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櫟櫟和明灝聽紮西吉忽悠法國曆史聽得入神,夜深了也毫無睡意。

    “後來這位卡特琳娜。美蒂奇當然是又恨又怕,查理九世說‘夫人,你以什麽身份留在這兒?’這位法國曆史上兒女最多的太後說以母親的身份。查理又說‘你不再是我的母親,就像阿朗鬆公爵不再是我的兄弟’。卡特琳娜臉色發白地問,‘什麽時候起賦予你生命的女人不再是母親了’?她兒子迴答‘從這個不近人情的母親取走她給我的生命起’。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同學們下課。”紮西吉拍屁股起身,他一貫忽悠這兩個小的什麽時事政治、曆史展望基本都是有頭無尾。

    “哎呀大哥,還早著呢。”明灝顯然意猶未盡。

    紮西吉看看表伸了個懶腰裝出一臉的公事公辦道:“不早了,欲知後事且聽下迴分講。”

    “真的還早,”櫟櫟耍賴挽住紮西吉的胳膊晃來晃去道,“吉夜還沒有來練歌,早著呢,至少講到他來為止嘛。”

    “他來練歌?天哪,歡樂男聲版夜半歌聲嗎?”紮西吉笑嘻嘻地又沒了正經。

    “是啊,他幾乎每天都來,一邊在跑步機上慢跑一邊唱歌,說這樣鍛煉控製氣息,為的是邊歌邊舞時不至於發揮不好。”櫟櫟道。

    “嗬嗬,他可真夠勤奮的。”紮西吉有些感慨道。

    “是啊是啊,咱們這裏最勤奮的就是他了。”明灝道,“這兩天好像練得更狠了。”明灝話音未落吉夜已經走了進來,他看上去很憔悴,臉上發了很多小痘痘。

    “咦,你們都在。”吉夜看到這三人笑了笑打招唿道。

    “我們在這兒等著看歡樂男聲版的夜半歌聲。”紮西吉笑嘻嘻地審視著他。

    吉夜也頹然一笑,“睡不著啊,與其在床上翻來翻去,還不如來練歌,這樣不至於胡思亂想。”

    紮西吉看著他上了跑步機,他能感覺到吉夜心情很差,他剛想說什麽吉夜先開口了。

    “她——”吉夜看著紮西吉那眼神真有點眼巴巴的,他遲疑地又看了看櫟櫟和明灝聲音低了很多,“她還是沒消息嗎?”

    “呃——”紮西吉攤開雙手表示沒有,他知道吉夜是一直在惦念蘭兒,那天發短信給她卻斷無迴音,傳說她去廣州錄節目,雖說現在不像古代關山阻隔、路途遙遙,打一飛的今天廣州明天上海不過是一兩個鍾頭灑灑水的事,可他這傳統的人總還是覺得那是一次出門啊,出門前給朋友說聲不行嗎?況且還是永遠都有緋聞的好朋友;難道麗爾如花們的長舌真的讓她為難到了退縮?難道她心裏有了注定要他痛苦的答案?吉夜強迫自己不去多想,他一邊慢跑一邊唱他這周比賽選定的歌曲《7天》。

    “舞排的怎麽樣了?”紮西吉問。

    “基本差不多了。”吉夜迴答。

    “那就給我們表演表演,讓我們先給你把把關。”櫟櫟大言不慚地端出評委的架子道。吉夜莞爾一笑要明灝假扮他歌裏要誘惑的姑娘,然後給兩個“評委”演繹他吉夜式性感版的《7天》。

    “哎呀,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你這樣要教壞青少年的!哎呀,少兒不宜!少兒不宜!”櫟櫟笑著大驚小怪地起哄。

    紮西吉學著麗爾如花的口氣煞有介事道,“這個這個張吉夜啊,你這個舞跳得實在是非常非常非常地性感,啊,舞姿狂野,眼神火辣,我坐在評委席上非常非常非常地羨慕——明灝同學,啊,一個廣東小孩不遠萬裏來到長沙,為的是讓你零距離勾引直接誘惑,just prefect。 我希望此時在你身邊的不是明灝而是我,我喜歡你的舞very much indeed。”紮西吉站起身向另外三個不停地飛吻。

    “哎呀,麗爾紮西吉老師,”明灝也裝神弄鬼,“我一定要澄清,他是在勾引全國觀眾,也包括您……”哥兒幾個笑翻直接扭纏在一起;吉夜心裏好慶幸認識這些兄弟,每次壓力大得幾乎扛不住時,他們總是給他最溫暖的力量,讓他覺得自己並不孤單……

    小沅這一周的小考發揮欠佳,遭待定後心情談不上沮喪也多少有些失落;從小在學校他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是從來沒有品嚐過最後一名的滋味,這種挫敗的滋味感覺確實苦澀,大家走後他一個人還窩在排練廳的牆角發呆,呆得竟然連他們11人在城堡的最後晚餐都忘了吃。紮西吉找了他一圈看到他道,“小沅,麵壁呢?吃飯了。”

    “吉哥,你說這一次誰會離開?”小沅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道。

    紮西吉在職場摸爬滾打多年,自然了解小沅的這種感受,可誰的成長不經曆挫折呢?這一周的比賽日是六一兒童節,也是小沅的生日,但以小沅現在的票數出局是不可能的,於是玩笑道:“是我啊。”

    “又胡說,”小沅白他一眼道,“我在正經的問你,老大!”

