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假山背後。


    葉妃舒長歎一口氣,心有餘悸地摸了自己的額頭,觸手是一片濕冷,全部都是剛才嚇得。她飛快站起來,抱著金條跨出了路邊的矮樹叢,循著剛才那兩個人的去向跟了過去。


    葉未應該是沒有事的,她這樣安慰自己,腳下的步子十分小心,盡量不發出聲音。這一次可千萬不能再出現像是剛才那樣的糗事了。


    “人呢?怎麽沒有找到人嗎?”


    “沒有找到,明明是進到了這片園子裏麵,不會是臨時跑了吧?葉未,你不是說她一定會來的嗎?”


    葉妃舒聽到了葉未的名字,心裏莫名一跳,緊接著葉未說話的聲音讓葉妃舒跳動的心涼透了。


    “根據我對她的了解,她是一定會來的,而且一定會帶錢過來。厲四少寵她,她從來就不缺錢,一百萬什麽的不過是小意思。她就是那種蠢女人,絕對不會報警。你們要是把她給抓住了,要挾厲四少,能拿到的何止一百萬!?”葉未聲音清亮嫵媚,帶著煙雨江南特有的嬌軟,可說話的語氣卻是葉妃舒從未聽過的涼薄。


    抱在葉妃舒懷裏的金條瞬間有如千斤重,差點就要抱不住。可是她咬牙堅持住了。


    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就因為她不想讓葉未通過娛樂圈潛規則這條路上位,所以葉未心生怨懟了?葉妃舒自問,這些年對葉未不薄,為什麽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了解變成了對準她的尖刀?


    葉妃舒跌跌撞撞走出妖夜會所的時候,身上單薄的夏裙幾乎都被露水打濕,那些人離開了很久,她才慢悠悠地從假山群裏麵轉了出來。


    剛走出鏽跡斑斑的鐵門,一輛熟悉的瑪莎拉蒂在她麵前停下。


    厲焱神色冷凝地走過來,抓著葉妃舒的手就往車上拉。葉妃舒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手裏的包就掉到了地上,黃燦燦的金條滾了出來。


    “你拿這麽多金條出來幹什麽?”厲焱緊盯著麵無表情的葉妃舒,要不是發現葉妃舒一直沒有迴家,打電話也沒有反應,他也不知道葉妃舒居然會玩這套把戲,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我……”感覺到厲焱的怒意,葉妃舒開口想要解釋,可是抬頭就看見了從瑪莎拉蒂上麵下來的窈窕身影,嘴裏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的話瞬間就哽住。


    “舒姐,四少不是提醒過你不要來城東了嗎?你沒事吧?”葉未從厲焱的車上下來,一襲粉嫩的紅色裙子襯托得她眉目如畫,精致得宛若公主一樣優雅。


    反觀葉妃舒自己,剛才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又在草叢裏麵蹲了那麽久,形象早已經沒有了,光手掌心裏麵都是髒兮兮的。


    葉未怎麽會從厲焱的車上下來?厲焱這個人有怪毛病,不怎麽喜歡和不熟悉的女人同乘一輛車。


    葉妃舒冷冰冰盯著葉未的樣子並沒有讓葉未臉上出現膽怯的神情,葉未嘴角的笑容更加柔媚,走上前來伸手拂去了葉妃舒發鬢上掛著的一片綠色葉子。


    這樣親昵的舉動,忽然間葉妃舒覺得莫名惡心,如果不是親耳聽見,親眼看見,她都不會相信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舉止親密的女人笑容下麵隱藏著一把惡毒的尖刀。


    “我沒事。”


    葉妃舒垂下眼去,斂著眸光,蹲下身將散落在地上的金條盡數收拾到包裏麵。


    “讓別人來收拾,趕緊走。”


    厲焱語氣不耐煩,催促著葉妃舒。


    她恍若未聞,收拾好了才站起來。


    “厲四少,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怎麽這麽著急著就走呢?”


