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小包子的搶白,蘭兒挺失落,但轉而一想自己又憑什麽呢?不是自己一再強調大家不過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嗎?可是為什麽自己又那麽介意他在采訪中那句無意的開脫?平心而論這話如果出自世俊之口、台裏的著名主持人汪海之口甚至是那個從前的“他”之口,她都能滿不在乎地一笑了之權當玩話,可是為什麽他說就如此讓她不是滋味呢?她看了一眼有點垂頭喪氣的小包子,難道說?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這會兒不會臉紅吧?不可能,不可能……想到這兒她逃也似的扭頭就走走得甚至有些狼狽。

    “蘭兒,蘭兒……”吉夜忙喊她,可她頭也不迴。

    吉夜滿心懊惱,自己在幹什麽啊,女孩子是不喜歡別人說她沒吸引力的,那就道個歉唄盡管是她要他那麽說的,不過幹嘛要去追根究底?幹嘛還要扯出什麽湯臣?明知那都是亂七八糟的造謠可為什麽心裏就那麽泛酸?他摸了摸耳朵,怎麽有些……莫非是——不可能,不可能……他恍恍惚惚地來到排練廳。

    排練廳裏20多名選手們齊集一堂,大家先一起排演48小時突圍賽的開場,然後突圍的選手各自排練自己在突圍賽上要演唱的曲目,吉夜雖然不用角逐這突圍賽,但實在太擔心要參加突圍賽的兄弟。這種心情各個賽區的選手都差不多,他們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決賽之地,大賽的壓力陌生的人際都強化了他們之間的友誼。

    正光彈著鍵盤正在演練他的參賽曲目《海闊天空》,吉夜坐在旁邊聽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正光哥真不愧是川音的老師,這首歌竟然能夠這樣演繹——聽信的原唱是那麽倔強那麽剛強,微微撕裂的聲音仿佛笑看那狂風暴雨搏出個海闊天空。而正光的海寬天空是暴風雨後的靜謐平安,是風和日麗的花園港灣,這港灣在月牙下被夢神吻過也有美人魚化作薔薇泡沫時訴說的哀傷;正光那海上升明月般漫起的高音純淨的不能再純淨,而千迴百轉落下時長長的不肯換氣輕輕又帶出第二句“海闊天空”……

    被正光歌聲震撼的不光是吉夜,還有在場的很多選手,廣州賽區被稱作國民弟弟的明灝眼淚叭嗒叭嗒地掉了下來,“怎麽又哭了?”同賽區的花樣美少男成洲給他遞上紙巾。

    明灝接過紙巾一邊擦眼淚一邊唐突地說:“呃,好像特別想家。”

    坐在他身旁的廣州冠軍隻有18歲的王櫟櫟搡了他一把道,“想什麽家?才出來幾天啊?”他拉了拉明灝和成洲,“快練吧,敵人太強大了,你們可不能把我一個人撇下。”

    明灝站起身卻直直地朝正光走去,“王老師,正光哥,我是廣州賽區的明灝,你剛才唱的,太好了。”

    不等正光說話在一旁的魏楠先伸出手:“我是成都賽區的魏楠。”友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魏楠好喜歡認識新朋友。

    溫和的正光笑眯眯地望著兩人,他雖說是魏楠的老師可也像他的哥哥,尤其現在出門在外事無巨細他都樣樣為他操心。

    正光的歌聲漸漸歇落時遠處有兩個人也在鼓掌,其中一個長得很像年輕時的齊秦,酷酷的很時尚,但他拍手時那個搖頭晃腦以及口中嘖嘖讚歎又很像個老學究,他便是被少數民族女評委麗爾如花讚賞的——要種到她家後花園的玫瑰、西安賽區冠軍蘇阿倫,他對身旁的被稱為“楚公子”的子蘭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王正光嗎?果然不同凡響。”

    子蘭淡淡的一笑,“是的,我們認識,他是05年的全國酒吧歌手大賽的冠軍,我是03年的,一個真正的音樂人。”

    “看來我手氣好。”阿倫喃喃道。

    “怎麽?”子蘭問。

    “抽簽沒抽到成都這組。”48小時突圍賽的賽製是兩兩賽區對決,阿倫心中十分慶幸。

    “我們賽區也是實力最強的。”子蘭依然麵帶淡淡的微笑。

    阿倫看了眼這個比較悶騷不太愛說話的子蘭,“現代社會,一個歌手光唱的好是遠遠不夠的,比賽就像下棋歌唱的好壞不是決定因素。像小時候玩的軍棋,唱的好實力強的不過就是棋盤上的師長、軍長、司令,的確弱的遇到他肯定玩完。但要是碰上地雷,官再大也一樣是死。所以排兵布陣是學問,我們自然要避重就輕。”

    子蘭笑了,“你小子腦子裏淨琢磨些什麽啊?”

    “怎麽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早過去了。”阿倫道,“21世紀資訊時代你自己不說你自己好誰會說你啊,老王賣瓜還自賣自誇呢。”

    子蘭愈發覺得好玩,“感情你是賣貨啊?都要自賣自誇了?”

