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小青冰冰涼的手牽過來,向前走,我不忍,問:“你怎麽那麽傻。”


    小青的身軀在顫,但強顏歡笑,對我說了一句:“相比於你為我受的苦,這個不算什麽,不要擔心啊,我沒事,你也要好好聽話,知道嗎?”


    我一時沉默,緊緊攥住了小青,懊悔不及,不該如此,至少斷手的應該是我,但一切已來不及。


    一步、一步。


    不久後,在路的一側又出現了一人,那是一個老婆婆,在身邊有一個爐子,爐子上有一口鍋,鍋裏邊在煮著東西。


    我心一顫,又一個鬼嗎?


    近前了一些,老婆婆注意到了我們,我也看清了她,滄桑的臉上陰沉無比,亂蓬蓬的發絲垂簾而下,嘴角微翹,詭異的說了一句:“此心換彼心,一心換一心。”


    說著,老婆婆從一邊拿起了一個鉗子,伸進了鍋子,夾起了一塊東西,那是心髒。


    這一刻,我心頭猛的一緊,疼痛難忍,仿佛有什麽東西緊緊的禁錮了心髒一般,小青忙鬆開了我的手,上前幾步,對老婆婆說了兩個字:“我換。”


    一刹那,我心有所感,一下慌了,想要去阻止,卻發現無能為力,老婆婆的鉗子緊上一分,我的心也揪上一分,眼瞅小青的手伸向了胸口……


    “別,不要。”


    我大喊,心卻更疼了,一下跪伏在了地上,隻聽‘撕拉’一聲,抬頭所望,小青已走向了火爐,手裏抓著一顆晶瑩的心髒,扔進了鍋子裏。


    老婆婆莞爾一笑,鬆開了鉗子,繚繞在心頭的禁錮隨之散去,我一時輕鬆了許多,忙爬了起來,不顧一切的奔向了爐子,想要拿迴被小青扔進鍋子裏的心髒。


    “你還我!”我喊著,這一刻什麽也顧不了,她已失去了手,不可以再失去心。


    小青飄過,攔了下來,蒼白的臉色,嘴角有一絲血,對我笑著,輕聲說:“老公,我出不去了,隻有想辦法送你出去,一直以來我聽你話,這一次聽我的,好嗎?”


    說完,小青微微一笑,不由分說拽上了我,一邊道:“我丟了心,才知有多愛你,也知你有多愛我。”


    我無言,淚水再也忍不住,劃過了臉頰,也許憂傷使然,街道上落雨了,淅淅瀝瀝,落雨淋濕了地麵,落雨淋濕了空氣,淋濕了我與小青。


    不一會,又一個人在前邊出現了,那是一個女孩,此時坐於一個梳妝台上打扮,長長的發披散,身段妖嬈,在淺白色亮光下勾勒出了完美的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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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舉一動、一凸一凹,無一不勾引別人的目光,隻是近前了一些,我才發現她的可怖,臉上的皮好一塊損一塊,像被人活生生撕下來一樣。


    這時小青止步,我一下擋在了身前,不論發生什麽事兒,也不會再讓小青代過。


    “有那伊人妝台坐,見那紅妝淡來抹,歎那一聲癡等候,那君歸否?”女孩輕輕吟著,迴身看向了我,麵容可怖,細柔道:“君,可否與奴家雙雙把家還?”


    對此,我隻想說三個字:還你妹!


    一個字未說呢,小青一把拽過了我,道:“你的君未歸,我送你皮囊,去等你的君。”


    說完,小青眸子看向了我,輕聲道:“老公,如果我不好看了,你還會愛我麽?”


    一刹那,我心已明了,再也忍不住,眸子幽幽,黑芒並發,掃向了對麵的女孩,怒道:“給老子去死!”


    隻是事與願違,一瞬而已,黑芒折返,不僅未對女孩造成了任何損傷,反而是我一口血吐出,一下癱軟在了地上,也就在這時,一滴滴冰涼的淚水墜入了地麵。


    小青哭了。


    下一刻,一塊皮從小青的臉上劃落,皮下的血肉可怖,我試圖去阻止,但已無力。


    一塊又一塊,小青的皮脫落化為了粉末,而伴隨小青的醜陋,女孩的皮膚趨向於完美,僅僅一會,一個精致的女孩出現了,身段婀娜多姿,處處繚繞著妖嬈的曲線。


    “不要。”


    我虛弱的呐喊,目睹著一切,可又能怎麽樣?別說阻止一切,動一下也是奢望。


    這時女孩笑吟吟的走了過來,蹲下了身子,白皙的手撫了過來,托住了我的下吧,一邊道:“好一個美男子,她已醜陋不堪,可否從了奴家?”


    “滾,別碰我。”我已豁了出去,如今見小青千穿百孔,早已痛到麻木,害怕道:“老婆,你過來,不嫌你,我不嫌你。”


    小青身子一顫,緩緩轉過了頭,一張可怖的臉浮現,但我一點兒也不恐怖,有的隻是心痛,哭了:“不哭,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不離不棄。”


    女孩神色一僵,走開了,小青點了下頭,扶起了我,但刻意的避開了,不讓我多看一下,右手一搭,把我背了上去,輕聲說著:“老公,你要聽話,不要亂來,知道嗎?我會送你離開。”


    “不要,我與你一起。”我無力的手搭在了小青的肩上,頭一次如此無助,一個女人來護我不說,還失去了太多。


    小青不言也不語,長長的發絲垂簾而下,遮擋住了容顏,不忍我再多看一眼,可她不會知道,我不介意,一點兒也不介意。


    一步又一步,不遠處又有一個人出現了,一個皮膚幹癟的人,分不清她是一個老嫗或是一個女孩,說是一個老嫗,但身著豔麗的衣衫,身材也很飽滿。


    可說她是一個女孩,皮膚卻如此幹癟,樣子及其詭異,在我們近前後一些,女孩或是老嫗開口了,聲音清脆悅耳,道:“時光逝,紅顏老。”


    僅僅是六個字,我已猜到了些什麽,忙虛弱的掙紮:“小青,我不怕死,不要管我了,好嗎?”


    沉默了一會,小青輕聲吐了一句:“給你時光,任我們離去。”


    說罷,氛圍有一絲詭異,而不遠處的女孩或是老嫗笑了,幹煸的皮膚逐漸飽滿,頭發也從灰而靚麗,隻是小青……


    啊!


    我痛哭、大叫,可一切無濟於事,而小青也不在言語,身子佝僂了許多,靜靜的背負上我,埋頭一步又一步走去,雪白的發絲在夜色下格外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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