    就在他們即將上車的時候,陌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妖夜會所被詭異的紅燈籠照亮,飛起的屋簷翹角之下一個身著孔雀藍西裝的男人正倚靠在走廊的木柱邊,魅惑的桃花眼裏麵流轉著風情的光。


    “原來是衛少。”厲焱聲音裏淡淡的,跟衛少卿不是第一次見麵了,深知這個臉上帶笑,長相陰柔的男人心思深沉毒辣,本是可以避開直接交鋒,不知道為什麽衛少卿會突然間出現,看樣子還是一副準備挑事的架勢。


    厲焱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四周,這周圍有多少紅燈籠怕是就埋伏了多少人。


    “既然來了,怎麽說我也應該盡盡我的地主之誼。”衛少卿站直了身子, 微笑著走到了厲焱的身前,主動放下了架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葉妃舒站著沒有動作,對於這座跟名字一樣詭異的會所,是真的沒有興趣再進去。


    衛少卿迴過頭看向了葉妃舒,挑眉將形容有些狼狽的葉妃舒快速打量了一遍,“這位怎麽稱唿?”


    “姓舒。”葉妃舒很冷淡,說出這兩個字就緊閉上了唇。


    厲焱一看葉妃舒抿唇不說話的樣子就知道她沒有興趣參與他的這些社交活動,他也有意不讓她參與進來,本想開口讓她留在車上休息,可是衛少卿異常地謙卑跟客氣,“不如一起進去吧,一看這位美女這樣子就知道應該是疲倦了,需要休息。”


    葉妃舒眉頭一皺,旁邊的葉未嬌滴滴地開口,“要不我陪著舒姐在車上休息好了,四少您去忙吧。”


    “不,我還是跟著一起進去參觀一下好了。”


    葉妃舒十分不給麵子地反駁了葉未的話,幾步走到了厲焱的身邊。


    衛少卿挑眉笑了笑,走在最前麵帶著大家轉迴了迂迴的長廊,進入到了一個四合院裏麵。


    一行人在金碧輝煌的客廳裏坐下,氣質出眾的服務員送上了茶,在衛少卿的調動下,氣氛和樂。


    葉妃舒倒是意興闌珊,看著葉未在厲焱身邊出盡風頭,從未覺得眼前這個認識了幾年的人這樣陌生。


    她想事情想的入神,就連服務員給她上果汁都沒有注意,大半杯的西瓜汁都盡數潑灑到了她的衣服上麵。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嚇得整個人都抖了。


    葉妃舒心裏憋了火,在她一連聲地道歉中卻也發不出來,隻好板著臉自己擦拭。可是夏天的裙子本就單薄,果汁撒上去滲到了皮膚上,還黏乎乎的,十分不舒服。


    衛少卿站起身,“實在是我的人招唿不周,請您到隔壁去把衣服換一下,衝洗一個澡,馬上就能給您送上新的衣服。”


    厲焱皺著眉頭想說不要,可是葉妃舒像是唱反調一樣,站了起來,“好。我去換洗一下。”


    葉妃舒一進房間就把自己關進了洗手間裏麵,換下來的衣服被服務員拿走,不過是十分鍾,她草草衝洗的功夫,新的衣服就送了過來。


    隻是,送來的裙子有些難穿,背後的拉鏈,葉妃舒一個人怎麽 拉不上來,所幸服務員一直守在門外,走進來給葉妃舒拉好了,還替她重新梳理了頭發。


    “謝謝。”鏡子裏的自己煥然一新,葉妃舒心情也好上了許多,重新迴到了四合院的會客廳。厲焱一見葉妃舒安全迴來,心裏壓得大石這才勉強放下,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晚上會這樣焦躁,非要讓葉妃舒出現自己的視線裏麵才能徹底放鬆下來。


    “走吧。”厲焱站起來,勾住了葉妃舒的肩膀,這個突然間的親昵舉動讓葉妃舒忽然間一怔。厲焱從來沒有和她有親昵的舉動,人前還是人後,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衛少卿這一次倒是沒有再挽留了,親自把他們送到門口,看著他們上了車。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的時候,葉妃舒忍不住迴頭去看隱藏在暗處的妖夜會所,這個舉動落入到了厲焱的眼中。


    “怎麽了?”


