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諦聽要出去,這鸞月其實也不該有什麽奇怪,可她就是奇怪了。


    在魍魎這裏這麽久,她幾乎是沒見過諦聽。


    這暗閣很大,她也不敢亂跑,故此這諦聽到底是在暗閣還是出去了都很難說。


    眼下這奇怪的是,諦聽出去就出去唄,跟她說是第幾個意思?


    “哦。”


    稍許,鸞月也想不出自己到底該如何迴應他,便淡淡一個字。


    看著她這般反應,諦聽麵上並沒有什麽不悅。


    看她如小鹿般的眼神,道:“你就沒有,想跟我說的麽?或者,你想要什麽,我幫你帶迴來。”


    說完這些,諦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到底在說什麽。


    在鸞月不解的目光下,終究是逃之夭夭。


    鸞月看著諦聽遠去的背影,麵上顯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表情。


    心道,她還確實有東西讓他帶,隻是她還沒說,他這是跑什麽跑?


    魍魎一出來就看見鸞月望著諦聽離去的方向發呆。


    上前道:“我說小暖心,姐姐我可真是佩服你。


    能從諦聽手下活下來見到他真容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她說的什麽意思?鸞月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這就是魍魎,在教她東西的時候,那叫一個嚴厲。


    眼下可好,完全跟沒事人一般。


    鸞月道:“你的意思是,你也沒見過他的真容?”


    說完這句話,就迎來魍魎看白癡一樣的眼神,道:“我說的是外人。


    我們都是暗閣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能看不到他長什麽樣就奇怪了。”


    鸞月頓悟,臉上的無辜表示最近跟魍魎在一起的反應非常遲鈍。


    遲鈍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諦聽走了,鸞月繼續周旋在魍魎和魑魅之間。


    這兩人的教徒風格完全不一樣,魍魎的比較嚴格且歇斯底裏。


    而魑魅的卻完全輕鬆。


    故此在這一個多月裏,鸞月的幻術學的尤為不錯。


    這藥劑雖學的不精,不過她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在翻竹簡上關於治療骨病的藥材。


    隻是讓她有些失望,這麽找完全是大海撈針。


    故此還是耐心的和魍魎學才是明智之舉。


    這魍魎的藥閣裏每天都能傳出魍魎歇斯底裏的叫喊。


    也時常能看到鸞月抱頭鼠串的身影。


    明明本事不濟,還時不時的給魍魎來兩下子。


    這兩下子自然是被魍魎追的急了給使出的幻術。


    不過鸞月在魍魎麵前終究是嫩了個幾百年。


    倒是每次聽說魍魎在鸞月的幻術裏也能針紮個幾刻,這魑魅就能捧腹大笑。


    這天下間被自家師父逼的反擊,恐怕也隻有小暖心一人。


    其實鸞月想說,我沒拜她為師,她這般逼迫還真是讓她不得不出手。


    由於她現下一絲修為也沒有,故此魑魅的幻術她使起來也不過是小把戲。


    久而久之,鸞月到也熟練。


    “我說小暖心,你學幻術的資質其實比學藥劑的資質好多了,幹嘛非要學那枯燥泛味的玩意兒?”


    看著鸞月很熟練的給地上螞蟻布了個幻術,那螞蟻瞬間就在原地打轉不知方向。


    這對魑魅來說,鸞月學起來十分輕鬆,倒不像是她每天看到魍魎那般頭疼。


    鸞月道:“其實我也不想學,是璽主讓我學的。”


    她撇撇嘴,其實這個理由非常之充分。


    既不會露出仙骨的馬腳,也能成功學習。


    魑魅一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鸞月。


    道:“璽主讓你學藥劑?為什麽?”


    對於魑魅的驚訝,鸞月顯的非常淡定,道:“魑魅姐姐可知璽主遇上暖心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魑魅一臉疑惑,道:“是什麽樣子?”


    見魑魅成功被自己引入溝裏,鸞月內心的神棍精神又開始發揚。


    看著魑魅的臉,認真道:“姐姐可知,魍魎姐姐之前說我是第一個可以從璽主手下活下來的外人。”


    魑魅道:“這倒是。”


    鸞月又道:“那姐姐可知我為啥能活下來?”


    這下魑魅是真的來興致了,一臉癡迷的看著鸞月,道:“為何?”


    “因為遇上我的時候,那叫一個慘,我說我。”


    這句話一說完,魑魅立刻白了鸞月一眼,道:“遇上璽主比你更淒慘的也有,也沒見他們活下來。”


    鸞月道:“這就是重點,你想啊,以前璽主遇上的不是妖女就是魔女。


    再或者就是女鬼,還從沒見一個強大人類這麽慘,故此散心大發了罷。”


    這話又迎來魑魅一記白眼,道:“人類很強大嗎?”


    鸞月心道,自然不是,但仙人強大啊。


    魑魅繼續道:“在璽主麵前,就沒有什麽強大不強大,都弱的跟小雞一樣。”


    這麽說鸞月不幹了,怎麽能如小雞一般。


    她道:“魑魅姐姐這話差異,你想想,我長的這麽可愛。


    又這麽愛哭的女孩子,死的這麽淒慘,璽主再怎麽說也該手下留情些。”


    魑魅道:“那你是怎麽死的?”


    “被燒死的。”


    “被燒死?被火活活的燒死?”


    這話讓魑魅有些詫異,在這暗閣,從認識鸞月開始。


    她隻認為鸞月長的很可愛,故此打心眼理你喜歡。


    要知道在暗閣,她和魍魎在外人心裏,那都是死亡歹毒的象征。


    能對鸞月真心發出喜歡之情,可見是很不容易。


    鸞月道:“是啊,被火活活的燒死。”


    說到這裏,本來應該神棍的鸞月,顯的有些傷感。


    姑蘇彥在她死前湊近她耳邊說的話尤為清晰。


    不要恨亦辰,要恨就恨君不歡不讓她活。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被君不歡盯上,要麽活的生不如死,要麽死。


    魑魅看著她憂傷的表情,道:“到底誰這麽歹毒,怎麽就忍心燒死你這麽可愛的女孩?告訴姐姐,姐姐幫你刮了他去。”


    鸞月搖搖頭,道:“這不能怪他,我也做了不得的大事。


    將他子民豐為神聖的神宮燒了,被認為是妖孽也不置可否。”


    魑魅一聽她這樣說,道:“那你在人間,還是帝王家的妃?怪不得,也夠可憐的。”


    這下魑魅也不說去刮了那人的話,畢竟暗閣還是有原則,不能招惹龍騰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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