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聶終究是老了,身體的強度、協調性、力量等各項數值大幅度下降,而她不像尼特羅是強化係的,年老之後,論持久力確實不夠看。


    本來這一場對戰就是以探底為主,羅隻要將自身的能力全方位的展示出來就可以了,並非一定要決出勝負。


    隻是,兩人誰也料不到戰鬥才持續了不到十五分鍾,林聶就不慎扭到了腰…


    這個結果,令林聶想要將自己的念能力技巧和流派技能教給羅的計劃暫時落空。


    天空不知何時聚起了流雲,從遠方而來,疾速掠過月亮,使得月光時明時暗。


    艾爾巴城內靜悄悄的,士兵麵無表情的來迴巡邏,履行他們的義務和職責,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在黑暗之中穿行的人。


    羅將林聶送迴房間,便自行返迴房間,上床迴想著今晚和林聶的戰鬥,想從中找出不足之處。


    翌日一早,房子裏傳來薩哥大唿小叫的聲音,他是給林聶送早餐去的,然後發現了林聶的腰扭傷了。


    對於薩哥關懷的纏人詢問,林聶幾句話就掩飾過去,自然不可能說出昨晚的事。


    羅直接下樓去房子後的小院子晨練,而卜哈剌醒來後,就被薩哥叫去看店。


    由於林聶的腰傷了,多半得臥床休息一段時間,每天去接觸各種香料的例行之事也就取消了,給了羅大把的自由時間。


    他晨練結束,吃完飯就往禿鷲街跑,一是為了尋找攜帶念力的古物,二是時不時找這些攤主們詢問一下關於沙漠禁區的事。


    也不知道所謂的沙漠禁區究竟有多麽恐怖,哪怕羅多次透露要用一筆錢來交換情報,攤主們依舊閉口不言。


    “老禿頭,今天有什麽新貨嗎?”


    羅來到一個攤位前,掃視著諸多古件。


    坐在矮凳上的老禿頭聞言翻了翻眼皮,沒好氣說道:“你天天來就是這句話,要是容易出貨,每年那麽多沙愣子都白死了。”


    沙愣子是禿鷲街攤主們對那些涉險去沙漠尋找地底遺址的人的稱唿,倒沒有任何諷刺的意思,因為愣子是沙漠中一種蚯蚓的別稱,鑽地倍兒厲害。


    “那我換一句好了。”


    羅抬頭看向老禿頭,微微一笑。


    “別,找誰問都好,別來找我。”老禿頭仿佛知道羅想說什麽,直接出聲截住。


    羅聳了聳肩,無奈道:“那地方就那麽恐怖嗎?”


    “你這外地來的小娃兒,對沙漠渾然沒有半點敬畏之心,再次奉勸你一句,好奇心會害死柏特勒,話我撂這了,不要再來纏我了。”老禿頭吹了吹胡子。


    柏特勒是千年前肯帝亞沙漠最強國家的神官,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最後因為好奇心使然,誤撞國王與男寵**的情景,當場驚為天人。


    國王是個狠人,為了隱下他是基佬的事,命親信將神官當場擊殺。


    柏特勒神官因好奇心而丟掉了千萬人難以得到的地位和權利,此事在千年之後被編成了這麽一句話。


    羅撇嘴,壓低聲音說道:“那你想想,有沒有合適的對象幫你背下鍋,我去纏他,不來纏你。”


    老禿頭頓時意動,還真仔細想著有誰能夠賣一下,轉移羅這煩人的家夥,想了片刻,他忽的拍了拍手,興奮道:“去找流沙酒館的吧員,隻要給他足夠的錢,下麵把兒幾寸都會跟你說。”


    “流沙酒館?”羅看著老禿頭,疑惑道:“這段時間,我幾乎每一個酒吧都去過了,沒見過流沙酒吧。”


    老禿頭指了一個方向,說道:“因為那酒館在城北的貧民窟裏,你當然沒見過。”頓了頓,他肅然警告道:“那個吧員是酒館老板,我和他不熟,路給你指了,不管你想做什麽,守點道義別扯上我。”


    羅微笑的比出個ok的手勢,隨即伸手往著攤位上的眾多古物一掠而過,從中摸起一個墨綠色的鏤空手鐲,將其拋了過去。


    老禿頭手慌腳亂的接住手鐲,正想罵一句,卻聽羅說道:“這是魯路卡年代的精製手鐲,是真品,怎麽說也能值個三百萬戒尼,重新標一下價吧。”


    羅隨手指了下手鐲上麵所掛的價錢標簽,說完也不管老禿頭信不信,就向著城北的方向而去。


    老禿頭看著羅離開的背影,撇嘴低罵了一聲,看了看手鐲上標價是十萬戒尼的價格,本想隨手放迴攤上,不知怎麽的,卻鬼使神差的重新寫了個價格。


    300萬戒尼啊…!


    這段時間,羅天天在禿鷲街晃蕩,看上去就是一個對古玩很有興趣的純粹新人,可多次接觸下來,盡管羅沒有表現出很強的存在感,可好幾個攤主都覺得羅有點不簡單,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禿頭是其中一個攤主,這也是羅明明那麽纏人,他卻從來沒對羅惡語相向的原因,可能他自己也沒發現,他和羅平時的交流態度,是將羅當做同齡人。


    肯帝亞沙漠的生存環境很嚴酷,綠洲裏的生活環境亦是艱難,但無論何處,都有活得滋潤的人與活得辛苦的人。


    國王宮殿屹立綠洲中央,位處水源附近,周圍的建築從此處開枝散葉,住在附近的居民亦是不愁生活,以此相對,城北的貧民窟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景致。


    羅來到房子普遍低矮,衛生環境很差,連士兵都不願來此處的貧民窟,沒走多久,就察覺到很多投向自己的視線。


    那些視線,恍若流浪犬的目光,難以抑製的蠢蠢欲動之下,是更深的怯懦。


    不願徒生事端,羅離開地上,來到房頂行走,沒多久就找到了一家熱鬧的酒館,他直接推門而入,迎麵而來的是夾帶著廉價酒味的難聞汗臭味。


    羅麵不改色的走進去,同時在鼻子上聚起念力,隔絕那難聞的氣味。


    酒館之內,坐滿了穿著邋遢的男人們,除了站在吧台內的男人,其他人的衣服都是髒兮兮的,臉上更是蓬頭垢麵。


    水在艾爾巴裏是珍稀的資源,混跡在這裏的人,寧願十年都不洗一次澡,也要將水拿來兌酒。


    原本吵鬧的客人們像是突然按住暫停鍵的電影,皆是安靜看向站在門口前的羅。


    那細皮嫩肉,衣光鮮亮的模樣兒,與他們是格格不入的。


    吧台內的男人忽然說道:“愣著做什麽,繼續嗨!”


    他的話音剛落,暫停的電影複而開始,酒館內的人便不再理會羅,繼續喧囂起來。


    那男人,年齡接近中年,腦袋上紮著十幾束辮子,膚色偏黑,鼻子很大,他單手靠在吧台上,手掌拄著臉頰,平淡的目光在羅的身上掃來掃去。


    羅也在打量著男人。


    念能力者。


    雙方心裏悄然浮現這個詞語。


    羅來艾爾巴城也有一段時間了,見過的人也有不少,但隻見過薩哥這麽個念能力者,沒想到貧民窟的酒館內也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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