    葉妃舒看了一眼坐在另外一邊一直做乖巧狀的葉未,冷笑了一聲,“我隻是覺得剛才那個衛少長得很不錯,如果能加入到我的公司裏來,一定能把他捧場明星。”


    葉未吃吃地笑,“舒姐,現在可是淩晨了,你也太敬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喜歡上那個衛少。”話一出口,葉未就捂住了自己的唇,睜大了無辜的眼,水汪汪的。


    葉妃舒盯了一眼葉未,“你今天的話特別多。”


    厲焱從身後摟住葉妃舒的肩膀,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一記,“這是惱羞成怒了?你不是一向喜歡葉未活潑嗎?”


    這話刺耳得很,葉妃舒聽了十分不舒服,卻也忍住了,轉頭望向了車窗外,閉上眼假寐。


    本來是裝睡,誰知道真的睡著了。葉妃舒睡醒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床上。


    溫暖的金色陽光穿破了白色的窗簾,投射到窗台上的綠色植物上麵,鍍上了一層金色。


    又是一個好天氣!


    葉妃舒心情也莫名好起來,直接下了床, 赤著腳走在微涼的地板上,打開了窗子,讓陽光徹底照射進來。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陌生的號碼,葉妃舒隻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今天是周末,她不想接陌生人的電話,也不想過問工作上的事情。


    換上衣服,葉妃舒準備去一樓找點吃的東西,沒有想到的是在走廊的另外一頭,葉未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早啊,舒姐。”葉未大眼睛忽閃,臉上還漾著粉嫩的紅暈,羞中帶怯地跟葉妃舒打招唿。


    葉妃舒的腳步頓了一下,目光落到葉未身後緊閉的房門上,那是……厲焱的房間。


    “早。”葉妃舒聲音淡淡的,再也不看葉未,直接下樓,走出了別墅的大門,坐上了跑車。


    把別墅遠遠地拋在腦後,葉妃舒才覺得心頭的沉重舒緩了一些。


    今天早上的事情已經把葉未的變化解釋明白了。


    還有什麽比抱上厲四少這顆大樹更厲害的事情?


    車子駛入了江邊的觀光道,江風吹拂,葉妃舒放慢了車速,漫不經心地看著沿路的風景。一陣巨大的力忽然間從後麵撞上了她,葉妃舒整個人往前麵一撲,額頭恰好撲到了方向盤上麵,疼得葉妃舒整個頭皮都發麻。


    下車一看,一輛甲殼蟲撞上了蘭博基尼的尾部。


    這人到底會不會開車?這樣子都能追尾?


    葉妃舒捂著額頭,惱火地敲了敲甲殼蟲駕駛座的玻璃。


    等了一陣,深色的車窗玻璃降下來,一張熟悉的臉映入了眼簾。


    “怎麽會是你?”葉妃舒驚得長大了嘴,連額頭都顧不上捂,“你幾歲了,就能開車上路了,你這麽厲害,你家裏人知道嗎?”


    “不知道。”畢念己很淡定,長長的睫毛像是一把羽扇,垂下去的時候輕柔地滑過了葉妃舒的心頭,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個孩子低頭的樣子,心底裏麵會有種心疼的感覺,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了落寞。


    “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很危險!”葉妃舒打開了駕駛座的門,彎身進去,抱起畢念己往副駕駛座上一放,自己坐上了駕駛座。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迴去。”


