意外道。


    “也許能減少一大截時間。”羅看向黑貓。


    “哦?”


    黑貓聞言難掩喜色,這樣再好不過了。


    “那快點吸收啊。”


    黑貓催促著,頗有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既視感。


    羅確實不急,沒有立即吸收小提琴版的黑色念力。


    他想著長笛版的能力效果。


    那同樣是以代價換來成果的能力,但跟豎琴版的【願力雛形】有所不同,而且,也不像鋼琴版那種純粹的【敵損己損】。


    本質上,長笛版的能力特性更像是【交換】。


    以隸屬於演奏者自身所擁有的【現象】,去交換隸屬於聆聽者自身所擁有的【現象】。


    這個能力沒有明確的上限,也沒有明顯的下限。


    打個比方,演奏者身患癌症,聆聽者有健康的身體,一旦完成交換條件,他們的身體實質上並沒有互換,但演奏者的身體會變得健康,而聆聽者會立即患癌。


    又比如,演奏者身受重傷,聆聽者安然無恙,通過演奏來完成雙方的【現象】交換。


    理論上來講,這更像是轉移,但本質上確實是交換。


    看上去主動權掌握在演奏者手裏,所以受益一方往往是演奏者,但事實並非如此。


    因為,受益的一方會換來減益一方的【厄運】,而減益一方會得到受益一方的【好運】。


    以遊戲的說法,就是運氣指數,類似於白霧森林裏的厄運烏鴉。


    當【厄運】指數達到一定程度,就是走在路上被一顆隕石砸了都不奇怪。


    在大概了解長笛版的能力後,羅想到可以用來配合鋼琴版的能力。


    鋼琴版獨奏曲的能力性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演奏者和聆聽者都會褪去血肉,變成行走的骨架,區別在於演奏者褪去血肉的速度較慢。


    如果使用鋼琴版獨奏曲來攻擊敵人,自身也會骨頭化,變成徹底的骨族。


    這個時候,就能切換成長笛獨奏曲,將自身骨化的【現象】與敵人完好的【現象】進行交換。


    想到這裏,羅將注意力放在小提琴曲譜上。


    “試試看吧。”


    羅念頭微動,啟動了白煙字體的能力。


    吸收!


    曲譜上的黑氣毫無阻礙的鑽入羅的身體。


    意識空間裏,秒速流逝的時限加快了速度!


    “可以!”


    羅精神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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