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依山而建,緣溪分布,皆是草屋茅舍,竹院籬笆,上下能有千餘戶,純樸原始。


    站在村外,能夠依稀聽見村中的人聲,走近後能看見村口坐著幾個老人,正在費力對弈,蹙眉不展。


    這些老人身邊放著果蔬,幾個半大的孩子蹲坐在地,時而看一眼盤中的瓜果,時而又瞄向棋盤,顯得心不在焉。


    突見穆白三人遠行而來,那幾個孩子頓時神色一振,悄聲跑來,待走到幾人身邊,才徹底放開聲,好奇打量穆白之餘,卻是纏著那叫狗娃的稚童要到遠處去玩耍。


    駝背老翁許了幾個孩子的要求,那狗娃喜滋滋的跟著幾個孩子去了,老翁這才指著村口的幾個老人一一介紹,餘了道,“這幾個老家夥最喜下棋,有時一局便是數月之久,這盤才開始半月,想分出勝負還為時過早。”


    穆白嘖嘖稱奇,什麽叫做逍遙灑脫,什麽叫做神仙人物,這些老人倒真當得上這些稱號。


    他們雖是凡人,卻享有悠長壽命,盡享天倫,無拘無束,比之修士間的勾心鬥角,確實灑脫快活多了。


    穆白走進觀看,發現幾個老人下的正是圍棋,看了少許,那幾個老人依舊毫無察覺,旁若無人的盯著棋局廝殺,他便收迴目光,隨著駝背老翁向村中走去。


    此前他已得知,駝背老翁是村中最有威望的老人之一,能夠直接和祭靈對話,擁有著近似祭司一般的能力,不過卻不通法術,不諳神通。


    二人走入村中,方行幾步,穆白便心頭一驚,掃看向四周。


    原來他在踏入這村中的瞬間,便感到一股純正的先天之氣。要知道,先天之氣極為罕見,也隻有在某些先天至寶中,才會夾帶少許。


    這種東西完全可遇而不可求,即便是諸大聖地也難有太多存貨,但在踏入這小村的刹那,純正的先天之氣卻撲麵而來,淤積不散。


    “難怪……”


    穆白心頭震撼無以複加,先天之氣的價值不可估量,其作用更可堪稱萬能。


    就如煉器之時,夾雜一絲先天之氣,便可憑空提高法寶品階,而修煉之時,若能煉化一絲先天之氣,則可事半功倍,凡人若將先天之氣含於胸中,便能洗筋伐髓,延年益壽。


    穆白快速走了幾步,跨出十餘丈,發現先天之氣並未消失,這才停下腳步,露出一絲不知是苦澀還是喜悅的笑意。


    難怪這村中之人都能壽至千載,永享天年。


    能天天沐浴在先天之氣中,想不延壽都很困難,何況這些人在出生之前便被先天氣蘊養,體質無缺,出生後又不被後天氣玷染,壽命自然悠長。


    也是這村中的人從不曾修煉過,浪費了這上等先天道胎,否則他們若是踏上修途,單論天資,隻怕個個都不輸於夜淩雲、路東來之流,其中個別得幸寵兒,就是與李墨瞳、風何曦等人比肩,也未嚐不可。


    穆白斂起激動心緒,嚐試將一縷先天之氣引入體內,卻發現直接失敗了。


    那縷先天之氣便如被某種偉力束縛,根本便不受他的控製,即便被他強行納入體內,也會自動溢散出來,不可保留。


    “無法吸收?”穆白蹙眉,再度嚐試,依舊以失敗告終。


    “這裏有特殊的規則。”穆白若有所思,跟在駝背老翁身後,走向村子深處,發現那種先天之氣依舊濃鬱,密布在四周,隻是仍然無法煉化。


    “穆小友便先在我的家中住下,待我將你的來曆稟報給祭靈,得到他的認可,你便可在這村中建房居住了。”駝背老翁在一座草屋前停步道。


    “多謝老丈。”穆白點頭,老翁姓古,孤身居住。


    因為他掌握著類似於祭司般的能力,而這種能力卻必須要保持童身不破,所以古老此生並未娶妻生子,那狗娃也隻是他的侄孫。


    “無妨。”古老搖頭,安排穆白住下,告訴他可以四下轉動,然後其便匆匆出門,向口中所說的祭靈匯報去了。


    穆白左來無事,沿著村子快速走了一圈,發現隻要離開這個村子,無論走到何處,都再沒有先天之氣的痕跡。


    “果然,這村中有特殊的規則存在,可以約束這些先天之氣。”


    他開始認真觀察,察覺到但凡是這村中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將先天之氣吸入體內之後,都能洗滌肉身,唯獨他將先天之氣吸入體內,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難道是因為我並不屬於這裏,與此地的法和規則不能兼容?”


    穆白思索無解,向古老的住所走去。


    沿途,他遇見了村中的許多人。


    村中的住戶對他這個突然多出的外來者都很好奇,起初皆有所畏懼,但見有人搭訕成功,而穆白又有很隨和親切之後,便都湧了上來,向他打聽他的身份。


    當聽到他是修士,來自外界後,眾人又向他打問外界的點點滴滴,更有甚者,還要他當眾表演法術神通。


    穆白哭笑不得,但麵對一群凡人,還是一群心思純淨的山民,他又實在惱不起來,隻好依言表演了幾個簡單術法,引來一串叫好聲。


    終於,穆白徹底無言,滿頭黑線,好好的神通術法,用來殺人的東西,竟被他拿來耍了雜技,不知道其他修士知曉,可否會氣的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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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來一個!”


    有人叫好開口,要求穆白再表演一個法術,好在這時古老走來,為其成功解圍,否則穆白肯定無法脫身,但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人向他發出邀請,讓他去家中居住。


    一一謝過眾人好意,穆白長舒一口氣,看著忍俊不禁的古老,問道,“祭靈怎樣說?”


    “祭靈說讓你先在我的家中住下,待過個百年之後,便可自行在村中修建房舍。”古老笑盈盈道。


    “百年!”穆白一驚,蹙眉道,“果然不能出去?”


    “出不去。”古老搖頭,道,“祭靈說了,你的到來純屬意外,萬年才有一次,以後未必還能有,而到了這裏,即便是你們外界的聖賢,也無法再走出去。”


    “什麽!”穆白臉色終於改變。


    如果走不出去,沒有外界的親朋好友,再無法迴到曾經的時空,那即便這裏有先天之氣,即便他能在此地活到千載,甚至與大帝比肩,又有何意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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