    畢念己作勢要推門下車,被葉妃舒及時地給抓住了,小家夥揮舞著手腳亂抓亂踢, 剛好一巴掌刮到了葉妃舒的臉頰上。


    葉妃舒吃痛,叫了一聲,捂住了陣陣發疼的臉,一邊按住了車鎖的中控。逃不出去的畢念己縮在副駕駛座上,睜著大眼睛,懵懂地看著臉上神情痛苦的葉妃舒。


    “對不起。”畢念己低低地道歉。


    葉妃舒放下了手,沒有任何遮擋的臉頰上五道刮痕,還滲出了血。


    他是無心的,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子。


    葉妃舒皺著眉頭,嘶嘶地倒吸著氣,對著鏡子裏麵照了一會,這小子的指甲怎麽那麽長,跟貓爪子似的,她不滿地掃了畢念己一眼,“要麽告訴我你家在哪裏,要麽我就把你送到警察局,讓你爸媽來領你。”


    畢念己緊抿著紅潤的唇,和葉妃舒對視著,死死扛著不說話。


    葉妃舒歎口氣,自己怎麽就和一個孩子鬧脾氣,算了,直接把車子開到畢氏集團就行了。


    “你不說話的話,我就把你送到你們公司了。”葉妃舒發動了汽車。


    “我要迴家。”畢念己忽然間改了口,“我家就在那兒。”


    葉妃舒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沿江風光帶的權貴聚集處。


    “你家裏人怎麽會放心讓你把車子開出來?你這個年紀連字都還不認識多少,居然就敢偷偷開車,你有十歲了嗎?”這才第二次見麵,畢念己的出場方式還不是一般的震撼人心,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奇葩父母才能養出這樣的兒子。


    畢念己不在意地偏頭看著外麵,“認字多的人就會開車嗎?誰規定的?我不是偷偷開出來的,我是正大光明開出來的。”


    小家夥還理直氣壯,葉妃舒磨磨牙,現在的小孩子是不是都這麽厲害,根本就不知道無證駕駛的危險。


    車子一停下,從別墅裏麵走出來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


    畢念己蹦下了車,衝著她喊了一聲,“媽媽。”


    “我現在要出門,你自己在家裏玩。”年輕女人神色匆忙,著急著出門的樣子。


    葉妃舒上前去就攔住了她,“您是畢念己的媽媽吧?我有事想和您談談。”


    “我現在沒有空。”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這家長也太不靠譜了,葉妃舒想到剛才被追尾的那一幕,心裏就冒火,“沒空?你知不知道你兒子剛才開車出門撞車了?”


    年輕女人臉色微變,轉過頭去看畢念己,“撞死人了嗎?”


    畢念己背著雙手,搖搖頭。


    “沒死人就行。開個價吧,你想要多少。”年輕女人淡漠的語氣,塗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挑開了錢夾子,從裏麵抽出一打粉色老人頭,“一萬夠不夠?”


    見葉妃舒沒有接,她不耐地挑了挑眉,“三萬?隻能給這麽多了,我勸你識相點,不然到時候錢還一分都拿不到。”


    嗬,這還反倒來威脅人了!


    葉妃舒被這奇葩的砸錢行徑給氣得樂了,“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好不好?你的孩子才幾歲,這麽點大的孩子就開車,難道不危險?會傷到別人不說,還會傷到自己!”


    年輕女人眼神古怪地看著葉妃舒,“到底你是他媽還說我是他媽?要不你來當他媽好了? 畢念己要是不傷到別人都已經萬幸了,怎麽可能傷到自己。對吧,念己?”


    畢念己板著臉,從鼻子裏麵懶懶地哼了一聲,權當是應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耽誤我時間了。我還趕著和談生意。”年輕女人把錢全部塞到了葉妃舒的懷裏,也不管葉妃舒接沒接住,踩著高跟鞋鑽進了候在一邊的林肯加長裏麵,飛速消失在了視線裏麵。


    葉妃舒一鬆手,三捆老人頭掉到了地上。畢念己用腳嫌棄地往葉妃舒的身邊踢了踢,“喂,錢已經到手了,趕緊拿著走人。”


    這一家子都是什麽人。


    葉妃舒忍不住怒視著他,這張天使一樣可愛的小臉上,為什麽神情這麽淡漠,有種魔鬼一般的心性?


