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宇拖著疲憊的身軀迴來了,雙手緊緊抱著掛在脖子上的攝影機,捧在胸前,滿臉的喜悅,似乎看到了攝影展覽會上他貢獻的不朽作品。他小心翼翼的放下攝影機,猛地把自己摔在床上,舒了一口長氣,閉著雙眼,他在想,再有一年就要畢業了,他就可以用自己的雙手掙錢了,去孝敬鄉下飽經風霜,吃盡苦頭的父母。他似乎又看到了年邁父母的辛酸,粗布爛鞋,風吹日曬,臉朝黃土背朝天,寧負身上衣,莫辜娃兒夢,情願將一身汗水撒在自己艱難的心堪裏,也要讓娃兒完成藝術的夢想。

    突然杜曉宇眼角流出一股淚花,他做夢都想為他們買雙新鞋,添件新衣。他的幽默,坦率,陽光,豪爽,執著,掩飾了他內心所有的酸甜苦辣,誰又曾想到他背後的故事呢?

    楊然折騰累了,終於安靜的睡了,我想站起來,鬆開被楊然握住的手,突然楊然又把我抓住,而且抓得更緊,我笑著摸著她的臉,她還是香睡著,像個孩子,手裏總要抓個東西才能睡著,或許以前原嘯天太寵她了,把她寵得滿身毛病,當然,還包括我這個所謂“哥哥”的溺愛。

    她被寵得像個公主,而原嘯天就是駙馬,我呢?是公主身邊的跟班,她說什麽,我做什麽,從來沒有違背她的意願,原嘯天更是如此,除了天上的月亮,星星辦不到,她要什麽,他給什麽。以前的生活是那樣的浪漫,那樣的灑脫,那樣的自在,那樣的快樂。沒有感情的糾葛,隻有天真的笑容。

    突然,房門猛地被推開,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我的沉思,如燕捧著一束鮮花衝了進來。

    我急忙抽迴被楊然緊握的手,心裏一陣慌亂,她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如燕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晴直直的看著我,沒有說話。

    還是我開口了,如燕,你……你怎麽來啦!

    如燕低著頭冷笑,你慌什麽,我怎麽來啦!你知不知道我找你一整天了,你一直關機,陸優告訴我你在醫院,我還以為你……

    然然突然病了,我,我這不是沒來得及告訴你嗎?我手機電池沒電了,所以……

    你用不著解釋,左一個然然,右一個丫頭,你心裏還有我的存在嗎?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心裏隻知道關心你的楊然,你知不知道,我心裏有多難過,多傷心嗎?如燕憤怒的哽咽道。

    如燕,你冷靜點好不好,這裏是醫院。

    冷靜,哈哈……你是怕吵醒你的楊然吧!如燕冷笑的抽泣說。

    別鬧了好嗎?我也不想這樣,可我能眼睜睜地看著楊然病了不管嗎?我隻是把她當作我的妹妹,難道這也不可以嗎?妹妹,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有她這樣做妹妹的嗎?被人拋棄了就來奪別人的所愛,這也算一女人……如燕發瘋似的的哭泣道。

    柳如燕,你……你怎麽能這樣說然然呢?我氣憤的為楊然不平。

    我說得不對嗎?她不要臉,我還替她害臊呢?柳如燕瘋了似的咆哮。

    此刻,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沒再爭執,沒再解釋,再吵下去也隻能是徒勞無功。

    我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柳如燕,她怎麽會變得如此的蠻橫無理,不可理喻呢?刹那間讓我對她陌生起來。

