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妃舒忍不住抿唇低笑,腳下踩的是玻璃走道,裏麵鋪的是一朵朵金子雕刻成的蓮花,當真是步步生蓮。

    “白哥哥,你要好好照顧我姐姐。”

    小家夥一板一眼地說話,小小的個子,氣勢卻不容小覷。白禹蹲下身,握起拳頭和他輕輕碰了碰,像是男子漢之間的約定。

    “你今天真漂亮。”

    葉妃舒挽上白禹的手,就聽到他低頭在自己的耳邊誇獎。

    葉妃舒低頭輕笑,壓低了聲音,“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是要舉行婚禮?”

    “驚喜。”

    白禹說的好聽,可是真實原因隻有他自己知道,其實是不想走漏風聲。選擇在遊輪上上麵舉行婚禮,也是免得被不識相的人來打擾了。

    當彼此親自把戒指戴上對方的手指,這最重要的一個環節算是禮成了!

    台下這才有人歡唿起來,“親一個,親一個。白隊,親一個!”

    那些人葉妃舒一個都不認識,估計都是白禹的朋友,一個個吼得跟虎狼一樣,不親就不讓下台。

    最喧鬧的時候,宴會廳的門忽然間被推開,突然而至的闖入者大踏步從玻璃走道上快步本來。

    所有人都安靜了。

    葉妃舒臉色一變,怎麽會是畢夏然,他這樣臉色嚴肅地衝過來,是還不打算放過自己?

    握緊了拳頭,剛剛戴上去的戒指咯著掌心,提醒了她:我已經結婚了,嫁給了白禹,完全不需要再去怕畢夏然了!

    白禹不動神色地將葉妃舒擋在了身後,臉色冷凝地看著畢夏然。

    丁曉佳抱著葉俊彥在台下看著也呆住了,別說,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穿著鬥篷裝如同騎士一樣的男人和白禹還真的是像!可是又不怎麽相似。

    對,是那股氣勢不一樣,白禹站立如鬆,任何時候都是沉穩如山,那種蔑視眾生的傲氣內斂但又讓人無法忽視。

    而眼前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男人卻是高傲的,狂放於形。

    葉俊彥很擔心,“曉佳姐姐,這個叔叔不會是來搶我姐姐的吧?”

    丁曉佳默,擔心的時候又覺得戲劇化,還有期待呢。

    大家都屏住唿吸,看著這個人一路走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場全開,然後果然像大家所想的那樣搶走了……新郎!

    一片下巴掉地的聲音!

    葉妃舒

    也呆了,畢夏然居然拖著白禹往外麵走了。

    白禹居然就那麽順從地走了!

    原因隻有白禹跟畢夏然知道,起因是畢夏然臉色嚴峻地低聲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話,“大佛來了。”

    葉俊彥早就溜下了椅子,甩著兩隻小短腿拚命往外麵跑,到門口的時候,童聲尖尖地高叫一聲,“哇!有飛機!”

    原來在甲板上不知道什麽停了一輛直升機,機翼飛速旋轉的轟鳴聲刺耳,甲板上擺好的玫瑰花被風吹得亂七八糟,飄落的花瓣在風裏狂舞。

    同樣身穿黑色披風的男人從直升機上走下來,手上拄著一根文明棍,正在跟畢夏然和白禹說話。

    三個男人,五官都驚奇地相似。隻是那個手拄拐杖的男人看著明顯成熟了許多。

    隔得遠,噪音太大,葉妃舒聽不見他們三人在說什麽。隻是那個成熟的男人將目光投向她的時候,眸光裏跟淬了冰一樣寒冷。

    沒有溫度的危險目光讓人覺得害怕。

    “他怎麽來了?”

    歐陽嵐予站在葉妃舒的身邊,陰柔的五官上在寒風裏染了幾分冷意。

    “那是誰?”葉妃舒好奇地問。

    這人好大的派頭!輪船已經開到了江麵的中心,他居然坐著直升機降落到甲板上。

    歐陽嵐予有些意外葉妃舒居然不認識,不過也不奇怪,白禹跟這尊大佛關係不對盤,親父子弄得跟仇人一樣。

    “白禹的爸爸。”

    葉妃舒立刻蹙了起眉頭,就是那個白老爺子口中傷害了白禹媽媽的人?難怪,這樣的張揚,才能養出畢夏然那樣的兒子。

    葉妃舒不厚道地在心裏腹誹這個未來的公公。

    “你還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嗎?你娶媳婦這樣大的事情,居然都敢不告訴我?”

    畢笙冷著臉嗬斥白禹,幾乎是怒吼出聲,“你娶個什麽樣的人不好,娶個這種走在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女人?還偷偷摸摸地舉行婚禮?”

    白禹本來就跟自己的父親畢笙幾年見不上一麵,他連爺爺都沒有通知,更加不用說通知這個不負責的父親了。

    白禹沒有那個耐心聽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人行使所謂的父親權力,負起他忘記了十年的義務。

    “你如果是來參加我的婚禮,我會好好招待你。但是如果你是來指手畫腳,想都別想。”

    白禹異常強硬,婚禮中途被打斷,還有這甲板上被突然間降臨的直升機給弄得一片狼藉,他等會還打算在這裏給葉妃舒準備煙花秀。

    畢笙這些年做生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幾乎沒有被人這麽忤逆過。可是偏偏這個人是自己的兒子!畢笙捏緊了拐杖,瞪著跟自己一個模子的白禹:“那你試試,我倒要看看這個婚禮還怎麽舉行下去!”

    畢夏然眼看著這兩個人又要吵起來,趕緊從中調停,“好日子呢,好日子呢,別吵啊。我聽說媽媽就要迴來了,媽媽是不是也在啊?”

    提起白禹的母親,畢笙不自在了,怒氣一下子就沒有了,隻是陰沉著一張臉。

    白禹橫了一眼畢夏然,目光裏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趕緊把大佛請走。

    畢夏然摸了摸鼻子,隻當沒有看見。

    “我的事情,媽都知道。這個媳婦,是媽媽同意我娶的。”

    白禹搬出了媽媽做擋箭牌。

    “胡說,怎麽可能?”

    畢笙忍不住反駁白禹的話。

    茫茫的江麵上,寒風肆虐,白禹的黑眸濃鬱地化不開,他緩緩勾了唇,隻是笑容沒有一點溫度,慢條斯理地提醒畢笙,“凡是你反對的,她都會同意。她才是把我養大的人。你該管的,能管的,隻有畢夏然。我姓白,我叫白禹,不叫畢夏,更加不姓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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