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子、子珩你怎麽在會在這裏?”容慎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果然冷不丁換成這麽親昵的稱唿還是有點不適應。雖然她有一顆滄桑的老靈魂,可也有一副隻有十二歲的外表啊,頂著這張臉這麽叫人家,總覺得在占人家便宜。

    被占便宜的靜王殿下倒是一副很受用的模樣,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給了反應,嘴角的弧度不斷地變大,幽深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容慎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這個人話怎麽這麽少,又是“嗯”,老“嗯”什麽“嗯”啊,他到底聽沒聽到她的問題啊!想和這個人打破尷尬活絡一下氣氛怎麽這麽難啊……

    難道是被咬一口給他的童年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從此變得更加不會同人交流了?

    容慎仔細想想,覺得非常有這個可能,畢竟這人以前雖然也沉默,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當初他可是整天像個大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念叨的。若真是那麽迴事,這責任倒還在她身上了。

    容慎想著,就聽見葉翡遊移的聲音,“怎麽不說話了?”

    ?

    容慎被他一句話堵的瞪大了圓溜溜的黑眼睛,他果然是和別人交流有障礙啊!明明就是他所答非所問這對話才繼續不下去的吧……好想丟過去一個[你這話我沒法接.jpg]的表情包過去……

    “不知道說什麽。”容慎心有點累。

    她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葉翡卻當真了,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個結,聲音有點發沉,“我說錯話了?”

    哪裏哪裏,你老人家怎麽可能說錯話……容慎連忙擺擺手,心想算了,她就拯救一下這個不會和人溝通的孩子吧。她才算搞清楚,這人哪是高冷啊,他是真傻啊……

    嗯,果然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子珩不知道,‘嗯!’這個迴答,可算的上是聊天終結嗎?”容慎一本正經地說道。

    葉翡倒是領悟的很快,隻不過一下子就跑偏了,“你不喜歡?”

    容慎:……

    行,你贏了。

    容慎用力點點頭,這種貌似敷衍的迴答十個人裏九個半的都不會喜歡吧。

    一隻手突然搭上了她額前的碎發,寵溺地將有些淩亂的碎發捋直,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那以後不說了。”

    容慎偏頭躲開他的手,所以說他還是沒有說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總覺得子珩沒

    有以前那麽愛說話了。”其實以前也談不上愛說話,可也比現在好多了,最起碼正常交流起來是沒問題的。小時候她嫌人家煩,就希望他哪天把嘴巴閉得牢牢的,可人家真的沉默了,她又覺得悶得慌。人果然是永遠不知道滿足的動物啊……

    “我以為你不喜歡。”

    剛放下一個手釧的容意一抬頭就看到自家堂妹正背對著自己仰著頭和對麵的笑得一臉溫柔的英俊男子說話,頓時瞪大了眼睛。

    她沒看錯吧,那個笑容璀璨得快要把人家眼睛晃瞎的俊雅男子對麵的人確實是她堂妹吧!

    按照容慎的個性,理應是對這樣奪目的人敬而遠之,何況這人不但容貌氣勢皆是出眾,看她那眼神也……簡直是想要以身相許的狀態。容慎不是最討厭麻煩了嗎,怎麽今天轉性了,還跟麻煩談笑風生起來了?

    大約是容意的目光太過肆無忌憚,剛說完話的葉翡也看到了不遠處櫃台前一臉狐疑地盯著他們二人的姑娘。那小姑娘容貌極盛,眉眼間和容慎多少有幾分相似,衣著打扮也是不俗,想來當是容慎那兩個隔房堂姐之一了。

    不過既然她無意打擾,他自然也不會提醒容慎,這麽輕易地就放她走,因而隻是微微朝那姑娘頜了頜首,便垂下眼簾仔細等容慎的迴答了。

    老實說,容慎這時候根本沒打算給什麽迴應,如果有個人說他因為你的喜好把自己的個性都給變了,你信不信?何況這人還是長平城裏最難摘的那朵高嶺之花……

    容慎垂著頭不說話,葉翡也不急,站在一旁看小姑娘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柔亮黑發出神。她今天打扮的比起往常在宮裏見到的時候要更素淨些,梳著很常見的雙刀髻,發髻上星星點點地綴著些珍珠,貴重卻不刺目,隻有左耳邊上別著個白玉翡翠的翠翹,和一身茶青的百褶繡襦裙相得益彰。

    她總是能將自己打理的恰到好處。

    “原來是在這兒啊。”

    容意耳邊冷不丁地傳來一道華麗的聲線,這才從那一對璧人身上挪開目光,這才看到自家堂姐正抱著手臂將那兩人望著,冷豔的臉上露出一點點驚訝的神色。

    “看起來和咱們阿慎還真是登對,”容意靠過去低聲說道。

    容悅露出一個魅惑眾生的驕傲笑容來,大有農民伯伯看到莊稼成熟後欣慰的感覺,“咱們阿慎站誰身邊不登對。”

    容意也是十分讚同的,隻有旁人配不上她們家阿慎,可不存在她們家阿慎還配不

    起的人。隻是……“不知道那是誰家公子,和靜王殿下比起來哪個更勝一籌?”

