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抬起眼眸,展手間,懸停在腦後的金母爐飛到手中。他勾起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其實,在直接殺向卓天一,破其心理戰術之後,他並非不再理會天脈一劍,實際上,在他心中,真正的重點,依舊是那道隱藏在暗處的黑色劍芒。


    那直接殺向卓天一的煉虛爐和玉瓶,僅是障眼法,目的便是逼迫其自亂陣腳,露出破綻,當然,以此二物能直接重創或者擊殺卓天一最好。


    同時在此過程中,穆白悄聲用金母爐和金紙分別防住後腦、後背貼近心髒之處,此後,他再用大羅傘擋住胸口,血月黑蓮護住眉心,徹底防住要害之處,謹防隨時都會出現的天脈一劍。


    而卓天一由於被那火光遮住雙眼,再麵臨著玉瓶中劍氣的威脅,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便祭出藏在虛空中的天脈一劍,於是便被穆白尋到機會,破了神通。


    火光後,卓天一神色驀然一變,天脈一劍被破,那道劍影被金母爐強行收走,他自然是有感應的,一瞬間,他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因為,從現在起,他已沒有能力再祭出天脈一劍了。


    魔劍雖在他的體內,但他所煉化的部分卻很有限,適才那被金母爐收走的光影,幾乎是他對魔劍所能操縱的所有部分了。


    他將這一部分全部凝為一劍,原本是想對穆白一擊必殺,但沒想到,穆白竟有能收走魔劍的法寶,這令他猝不及防。


    臉色陰沉的同時,卓天一對著凝在半空中的那萬千劍光,驀然張口,吐出一字。


    “破!”


    一瞬間,那萬千劍光,竟陡然一顫,大半數都自行碎裂開來,炸作晶瑩的熒光,消散,而剩下的少部分劍光,則經過短暫的停滯,繼續向卓天一殺來,被其揮手間凝聚在體外的劍罡層攔住。


    同在那萬千劍光炸開之際,就連垂在天空的那道火牆竟也是一顫,崩潰開來,不過其並無那劍光崩潰的徹底,僅是裂開一隻角落。


    “咳!”


    卓天一輕咳,臉色越發蒼白,透過破碎後搖曳的火光,他看向斜提大羅傘走來的穆白,眸中的紅光愈顯得妖異。


    他艱澀的聳動喉頭,感到咽喉都開裂了,且事實也的確如此,而這一切的源頭,便在於他所說的那兩個字眼,一個‘定’字,一個‘破’字,一字定萬千劍光,一字令萬千劍光自行破碎。


    這並不是他能預知,或者能出口成讖,而是他動用了一種神通,一種到目前為止,算上這次,他也隻用過兩次的神通。


    之所以隻用了兩次,隻是因使用這道神通的代價太大,每次使用之後,咽喉都會皸裂,其實不止是咽喉,他的口腔,甚至連肺葉都會碎裂。


    當初能從墨毅手中逃走,便是因他動用了這種神通,當初,他隻說出一字,所造成的反噬便持續半月之久,不久前才徹底恢複。


    而這一次,他共說出兩字,所造成的反噬卻不止是一字的兩倍。


    除此,也是因得到這道神通也並是不久,這神通,乃是當初尋找魔劍時,他在劍塚偶得,而這道神通,似也並非是第三峰的傳承,更像是伴隨天地異變所出。


    因為卓天一深知這神通的可怕,拋開反噬不說,這道神通如果真的練成,幾乎便可用‘無敵術’形容,隻是他現在,卻連入門都還未摸到。


    也因如此,當初得到這道神通,他未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的祖父卓非凡都不知曉。


    卓天一目光微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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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神通名為一字真訣,吐一字成真言,而這一字,必然都有毀天滅地之能力。


    不過可惜,這一字真訣所吐出的字訣,隻對神通和法寶起作用。


    當然,也可能是他並未開發出這道神通的全部奧義,或者說可能這神通還有殘缺,所以並無法對修士起作用,但即便如此,這一字真訣,也可堪稱無敵術了。


    就如此前,卓天一分別用此法吐出二字,便能讓那萬千劍光和火牆依他所言而變化。


    不可否認也是他實力不足,並未參透這一字真訣,否則那一聲‘破’字之下,碎開的便不僅是劍光和火牆了,還得加上煉虛爐和玉瓶兩件寶器。


    穆白神色凝重,展袖收迴煉虛爐和玉瓶,看向臉色蒼白的卓天一,再度捏緊大羅傘,倏然一部跨出。


    卓天一一字破萬千劍芒他自然看在眼中,所以心中同樣升起一抹凝重。


    不過,這並阻擋不了他對其必殺的決心,這道神通,如果不是反噬太大,或者真的可以傷到他,那卓天一不會等到現在才祭出。


    這一切,都說明其並不能大量祭出這道神通,或者說,祭出這道神通有諸多限製。


    轟!


    穆白出手,雙手捏緊大羅傘傘柄,舉過肩頭,向前橫劈過去,空氣直接被抽爆,一道烏光劃破霧氣,十餘丈內的空氣都因承受不住這陡來的巨力而炸開。


    刷!


    卓天一抽身躲開了,並抬手在身前一劃,凝出一道致密劍罡,用於防禦的同時,主動出擊,百餘柄三尺長的光劍從這劍罡中分出,浮在半空,向穆白發起攻擊。


    劍氣縱橫,光影閃爍,穆白提起大羅傘硬敵那百餘道光劍,想破開那道劍罡層。


    兩人激烈交手,百餘丈長的劍光在天空一掃而過,落在地麵上,連矮山都被從中間刨開,轉瞬而已,地麵便如被無數淩亂的刻刀劃過,留下滿地殘骸。


    蓬!


    二人碰撞,同時落在地麵,穆白將大羅傘橫抽出去,撞在那道透明的劍罡層上,將其連同卓天一一同打入山腹之中,一槍抽下去,十餘丈高的巨石都炸成粉末。


    鏘!


    卓天一從山腹中飛出,張口吐血,眼中的赤芒不斷閃爍,在他身外,那些光劍仿如毀滅不盡,每次破碎,都能重新凝聚,連穆白也攻不破。


    不過,隨時間過去,能明顯看出那層劍罡正在變得暗淡,那些光劍破碎的時間也越快了。


    “殺!”


    穆白沉喝,提起大羅傘再度殺出,傘尖徑直撞在那層透明劍罡上,再度將卓天一打入山腹之中。


    這一次,其直接洞穿那座二十餘丈高的小山,向後倒飛出百餘丈,猛地半跪在地,徹底吐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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