    柳如燕也仇視著我,似乎發現了我對她的不滿,理直氣壯地把鮮花摔在地上,門砰地一聲,如飛毛腿導彈一般飛出病房。

    楊然早已被我們的喧囂吵醒,隻是躲在被窩裏偷偷的流淚,似乎被整個世界拋棄那般委屈。

    病房裏突然平靜下來,死一般的沉靜,沒有咆哮的聲音,隻有急促的心跳……

    遠處傳來易欣的歌聲,我靜靜的聽著。

    滄海桑田,誰為誰而改變

    心甘情願,卻不見我們的永遠

    愛與被愛同樣是受傷害

    誰先不愛誰先離開

    留下的人,滿身傷痕……

    我眼裏含著淚花,我的心被歌聲融化。

    曾經以為愛很簡單,隻要用力去愛就對,其實自己從來就沒有學會。愛是那麽的累,讓人身心疲憊,痛不欲生……

    香煙愛上火柴,注定要被傷害,或許我就是那根火柴,注定要點燃如燕那支香煙,而又注定要我去把她熄滅。可我何嚐不是一支香煙呢?沒被點燃,就已熄滅。

    不要輕易說愛!許下的承諾就是欠下的債。我想起這首蕩氣迴腸的旋律。

    我知道我對不起如燕,她雖任性,可她卻始終包容著我對她的傷害,我欠她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楊然掀開被子,叫我趕快出去追她,我看見楊然滿臉的淚痕,卻邁不開沉重的步伐。那怕假裝追出去騙騙楊然,我也無能為力。

    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們這樣,我……

    丫頭,別說傻話,幹嗎對不起,你又沒做錯什麽。我安慰說。

    楊然笑了笑,笑得很勉強,我知道,她委屈,被別人誤解,被別人褻瀆,被別人出醜,但我無法左右別人去說什麽,做什麽,我隻能盡力去保護她,安慰她,讓她不受到傷害。

    然然,答應我,以後不管別人對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你都要堅強,好嗎?

    我說張浩,你這分明是在取笑我軟弱嘛!我管你呢?我就要哭,女人是水做的嘛!還嬌情的用手往死裏捶打著我。

    嗨,丫頭,別鬧了,來,快把眼淚擦幹,不然就不漂亮了,陸優那小子來了,多難為情呀!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陸優那小子捧著一大花籃水果,一束鮮花,整得跟初戀情人初次相會似的,也不敲門,冒冒失失的就進來了。

    喲,我來得真不是時候呀,哈哈,我什麽都沒看見。陸優那小子總是一副吊兒郎當,賴死不活的德行。

    真沒禮貌,看你把我的好事都給攪了,看我怎麽收拾你,我跟他臭貧道。

    去你的,少臭美,給我剝個桔子吃。楊然指著我嬌氣說。

    嘿,巧了,我這籃裏什麽上等水果都有,就是沒桔子,那麽俗的東西,我那拿得出手呀,你這分明是想罵我嗎?

    我說我的陸大詩人呀,我知道你是在錢罐子裏養大的,桔子那麽好吃的水果,怎麽到了你眼裏就成俗東西了呢?跟你呀真是有代溝,沒有共同語言。

    唉,我說,你這是罵我還是誇我呢?我怎麽聽著那麽別扭呢?罵人還不帶髒字,不愧為80後現代主義文學的傑出青年啊!

    誰是傑出青年呀!未見人先聞聲。

    我們不約而同的往門口望去,杜曉宇提著一婁子桔子浩浩蕩蕩的進來了。

    一進門便招唿我們吃桔子,正棕的沙塘桔,挺甜的。

    我們三個還沒聽杜曉宇說完,便狂笑起來,笑得差點撒手人寰了。

    杜曉宇滿臉的驚訝,跟個傻b似的撓著後腦勺,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呢?

    我給楊然剝了個桔子,杜曉宇也剝了一個,我們不約而同的遞給楊然。

    楊然尷尬的笑了笑,接過杜曉宇手中的桔子,我也在笑,杜曉宇低著頭也在笑,但他似乎有些後悔剛才的舉措。隻有那陸大詩人,死命的按著手機健盤,莫不是又與那潘金蓮單婷婷信息調情呢?

    看得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杜曉宇就對楊然產生了好感,或許楊然還不知道。

    杜曉宇向來以學業為重,不輕易言愛,但楊然的出現,讓這個禁固心菲的高才生打開了愛的窗口。或者這就是造物主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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