    “你爸呢?把你爸叫出來!”


    葉妃舒匆匆撿起地上的錢,拽住了小家夥的衣領就往大門裏麵衝。


    “我爸從來不管我的好不好?”畢念己被提著小跑,十分無所謂。


    葉妃舒一腳踢門而入,巨大的響動吸引了客廳裏麵所有人的目光。


    “誰是畢念己的爸爸?”


    葉妃舒大喝一聲,在這群人中間居然還看到了昨晚上見過的衛少卿,不過她現在沒有心思和衛少卿打招唿。


    窒息一般的靜默裏麵,一個高大的男人站了起來,浮光掠影般分明的輪廓,神情清冷地咬著雪茄,“有事?”


    葉妃舒定睛一看,心髒撲通撲通地加快了速度,怎麽會是他?


    隔著嫋嫋上升的煙霧,他的眸子深沉如海,跟昨天截然不同。


    葉妃舒穩住了唿吸,不去想昨天不小心撞見的血腥場景,“你就是畢念己的爸爸?”


    男人沒有說話,葉妃舒隻當他默認了。


    “你們到底是怎麽教孩子的?畢念己這麽小的年紀開車多危險,虧得是 撞上了我的車,要是撞到了別人的車呢?要是撞到了路人怎麽辦?你們家長到底是怎麽當得?”


    葉妃舒跟吃了火藥一樣,劈裏啪啦地把心裏的怒氣倒豆子一樣全部都說了出來。


    “多少錢?”聽了這麽多,男人的反應讓葉妃舒差點吐血,“我要得不是錢,我要得是一個你們會好好教孩子的態度!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你們教成了這樣!”


    “關你什麽事?”男人懶懶地坐迴了沙發上,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幾乎要把葉妃舒給噎死。


    “你是我的誰?你是我媽還是我妹?你憑什麽來管我的家事?”


    男人豐潤的唇接連發問,不費一句重話,足以將葉妃舒堵得說不出來。


    葉妃舒低頭看向小家夥,畢念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在嘲笑葉妃舒的不自量力。


    靠,自己真的是中了什麽邪,才會跑到別人家裏麵教訓別人家的孩子!


    葉妃舒冷笑一聲,把手裏的錢狠狠地砸到了英俊男人的腳下,“行,有錢了不起!賠錢,我的車要送去修,維修費保守估計要二十萬。”


    英俊男人傾身上前,手肘撐在了膝頭,唇邊溢出一聲輕笑,“修什麽修,我賠你一輛全新的。什麽牌子?”


    葉妃舒這會徹底說不出話來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惱恨地瞪著這個笑容可惡的男人,咬牙切齒道,“不稀罕!”


    “也是,厲四少的女人怎麽會稀罕一輛車?”


    英俊的男人往後一靠,姿態優雅地翹起了腿,長腿交疊,說不出的痞氣。


    徹底說不下去了,葉妃舒氣得轉身就走,一直走出了別墅的大門,才忍不住對著身後的小尾巴吼道,“你跟著我幹什麽!”


    畢念己畏懼地縮了縮肩膀,可憐巴巴地皺著鼻子,“我怕你出事嘛。”


    葉妃舒指向那棟歐式別墅,“滾迴你家去,我不稀罕你操心。”


    畢念己驚住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大滴大滴的眼淚成串地掉。


    葉妃舒心裏發軟,火氣就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扁了,蹲下身去替他擦淚。


    別墅裏麵,衛少卿看著大門口這一幕,側頭看向了身邊的歐陽嵐予,兩個人對視一眼,望向了坐在沙發上正低頭看財務分析報表的男人。


    “你真的不記得葉妃舒了?”


    男人皺了眉頭,“葉妃舒,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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