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


    “給不給,不給我生氣了啊!”汀羽軒站起身,雙手卡腰,看著那壯漢道。


    “不給就是不給,反正我已經把還氣丹全部吃了。”說著,壯漢又取出一瓶還氣丹,倒入口中咯嘣咯嘣咬碎,挑釁似的看向穆白。


    “算了。”穆白哭笑不得,對汀羽軒道,“我有丹藥。”


    他不至於同一個傻子計較,這壯漢實力雖然駭人,可分明靈智有缺,且此次也多虧有這壯漢,何況為了一顆丹藥,也沒必要讓汀羽軒為難。


    汀羽軒聞言,抬眸瞪了壯漢一眼,齜牙道,“布憨你給我記著,以後別想再和我要丹糖。”


    壯漢委屈的抱緊藥瓶,偏頭瞪向穆白道,“爛好人!”


    說著,他小心看向汀羽軒,不情願的取出一隻玉瓶,道,“軒軒不要生氣,還氣丹給你就是了。”


    汀羽軒輕哼,劈手取走玉瓶,蹲身倒出一顆還氣丹,遞向穆白。


    “多謝。”穆白接過那顆丹丸放入口中,抬頭看向壯漢,頷首道,“多謝道友。”


    “爛好人!”叫布憨的壯漢翻個白眼,扭頭看向天空,卻又不時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穆白。


    穆白失笑搖頭,不再分心。


    他默念著心法,將還氣丹的藥力引導向身體各處,其實在服用還氣丹之前,他的傷勢便已在紫金之血的作用下開始恢複了,不過這種恢複速度極為緩慢。


    服下還氣丹後,他的傷勢則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接愈合,錯位的骨骼根本不用刻意矯正,在藥力的作用下,其便自行複位,破碎的血肉、斷裂的經脈,皆是如此。


    還氣丹乃是三階丹藥,品階極高,故而哪怕是穆白體內那駭人的傷勢,在服下此丹後,未用太久,也便好了半數,剩下的傷勢僅需再溫養幾日,便能徹底恢複。


    少許,穆白吐出一口濁氣,抬頭看向那壯漢,暗暗訝異。此人竟能將還氣丹當做糖豆,看來除了本身實力極強外,其身體的承受能力,消化速度,也是相當驚人,否則兩瓶還氣丹下肚,即便是勾神境之修,也會承受不住。


    見穆白看來,布憨再度扭頭看向天空,卻又始終用眼角餘光瞥來,仿如有所期待。


    穆白微怔,不明所以。


    布憨不滿的鼓起雙腮,瞪了穆白一眼,又迅速抽迴目光,氣唿唿的用眼角餘光瞅著穆白,含沙射影似的道,“軒軒,你把‘連心玨’怎麽就給了這小子,他這麽傻,連布憨的意思都不明白,憑什麽拿走連心玨。”


    “連心玨?”穆白微怔,看向汀羽軒,道,“連心玨是何物,還有布……布憨的意思是?”


    汀羽軒臉色悄變,迴頭狠狠剜了布憨一眼,道,“沒什麽,布憨想和你要丹藥而已,之前救你時,我曾許諾你會給他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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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扭捏,道,“對了,你不是煉丹師麽,應該不缺丹藥吧,不論什麽丹藥,隨便給布憨一些就成,他不挑食,隻要是丹藥都吃。”


    穆白恍悟,偏頭看向布憨,隻見其眸中滿懷期待,卻又夾雜著幾分‘羞澀’,見他看來,便迅速扭頭看向天空。


    見狀,穆白啞然失笑,揮袖撒出一堆玉瓶,道,“布憨,這些丹藥便送給你,聊表謝意。”


    “真的?”布憨大喜,不由分說,便張手將那堆玉瓶攬入懷中,這才咧開嘴,看著穆白,道,“你是一個好人。”


    穆白莞爾,道,“不再是爛好人了?”


    “好人是好人,爛好人是爛好人。”布憨從懷中拿起一隻玉瓶,捏碎瓶口,將丹藥徑直倒入口中,邊嚼邊道,“我叫布憨,不過我可一點也不憨。對了,軒軒,你說我憨嗎?”


    “你那不是憨,你那是傻。”汀羽軒齜牙,小聲道,“連心玨的事能隨便說嗎?還有,出門前怎麽給你交代的,在外邊不要叫我軒軒,要叫我少爺。”


    “我知道了,軒軒。”布憨又捏碎一隻玉瓶,將丹藥倒入口中,擦了擦手掌,看著穆白,道,“軒軒說過,做人要知恩圖報,這才是好人,布憨救了你,你給布憨丹糖,所以你就是好人,不是爛好人。”


    穆白複笑,看向汀羽軒,神色逐漸變得凝重,道,“他這樣吃丹藥……”


    “放心,隻要不是四階丹藥就不成問題。”說著,汀羽軒輕歎,道,“今天他這才開吃,距離吃飽還早著呢。”


    “吃飽……”穆白嘴角顫了顫。


    “一階丹藥有個一百來瓶,大概也就飽了。”