    “你不會走,票數在那兒放著。起來吧,去吃飯,這可是咱們11人的最後的晚餐。”紮西吉笑著道。

    兩人來到餐廳看大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櫟櫟因為小考第一可以和台灣的歌星吳克群同台獻唱,所以,從下午龍羽親口告訴他那一刻起,整個城堡就時不時地迴蕩起一片海豚音呀海嘯音之類的;櫟櫟基本一整天都處在亢奮中,特別是晚餐還有他愛吃的剁椒魚頭。

    而歪歪姚罡卻有些鬱悶,這周的比賽他竟不能唱自己想要唱的歌,而是導演組指定他唱他毫無感覺的《終結孤單》,歪歪鬱悶地扒著飯道:“如果唱《終結孤單》走,我真的不心甘,不過也無所謂離開。”

    “既然參加比賽,就要努力做到最好。”阿倫道,“這首歌你沒有感覺怎麽可能唱好?我建議你還是找導演組要求換歌。”

    “算了,沒必要,離開也不見得是壞事。” 歪歪似乎對結局有預感,對離開更有一種逃脫的暗暗慶幸,“我覺得每天跟坐牢似的,上那些課我有時都直打瞌睡,真沒太大意思,說真的,王老師,”歪歪側過臉看向正光,“還不如聽你講一些音樂理念的東西,或者是科學發聲時的一些知識。”

    正光笑了笑,“我對老師們的說法也有異議,比如李老師講歌詞的創作,這種東西是一時的靈感乍現能教出來嗎?他自認為的幾個得意之作在我看來真是——很糟,我覺得他給那些玉女歌手寫的情歌歌詞基本屬於母貓叫春類型,毫無含蓄、優美的感覺,把情愛一省而略,就那麽赤裸裸地‘我想……我要……你是我的’什麽什麽的……”

    “是啊,我說人生經曆太少需要積澱,他就說該去談場戀愛。”姚罡笑著插話道。“好像人生除了戀愛沒別的。”

    “不錯,同感同感,”紮西吉一邊細嚼慢咽地吃著一邊笑眯眯道,“我聽到那些叫春的情歌也受不了,想吐。盡管我是偶像派的。”

    紮西吉又扒了兩口,心滿意足地拍拍他的中國胃拉開長篇大論的架勢,“我更不讚同的是他們的音樂理念,我認為一個歌手最重要的是他聲音的品質、和對歌曲的感覺以及處理歌曲的能力,而不是年齡、長相、什麽會不會跳舞、會不會寫歌等等等等;可是咱們的這些伯樂,往往忽略的是作為歌手最寶貴部分,看重的恰恰是那些無足輕重的條件,他們好像不是在培養歌手而是在調教交際花。”

    “我是覺得這個突破的概念太模糊了,”子蘭也不禁道,“突破是在自己原有的風格上更上一層樓呢還是幹脆唱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風格?如果是在原有的風格上突破那哪裏是短期能做到的?”

    “是啊,量變到一定數量才會引起質變。”歪歪道,“哎,吉夜,最近怎麽看你都不說話啊?”

    “我?”歪歪的發問打斷了吉夜的埋頭大吃,“我都不知說什麽好,老師們好像最不滿意的就是我,現在我對自己都很懷疑,就像子蘭說的,到底要怎樣才算突破?我覺得老師們好像認為我已經沒發展的空間了。”

    的確,這段時間吉夜最苦惱的就是這些所謂圈裏的權威人士對他發出的質疑,什麽沒有突破沒有提高,還有老生常談的唱歌時的“感情問題”……

    露露也夠沒心沒肺的,辭職迴家時傷心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可第二天就開始興致勃勃地在網上搜旅遊景點,打算趁這段賦閑把四川吃夠玩夠。“我決定在30歲之前把四川的旅遊事業搞上去,姐,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了生意怎麽辦?”寶瑟笑道。

    “姨媽,我跟你去。” 芫汐趕忙湊上來道。

    “不上學了?”露露有意板起臉。

    “不是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嗎?”芫汐嬉皮笑臉,“我跟著你才是萬裏行程的第一步。啊!不行不行,這個星期是11進9了,我得給吉夜哥加油。”

    “嗬嗬,看樣子當一個忠實粉絲成了你的使命了?”露露笑道,“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重哦。”

    “就是,想讓吉夜有麵子就把自己過好,別讓人嘲笑他的粉絲都是些考試不及格的家夥。”寶瑟趕忙幫腔道。

    “真掃興!”芫汐撇嘴起身不打算在這裏“自取其辱”,正要迴房門鈴大響,開門一看竟是陳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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