    “靜王?”容悅好像看白癡一樣睨了容意一樣,揚揚下巴道:“那個不就是靜王殿下麽。”

    不然敢拿那麽熾熱的目光看她們家阿慎,她早就上去把那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還敢覬覦她們阿慎。

    葉翡迴京後還沒正了八經兒的露過麵,她們這些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姑娘家沒見過葉翡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不是誰都有那個福氣被老太太帶去皇宮啊。可容悅是誰,長平百曉生第一人,什麽消息不知道,什麽人不認識,雖然沒見過葉翡,可不代表她認不出來。

    “你說這個就是靜王?!”容意驚訝地挑了挑眉毛,能讓這個封建淑女做出這麽驚訝神色的,也就隻有容悅了。“她們倒是有緣分呢。”

    “今天是皇家采購的日子,前兩天皇後娘娘把這事兒交給靜王殿下來辦了。”容悅得意地揚起眉毛,偏頭看容意一眼,“我猜這月是采購胭脂水粉這類女人家用的東西,果然沒猜錯。”

    所以根本就不是什麽緣分,是容悅故意為之……怪不得非要今天出門呢,她就說嘛,童大將軍迴京還有幾天呢,何必起個大早買了個遍。容意豎起大拇指,“四姐果然是為阿慎著想。”

    “我哪有那麽好心,這可不是為了阿慎,而是為了咱們。”容悅望著靜王殿下情根深種的模樣揚起嘴角,“老太太看過了隻是過了老太太那關,老人家耳根子軟,說說好話就能混過去,又有太後娘娘幫襯,我可不放心。咱們這關要是過不去,他也甭想著娶咱們阿慎。”

    容慎說過什麽來著,千萬不要惹她四姐,不然,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容意現在理解這句話了。

    “走,咱們走近去看看。”容悅說完,已經自顧自地往前走了。

    容意趕忙跟上去,心裏卻小小地為靜王殿下哀悼了一下,看來這世上也沒什麽板上釘釘的事,不是捏著個字據就能高枕無憂的,皇天貴胄又怎麽了,到了他們麵前,想要娶全府都捧在手心兒裏的寶貝,還是得好好考察一番。這前有老太太,後有她們姐妹,還不算完呢,前天三夫人說長房的大伯任期差不多,也要迴來了,隻怕這靜王殿下還要再過上幾關呢。

    不過他們悄悄考驗就好,大張旗鼓地挑揀人家堂堂皇子,那就是不想在長平城混下去了。

    胡思亂想間已經來到了兩人近前,容悅自然不能真的為

    難葉翡,隻雲淡風輕地將葉翡打量了一番,施了個禮同靜王問了好,便扭頭叫容慎迴府了。

    葉翡自然不能抓著人不放,在旁人麵前他還是能收放自如的,便淡淡“嗯”了一聲,想起容慎說不喜歡,又補上了一句,“東西送到馬車上了。”

    其實他純粹是多餘說這一句話的,但容慎方才在溜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葉翡毫不留情地拂了聶融的麵子,也就沒注意他把珠鏈買下來了,這時候葉翡一說,她倒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你說什麽?”

    “翡翠。”葉翡點到為止。

    翡翠怎麽了?他是說他把那個孔雀綠翡翠珠鏈送到她家馬車上了?他還倒是體貼……容慎慢慢地點了點頭,道:“那多謝子珩了。”

    等到上了馬車,容慎果然看到了那個紅絨布底子的盒子,還沒等拆開,就被兩個氣勢洶洶的姐姐拉過去問話了。

    “還子珩?行啊阿慎,前些天還不吵著說看不上人家麽?”四姐冷冷地睨了她一眼。

    “還有送翡翠,我記得靜王殿下單名一個翡字,這什麽意思,直說要把自己送給你嗎?”五姐默默地補刀。

    容慎抱著個絨布盒子欲哭無淚。

    聽我說啊姐姐們,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的……你們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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