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張臉,很是不自覺的將鸞月推到踏板上,蓋上自己的披風。


    這無意的動作。


    可以想象他對那張臉有多特殊的感情。


    萬千年的感情,豈是說忘懷就能忘懷的。


    ……


    他們在海上漂啊漂。


    當鸞月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這茫茫大海。


    來不及想自己為何睡在踏板上就又是一陣暈乎。


    這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折磨。


    “你……”


    東宸決話還沒說完,她就轉過身到一邊狂吐。


    如今吐出的口水都感覺很苦。


    可見這是被折磨的膽汁都要吐出來。


    “夫君。”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


    她很是虛弱的喚道。


    要是再這麽下去,她敢確定,自己一定會死。


    “不要……”


    “夫君,你聽我說,不要打斷我。”


    “……”


    東宸決拒絕的話沒說完,就被鸞月打斷。


    身為凡人的她,瞬間覺得生命好脆弱。


    佛祖在問她選擇一世百年還是生生世世的時候。


    她便曉得,生生世世,不是她能掌控。


    隻是有些不甘……


    不甘這一世可能會結束在這大海之上。


    “這一世我能記得你,但下一世,我卻不能記得……”


    “……”


    “即便如此,我也好希望你能記得,記得和帝鸞月的一切。”


    帝鸞月的一切,要是牢牢記住,哪裏是那樣容易的事兒。


    如今的鸞月感覺身為凡人真的好脆弱。


    脆弱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可朕不知道。”


    在他生命中,也就是最近。


    他根本不曾記得,他的生命中曾經出現一個叫帝鸞月的女子。


    且長相如此妖媚,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


    魔界


    君千羽帶上小白和春秋看著幻境中的一切。


    千羽和春秋很是平靜,但小白卻是眼睛紅腫的不成樣子。


    可見是經常哭。


    大概是自從鸞月去到人間後,他們就經常關注這一切。


    “小白,你要是在哭,下次我們看父神和娘親的時候就不叫你了。”


    “……”


    小白一隻哭,這君千羽都快看不下去。


    自從曉得君不歡其實也是黃金子一份子的時候。


    他便改口叫父神。


    “太可憐了,娘親太可憐了,嗚嗚嗚……”


    “……”


    每次在環境中鸞月和東宸決的時候。


    小白都會忍不住的哭。


    那哭的好像還比較厲害。


    “父神怎麽可以這麽壞,欺負娘親真的好麽?”


    “……”


    “……”


    千羽和春秋都沉默了。


    沉默的看著幻境中的東宸決和鸞月。


    要是說話,小白隻會哭的越來越厲害。


    倒不如一句話也不說,任由她哭夠了……也就收場了。


    “姐姐說的也有道理,父神怎麽可以這樣欺負娘親?”


    一直都不愛多說話的春秋終於也忍不住感歎。


    他是鸞月和黃金子之東宸決一起的孩子。


    從小長在梵境的他,如此平和的心態也忍不住動搖。


    “可這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


    “……”


    “……”


    春秋接下來的這句話讓千羽和小白都有些不高興了。


    小白畢竟是女子,惆悵情緒一般都是用那眼淚來代替。


    長在梵境的春秋自然是明白整件事的過程。


    當日……三人見完鸞月迴到梵境大殿的時候。


    佛祖一樣問了黃金子這樣一個問題。


    百年一世和生生世世他選擇哪一個。


    結果他的答案亦是生生世世。


    最後鸞月下凡的時候,依舊選擇的是生生世世。


    既然如此,他們就會承認些許厚重的代價。


    “你們就沒辦法幫幫娘親媽?”


    “……”


    這下春秋和千羽再次沉默。


    能幫誰不想幫,關鍵也是要有力氣使的出來才是。


    如今他們是凡人,自然是凡人的命格。


    曾經千羽也想過幫鸞月一把,可終究是擔心幫倒忙。


    ……


    鸞月和東宸決依舊在海上飄蕩。


    整整十日了。


    卻是連蓬萊的影子也沒見到。


    這讓東宸決瞬間煩躁了起來。


    “帝鸞月,這世上真的有蓬萊嗎?”


    “……”


    這無限期的飄蕩讓東宸決很是煩躁,都恨不得將鸞月給掐死算了。


    卻不知,鸞月其實比他更著急。


    在凡人的世界中,三大仙島也不過是個傳說。


    即便是明月山,也不過是個傳說。


    而她現在是凡人……還有緣去到蓬萊嗎?


    “有,隻是我們現在要如何才能到那裏卻是個問題。”


    “……”


    這話讓東宸決神色瞬間一凜。


    現在他們的幹糧就要用完。


    這到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那些病人等不起。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


    見鸞月麵上出現沒把握的神色,東宸決瞬間心都要裂了一般。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般說。


    “你放心,不管怎麽樣,我也會想辦法去到仙島。”


    現在鸞月終於相信,到不了仙島絕非偶然和時間問題。


    這和撫西師父可是有很大關係。


    “要如何到?”


    身為一個帝王,最討厭聽到的就是想辦法。


    他們在乎的,是結果……


    鸞月定定的看著他麵上的怒意。


    狐媚一般的眼神裏流露出些許的不適。


    看來……這一世他也是個好皇帝的吧。


    “好,我會做到的,不過……不管發生什麽事兒你都不要管。”


    她的聲音依舊虛弱。


    且接下來的這個方法還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能到。


    不管怎麽說,也隻能試一試了。


    “撲通……”


    笑顏如花,很是堅定的看了他一眼就毫不猶豫的朝海裏跳去。


    “喂……你……”


    東宸決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鸞月其實會水,但在這一刻她卻是完全任由自己朝海底墜落。


    就連絲毫的掙紮也沒有。


    任由自己朝那海底墜落而去。


    “帝鸞月,帝鸞月,帝鸞月……”


    見海麵上不斷的衝出氣泡,那一看就是鸞月下沉了。


    終於麵上的平靜再也維持不下去。


    一個撲通,他也縱身跳了下去。


    將她的話全部都當著耳邊風……


    在看到海麵上完全消失鸞月,不知為何他的心盡然緊張了起來。


    那種本能的恐慌,讓他來不及思考任何問題。


    海底


    當鸞月看著東宸決落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震驚。


    他在乎自己,其實他是在乎自己的不是嗎?


    終究是無法看著自己去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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