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祥帝駕崩,幼主繼位,一時動盪在所難免,北地有鎮北王駐守還算安寧,南邊局勢卻驟然緊張起來。


    「你們,走到這邊來蹲下,抱頭!」倭人打扮的數十人舉著明晃晃的倭刀,指著被逼得無處可逃的一艘客船上的人大喊著。


    客船上的人陸續走上倭寇的船,按著倭寇的吩咐抱頭半蹲在船沿邊。


    倭寇首領指了指客船,很快分出一隊倭寇往客船去了。


    甲板上蹲著的楊厚承對一旁打扮差不多的同伴擠擠眼。


    那名同伴雙目清亮有神,狠狠白了楊厚承一眼,正是作男裝打扮的謝笙簫。


    楊厚承低聲說:「那個首領交給我——」


    話音未落,謝笙簫就出其不意跳了起來,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勾住倭寇首領的倭刀,手腕一用力就把倭刀奪了過來,手握倭刀對著倭寇首領砍過去。


    倭寇首領哇哇大叫起來。


    留在船上的倭寇們立刻舉刀砍過來,抱頭蹲下的人紛紛一躍而起,與倭寇激戰在一起。


    「支援,支援!」倭寇首領被謝笙簫逼得左支右絀,大聲對客船喊著,想把那隊倭寇喊迴來。


    迴應他的卻是客船中傳來的廝殺聲。


    「中計了,哇哇!」倭寇首領氣得大叫,一個分神的工夫肩膀就被謝笙簫砍中。


    謝笙簫另一隻手長鞭一掃,逼退衝上來營救倭寇首領的人,手起刀落砍掉了倭寇首領的腦袋。


    倭寇首領的腦袋高高飛起,鮮血從腔子裏飛出來,濺了謝笙簫一臉。


    謝笙簫卻眉梢都不動,反手一抹露出一張俊俏的麵龐來。


    「你不講規矩,說好了這次的倭寇首領歸我的!」楊厚承氣急敗壞嚷道。


    謝笙簫得意一笑:「殺倭寇還要講規矩,你是不是傻?」


    楊厚承抬腳踹飛一個趁機衝過來的倭寇,怒道:「等完事再找你算帳!」


    「怕你不成?」明媚陽光下謝笙簫大笑,反手又砍殺一名倭寇。


    倭寇被分化成兩隊,楊厚承等人又是個個身經百戰的,激戰了半個多時辰就把那些倭寇盡數拿下。


    數十名倭寇隻剩下四五名,全都跪下來等著發落。


    「這次不錯,抓了幾個活的。」楊厚承笑嘻嘻道。


    謝笙簫唇角緊繃走了過去,手起刀落把一名倭寇的腦袋砍了下來。


    「你幹嘛,這是俘虜!」楊厚承急道。


    謝笙簫輕瞥他一眼,不屑撇嘴:「什麽俘虜,帶迴去浪費糧食不成?」


    「可是肖老將軍交代了——」


    謝笙簫打斷楊厚承的話:「反正我沒聽見。這些狗雜種說不準就是吃不飽才當倭寇禍害咱大梁百姓的,現在不殺了難不成還要把他們帶迴去吃白飯?那不正遂了這些狗雜種的心願!」


    幾名被俘虜的倭寇一聽氣個半死。


    這人也忒瞧不起人了,他們當強盜是要發大財的,誰隻是為了當俘虜混口飯吃啊。


    「看看這些人的表情,一個個不服氣的樣子,明顯是覺得吃白飯還不行,還要燒殺搶掠才劃算呢,這樣的人不殺了留著過年嗎?」謝笙簫如砍白菜般砍掉幾名俘虜的腦袋,把屍首踹進海裏,笑道,「人不能帶迴去,這些倭刀還有這艘船還是可以帶迴去的,好了,收工了。」


    看著手下們低頭忍笑清理戰場,楊厚承黑著臉道:「你好歹是個姑娘家,能不能不要開口狗雜種,閉口狗雜種的?」


    謝笙簫把長鞭往腰間一繞,在衣袍上隨意擦了擦手上鮮血,一邊往客船上走一邊冷笑道:「那你怎麽可以這麽叫呢?」


    楊厚承抬腿跟上去:「說過八百次了,我是男人!」


    「嗬,那我問你,倭寇禍害咱大梁人時,會優待大梁女子,隻殺大梁男人?」


    「那倒不會——」


    「這不就是了,那我怎麽不能跟倭寇叫狗雜種?」


    「你這樣的,誰敢娶呀。」楊厚承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麽?」謝笙簫停下來。


    楊厚承頭皮一麻:「沒說什麽,趕緊走吧,肖將軍還等著咱們迴去復命呢。」


    二人帶著手下與戰利品乘船返迴營地,並肩走入帳中。


    肖將軍正在營帳裏看海圖,聽到動靜把海圖放下來,笑道:「迴來了,如何?」


    楊厚承眉飛色舞講著戰鬥經過,謝笙簫涼涼插了一句嘴:「倭寇首領是我殺的。」


    「急著邀什麽功!」楊厚承嘟囔道。


    謝笙簫卻不理他,雙目晶亮問肖將軍:「將軍,當時說好了我與楊將軍誰先殺了十個倭寇首領,誰就當先鋒將軍,另一個人隻能給他當副將,現在您該履行承諾了吧?」


    肖將軍大笑起來:「謝將軍提醒我了,是該履行承諾——」


    「等等!」楊厚承大急,「將軍,謝笙簫明明隻斬殺了九個倭寇首領,還不到十個呢!」


    他目前雖然落後一個,但還有趕上的機會啊。


    都是謝笙簫狡詐,不然今天就是他領先一個了。


    肖將軍**著短須笑起來:「是這樣的,昨晚謝將軍秘密執行了一個任務,斬殺了一名倭寇首領,所以加上今日的正好十個。」


    楊厚承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伸手指著謝笙簫:「謝笙簫,你使詐!」


    謝笙簫輕輕撥開他的手,冷冷道:「目無尊卑,你就是這樣對上峰說話的?」


    「你——」


    謝笙簫對肖將軍一笑:「將軍,那末將就先迴去洗漱了。」


    「去吧。」肖將軍笑眯眯道。


    「末將告退。」謝笙簫抱拳,轉身走出去。


    「謝笙簫,你給我站住!」楊厚承氣急敗壞追出去。


    謝笙簫停下,轉身,瑩白的臉上還沾著血跡:「楊將軍有事?」


    楊厚承一想到以後要聽謝笙簫指揮就覺得暗無天日,怒道:」我就沒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狡詐如狐、粗魯野蠻……的女人!」


    聽楊厚承艱難蹦出一串貶低人的詞兒,謝笙簫掏掏耳朵,不緊不慢問道:「說夠了麽?」


    「沒有!」楊小將軍都快氣哭了,最後鏗鏘有力總結道,「總之你這樣的女人這輩子別想嫁出去了!」


    謝笙簫聽了轉身便走。


    看著她的背影,楊厚承眨眨眼,又有些後悔說得過分了。


    走出兩步後謝笙簫轉身,笑盈盈道:「誰說我嫁不出去的,曾經有個人說過要對我負責任的。哎呀,讓我想想,那個健忘的混蛋是誰呢?」


    眼睜睜看著謝笙簫瀟灑遠去了,楊厚承這才迴過神來。


    有傻子想娶謝笙簫?誰這麽想不開啊?


    等等,那個傻子好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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