    穆白心頭一凜,凝眸看向布憨,露出鄭重之色,一次便能吃上千顆一階丹藥,這需要何等強健的體魄,才能封鎖住藥力,避免爆體,難怪其能撕開那道古牆。


    這布憨雖看似癡愚,但其實力,與李墨瞳等人相比,隻怕也差距不大了。


    看了幾眼,他收迴心神,對汀羽軒道,“你為何會出現在火焰溪。”


    “當然是來找你嘍。”少年得意的眨了眨眼道。


    穆白搖頭,他自然知曉汀羽軒並未說實話,先不說其為何便知道他有難在身,能那般及時的趕到,便是二人分別一年有餘,其又怎能知曉他來了焚墟。


    隻能說,這一切定有巧合,而汀羽軒也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此地,其肯定懷有其他目的,但其既然不願明說,他也沒必要追根問底,總之汀羽軒也不會加害他便是。


    “對了,你要去哪裏?”少年將手臂支在膝頭,托起下頜,目不轉睛的看著穆白。


    “烈焰森林。”


    “烈焰森林!怎麽會去那裏?最近那裏可不太平。”


    “那裏……發生了何事?”穆白心頭一緊。


    汀羽軒蹙起眉。


    “不方便說便算了!”


    “不是不方便,而是……”汀羽軒眉頭蹙的更緊,道,“你最好還是不要去,烈焰森林現在很危險,我也才從那裏出來。”


    穆白搖頭,沉思少許,道,“多謝告誡,但那烈焰森林即便再兇險,我也非去不可。”


    “你……”汀羽軒緊緊盯住穆白,大眼一閃一閃,道,“好吧,實話告訴你,那裏乃是炎帝之墓,如今正值墓葬噴發,若是遇見噴薄的墓穴潮汐,即便是煉道返虛境的修士,也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如果真的要去,那也需要再等兩日,待墓穴潮汐蟄伏,至時,我再和你一同去。”


    “炎帝?”


    “不錯,炎帝,在火焰一道上,僅此於火神的古之大帝,而炎帝除了在火焰一道登峰造極,掌握火之本源外,其在煉丹一途也有非凡造詣,僅次於一代丹帝。”汀羽軒道。


    “原來如此!”穆白眉峰微蹙,話鋒一轉,道,“不過正是因烈焰森林現如今兇險莫名,我才更需要進去。”


    他不能保證楊蕭此刻便不在烈焰森林,若其真的不在那裏,一切都還好說,但若其依舊還在那裏,那他則非去不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楊蕭陷入險境。


    “哼!”布憨向嘴裏扔入一把丹藥,道,“木頭是吧,你還真是一根木頭,傻的可以,軒軒不讓你去烈焰森林,那是擔心你有危險。


    軒軒說了,隻有十日後進入烈焰森林才能避過墓穴潮汐噴發的高峰,在這十日內,無論何時進去,都會兇險難料。


    兩日後墓穴潮汐是會暫時停息,但由於墓葬並不穩定,其隨時都還會再度噴發,軒軒說兩日後陪你去烈焰森林,已經冒著很大危險了,因為他也無法確定墓穴潮汐何時會再度噴發……”


    “布憨,夠了!”汀羽軒緩緩捏緊雙拳,陡然抬眸,看著穆白,道,“你今日一定要去烈焰森林嗎?”


    穆白盯住汀羽軒雙眼,少許,鄭重點頭。


    “那好,我陪你去!”汀羽軒咬牙道。


    “軒軒,你瘋了!”布憨猛地抬起頭,盯住汀羽軒,混濁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隱晦精芒,道,“現在進烈焰森林,隨時都會……”


    “我很清楚!”汀羽軒站起身,平複急促的唿吸,臉上重新掛起溫暖笑容,看著穆白,道,“我可以陪你進烈焰森林,不過進入烈焰森林之後,你必須要聽從我的安排。”


    穆白站起身,搖頭道,“我此行是為私事,你沒必要同我去涉險。”


    “不,你一個人去更危險。”汀羽軒搖頭,執拗道,“而有我在,就一定能帶你走出烈焰森林。”


    穆白凝視少年,少許,凝重點頭,道,“多謝!”


    他知道,汀羽軒其實很膽小,這早在當年同入神藏之時,他便已經知曉。但如今他有需求,其卻不顧危險,願同他共赴險地,這份情,他深深記在心底了。


    “無妨!”汀羽軒咬了咬下唇,藏起目光深處的俱意,露出一絲明媚笑容,道,“不就是炎帝墓穴嘛!現在連墓葬都未打開,我不相信還沒辦法對付它噴出的潮汐。”


    略頓,他道,“好了木頭,你先調養傷勢,我去做些準備,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便立刻出發,否則過了子夜,火焰溪的溫度便會升高,至時將需耗費大量體力。”


    “好!”穆白點頭。


    汀羽軒看向布憨,道,“照顧好木頭,我很快迴來。”


    說著,其身形已消失在當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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