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譽二年,北邊陳國來犯。吾皇初登帝位之際,兵力薄弱,加之各地還有為三皇子李愷終身監禁的判決申討者,一時間從者寥寥。李慕,已經連續三天寢食難安了。我看的出來他內心煩悶,但自己又不能幫上什麽忙。隻能繼續在一旁,瞧著他批閱大堆大堆的奏折。

    驚詫間,一縷銀絲在我眼前刺眼的飄動起來。年輕的李慕居然在連續的操勞下也冒出了白發!他是怎樣的累,他正經曆怎樣艱難的路!不得而知。帝王,很大程度上別人隻看到了九五之尊的榮耀,卻想不到背後付出的艱辛。

    “我不能拋棄他對不對?”我低頭自語,像是勸說自己,又像是說過真正的自己聽。

    雙成一如既往知心。她扶我離開,慢慢道:“娘娘是愛著皇上的對不對?雙成雖沒有愛過什麽人,但也知道一定要為自己愛的人分擔……”

    連一個沒有嚐過暗戀的丫頭也比我清楚,愛一個人,有時候付出是必然,就算犧牲也在所不惜!我突然就想到了當初李慕還位列太子之位為先皇守靈之時,我那會是多麽勇敢,隻為愛來涉險境!怎麽這會就要對他無益無害呢?

    “嗯!”我理了理心情,又下定了決心。“雙成,我們走,陪我去一個地方!”

    這是一處荒蕪淒涼的雜院。鐵鏽剝蝕了原本著紅鑲金的琉璃,一段段的圍牆坍圮了時間的痕跡。這裏,似乎已經早就被人遺忘。穿過長滿青苔的小路,彎彎曲曲的小徑盡頭立著孤獨千年的老宮殿。隻有宮殿上方,依稀可見三個模糊的字。那幾個猶存的金字,昭示了從前這裏的繁華。“承歡殿。”

    “我們進去吧。”我小心的推開積滿灰塵大門,門“吱呀”一聲推開。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排排古樸的花瓶,幾張朱紅的桌椅,均已積滿了灰塵,堆疊了不少舊日的迴憶。順著鵝黃色紗帳往內堂走去,終於現出了幾絲人跡至過痕跡。

    “墨、啟、”我小聲溫柔的叫,“我知道你在這裏,墨、啟,見見我好不好?”

    無人迴應,我仍舊繼續唿喚,“墨啟,你不要躲著我,你答應過我,無論我何時想找你了你都會出現的……”

    “雙成,你先出去,在殿外等我。”

    雙成遲疑了一小會還是聽命走了出去。我見她已經走出去,又繼續,“墨啟,你在懲罰當日我沒有答應你嗎?”

    掃視了整個屋子,這就是從前瑾妃入住的承歡殿,仿若空氣中還存在著十幾年前的舊主人身上的味道。李慕真的做的有點狠絕,把墨啟囚禁在這個被先帝辟為冷宮的承歡殿。瑾妃的玉榻上還散落著被子、月白長袍,我走近了些拿起袍子。感覺被褥還是溫熱的,“墨啟,你在哪裏?”

    我繼續看著四方,又盯著手中的袍子,一把掀開了被褥。空無一人。“嘭!”床榻向上翻起,一條深幽漆黑的小路出現,我抬腳剛要進去。

    “小心!”

    久違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是墨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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