    “你還別說咱們就是在賣貨。”阿倫道,“商人販賣商品宗教販賣信仰,我們就是販賣我們的聲音,好好想想我們參加比賽要的是什麽?”

    子蘭不語,是啊好好想想參加比賽要的是什麽……

    看在露露來了的份上,寶瑟又接芫汐迴家,不過寶瑟仍是不理不睬權當芫汐是空氣。

    晚上寶瑟照常去打理她的酒吧,剩下露露和芫汐兩個人在家;山中無老虎猴子簡直要把家拆了,芫汐找了一大堆吃喝堆在茶幾上然後橫在沙發上腳翹得老高美滋滋地等著歡樂男聲突圍賽的開始。

    露露看著她那大模大樣覺得很好笑就老實不客氣地笑了出來,“嗨,嗨,貓不在了。”

    芫汐有點難為情起身湊到露露跟前,“嘿嘿,姨媽,我看你寫的包子臉唱歌的男生還有張吉夜讓往事隨風了,還有……”

    “好了,我也看到你的迴複了,”露露笑乜著她道,“不是刷一大堆口號就是一大堆……”露露頓了頓嗬嗬一笑,“另外的口號。”

    “嘿嘿,那寫什麽嘛,我沒有你那麽好的才氣。況且咱們是有代溝的。”芫汐嘟著嘴撒著嬌道。

    “老天!我七老八十了嗎?還代溝?”露露嗔道。

    “不過姨媽,我都成你的粉絲了。”芫汐小嘴很甜,“姨媽你繼續寫哈,我們班有幾個都是你的粉絲呢。”

    露露聽著很受用,的確碼字是一件挺享受的事。

    “呃,開始了,姨媽!”芫汐道,“你說成都四強都能殺進決賽嗎?”

    “憑實力應該都可以吧,”露露道,“可是一定不會讓全部上的。我想王正光是最保險的,他應該是決賽人選。”

    48小時突圍賽賽製是雙城對決,成都賽區遭遇的是南京賽區。蘭兒作為成都賽區的主持人又將和她的老搭檔何老師走在一起,蘭兒今天格外漂亮黑色高領絲綢泡袖公主衫,黑色公主短裙,搭一雙俏皮的黑色小短靴;高高挽起的發髻用冠型的水鑽發卡扣住再配一副同係列的耳環,看上去既典雅又活潑。這位快樂精靈注定今晚要在淚水裏泡過,因為這48小時突圍賽也是殘酷的淘汰賽,二十多名選手隻有12人將留在這舞台上。

    先說魏楠這個總是帶著淺淺笑意、什麽事都慢半拍的大男孩,也許對自己不抱什麽期望反而一身輕鬆放得很開,發揮的反倒比在成都賽區時要好許多,加上他青春靚麗的外形讓他得到很多支持,最後他以一曲《南屏晚鍾》獲得了10萬多的短信票數成為當晚人氣王成功晉級12強,而他的老師王正光卻太不走運。

    盡管正光這晚演唱的《海闊天空》比排練時更加精彩,而評委給的評價卻十分古怪。著名台灣女製作人黃詩韻帶著溫婉知性的笑容說:“我覺得我應該叫你王老師,你做的音樂一定不止是這樣,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是有更大更大的音樂能力跟魔力去影響更多好的音樂人。你的音樂視野是更大的,在這個舞台上我覺得反而可能一些瑣事,比如說——要去換上一樣的製服、要去做舞台動作,這些事情一定會是影響你的,因為你最好最好的地方就是在你的音樂創意,跟你如何把一個音樂成型。我相信有很多人對你有很多的期望,包括所有在看電視機、所有你的學生、所有喜歡你的人,我希望你會做到的是比這個更大的音樂夢想……”

    黃詩韻的話聽上去似乎是誇獎,可卻又有那麽幾分不對勁。坐在12強席位上的吉夜心頭一緊,這又是要幹什麽?而台灣另一個著名製作人包小楊說話就直接的多,他先是對兩個選手一番誇讚後話鋒一轉道:“……所以就我而講,有的人適合當董事長,但是有的人適合當保鏢……”話的意思明顯是在排斥正光,而這個排斥似乎沒什麽道理,吉夜看了眼魏楠心提到嗓子眼上,而魏楠臉色一下就變了晉級12強的喜悅一掃而光。

    快樂精靈蘭兒已經顧不得自己主持人的身份,衝動地為正光爭取:“包老師我想……我替王正光說一句話,呃……上一場10進1的時候,他演唱了一首《北京的一夜》,那首歌在現場的表演和演唱……還有那種很震撼的感覺我覺得特別特別的棒!所以,我是以一個普通的聽眾來感覺的。”蘭兒根本無法平和,話語也有些淩亂,但在場的觀眾給了她掌聲和叫好。

    到了麗爾如花點評時那就是赤裸裸地排斥:“王老師,我們都是老鄉了呃,但是有的時候是這樣子的,一個好的導演不一定是一個好的演戲的人,你就好好做你的導演,好好的培養一些更有名的歌者,然後賺很多的錢,然後就辦一個很大的學校你就可以當王校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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