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奏曲有三個樂章。


    原著中,旋律的朋友隻演奏了長笛版的獨奏曲第一個樂章,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而豎琴版的獨奏曲相對溫柔,演奏曲子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是,哪怕是不顧代價去演奏了很多遍的斯妲姬,也從未演奏完三個樂章,她最多隻演奏完兩個樂章,而且次數屈指可數,多數隻演奏一個樂章。


    也就是說,連斯妲姬本人也不清楚演奏完整個曲子會發生什麽事,更不清楚會不會付出生命。


    羅有了斯妲姬的演奏經驗鋪路,才想趁此試一試黑暗獨奏曲的效果,但他隻會碰第一個樂章。


    四種版本的黑暗奏鳴曲中,羅已經知曉長笛版和豎琴版的能力效果,它們有一個微妙的共通點,那就是等價交換以及願力。


    “師傅,塞住耳朵。”


    羅放下真主,拿著黑貓所變成的小號豎琴,站在關閉的浮雕石門前。


    他拿著豎琴的手勢看上去頗為不協調,並不是正確的握琴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新手。


    “你想做什麽?”比司吉神情肅然,剛才羅讓黑貓變成豎琴時,她還不知道羅的打算,可當羅要她塞住耳朵後,她就隱約猜到羅想做什麽。


    羅偏頭,對著比司吉笑了笑,說道:“試試曲子的效果。”


    “你瘋了!”比司吉大步向前,來到羅身前,語氣極為嚴肅。


    羅搖了搖頭,他可沒有瘋,正因為知道代價是什麽,他才敢這麽做,比起長笛版的獨奏曲,豎琴版的獨奏曲太溫柔了,使用得當的話,不失為是一個助力。


    比司吉抬手按在豎琴上,製止道:“後果會不堪設想,你不能演奏。”


    “我有分寸,相信我。”羅認真道。


    迎著羅毫不退讓且十分認真的目光,比司吉眉頭輕蹙,她知道自己勸不住羅了,那是做出了決定,就是怎樣都拉不迴來的眼神。


    類似這樣的眼神,比司吉在許多人身上見過,擁有那種眼神的人,無論前方布滿荊棘亦或是險峻難行,都能堅定不移的朝著目標前進。


    沒有人有這個資格去成為障礙。


    比司吉輕聲一歎,默默退到一邊,伸出手塞著耳朵,並且雙眼聚氣,維持凝的狀態,隻要情況不對,她就要強行製止羅。


    “看了一眼曲譜就懂得演奏了嗎?”


    比司吉怎能想到羅會有這方麵的造詣。


    不遠處,安童木默默伸出雙手塞住耳朵。


    羅清楚豎琴版的曲子是針對目標的,而他現在嚐試的目標是浮雕石門,但為了謹防意外,他還是讓比司吉塞住耳朵。


    他右手撫上琴弦,這是他第一次碰豎琴,但演奏豎琴獨奏曲的時候,記憶會牽引著他去撥弦,而這也是他唯一懂得演奏的曲子。


    錚…


    清冽的弦聲傳蕩開來。


    羅撥弦的動作分外笨拙,但步驟卻沒有錯,顯現出違和的矛盾感。


    第一個樂章的弦聲屬於慢奏,輕柔之中帶著一絲澄清寒冷。


    比司吉和安童木聽不到琴弦聲,但他們皆是看到如蠶絲般的氣線從羅的身上剝離而出,向著浮雕石門而去。


    那氣線很細,但數量很多,在飄向浮雕石門的過程中,慢慢染成了黑色,最終附著於浮雕石門之上。


    以羅現在的狀態,應該分不出那麽多氣量。


    比司吉無暇過多關注浮雕石門,而是仔細觀察著羅的情況,發現並無異樣後,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鬆下來。


    弦聲持續了一會,到了終末,羅停了下來,場內歸寂。


    “代價確實是壽命,演奏時,像是身體被剝離了一點點東西。”羅默默想著,隨即觀察著浮雕石門,確認效果後,對獨奏曲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這以願力為底子的曲子效果,確實有獨到之處。


    羅演奏一個樂章,控製的目標選定為浮雕石門,下達了一個隻有他才能打開浮雕石門的命令。


    這相當於一道禁令,而黑暗奏鳴曲也非一般的曲子,契約締結後,普通念能力者是無法打開浮雕石門的,隻有除念師才有辦法。


    羅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則是兩年壽命,但白煙字體給他帶來百分之七十的抗性,讓他隻承受了百分之三十的代價,這是他所不知道的事。


    他在演奏完後,並未感受到什麽痛苦,隻是單純覺得從身體裏流失了一點點東西,就像是隨手揮出一個念彈時的那種感受。


    合理善用的話,獨奏曲便能產生利大於弊的效果,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練習,需要做到視奏,也就是看一遍曲譜便要準確演奏出來。


    沒有合格的造詣,曲子還沒練成,就把自己栽進去了。


    想確認的事已經完成,羅將黑色豎琴一扔,後者變迴了黑貓。


    比司吉走過來,上下細細打量著羅。


    “我沒事。”羅攤開雙手。


    “難道傳聞是假的?”比司吉感到疑惑,她轉而看向浮雕石門之上的眾多黑色氣線,又覺得沒那麽簡單。


    “不是假的,這曲子確實不能輕易觸碰。”


    “可你看起來不像有事。”


    “代價是有的,但很低微。”羅迴道。


    比司吉眼神一凝,沒有詢問代價是什麽,而是再次提醒道:“少碰為妙。”


    “嗯。”


    羅點頭,豎琴版的獨奏曲更像是操縱係方麵的念能力,付出壽命的代價,然後操控目標,而最佳的操縱目標則是人類。


    理論上,控製到普通人的話,便能夠讓控製到的普通人立即化身念能力者,但代價便是普通人的死亡。


    這個能力效果跟七傷拳差不多,平時難以用到,但需要用到的時候會有奇效。


    之後,羅讓比司吉幫忙將石頭推迴去,堵住浮雕石門的入口,沒有理會安童木,便是下山。


    羅身上有傷,加上氣量消耗見底,從陵墓裏上來就極為艱難了,下山卻是辦不到了,於是讓比司吉帶著他下山,而黑貓則是叼著蟹鉗肉跟在身後。


    二人一念獸,向著巴布森林的湖泊住宅區而去。


    這一趟的收獲是有的,羅拿到了曲譜,還有發現了那些壁畫。


    在迴去的路上,羅和比司吉聊了幾句,才知道比司吉接觸他的動機在於尼特羅會長的拜托。


    按比司吉的原話來說,是碰巧遇到,然後順便觀察了一下,本來她也沒當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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