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從慈恩寺出來之後,又順路去了一趟胡玉樓。


    現在還沒到晚上,胡玉樓的姑娘們也僅僅是剛剛起床,正在梳妝打扮,準備待會兒迎接客人。


    李玄感知了一下,發現胡玉樓和平日裏一樣,並沒有什麽異常。


    想來也是了,他昨天後半夜才通知阿依慕西域火魔的事情,想要聖火教總壇那邊迴複,怎麽也需要幾天的時間吧。


    李玄確認胡玉樓沒有其他的情況之後,便在城中尋訪了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西域火魔的氣息,李玄已經記住了,若是在附近出現,李玄一定可以感知到。


    他自然先是去了最有可能找到西域火魔的鄭王府。


    鄭王府位於京城的東北,緊挨著城牆的地方,有一個叫做十六王宅的特殊坊市。


    聽這坊市的名字就知道這裏住的都是什麽人。


    十六王宅在京城的東北角落,南臨興寧坊,西靠長樂坊,東北兩麵緊毗外城城牆的地方,有一大片華麗的宅宇,殿樓逶迤,飛簷相接,獨自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坊區。


    按照大興王朝的慣例,除了冊為太子的皇家子嗣入居東宮,其他的皇家子嗣成年之後,幾乎都住在這裏。


    大皇子若沒個意外,明年應該就要從宮中搬出來,和鄭王當個鄰居。


    若非危難時期受命出鎮或領銜外任,自雙聖帝君年間起,皇子例不出閣。


    他們的屋第雖不在一處,但卻十分集中,大家可以不出坊裏就相互往來。


    而皇家公主們則是多了一個出嫁的選擇,若不選擇出嫁,可以一直居住在宮中,也可以和其他皇子們一樣,在十六王宅開辟公主府。


    但公主想要開府可不太容易,就連留在宮裏當個老公主都得看父皇母後的臉色,大多都是被安排了姻緣,成為了拉攏世家豪門的紐帶。


    隻是如今的十六王宅陰氣重得很,除了鄭王府以外,其他都是公主府。


    上一次皇權交替時,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將十六王宅的一眾親王府給掃了個幹淨,就留了個鄭王府下來。


    就連一些公主府也被牽連了不少,因此如今的十六王宅可是空得很,就等新的成年皇子們出來開府,補充一些人氣了。


    李玄來到十六王宅,找了個居高臨下的地方,俯瞰這片特殊的坊市。


    這裏和其他的坊市不同,沒有任何功能性的建築和商鋪,隻有王府和公主府。


    但這裏的戒備,可能是京城中除了皇城以外,最為森嚴的地方了。


    “人倒是也不少。”


    李玄微微皺眉。


    現在的十六王宅裏頭,雖然沒有多少王府和公主府,但伺候這些貴人的侍衛和一眾下人加起來,讓這裏的人員也算密集。


    “也不知道這裏全盛的時期是個什麽模樣”


    李玄如此想著,落到下麵去尋找鄭王府的地址。


    他尋摸了不一會兒,很快就找到了鄭王府。


    可這裏和李玄預想中的相比,守衛竟是鬆散多了。


    門口竟然隻有兩個看門的家丁,並不是什麽修為不凡的護衛。


    看著門口那兩個家丁懶懶打哈欠的模樣,李玄覺得這鄭王府有些不對勁。


    他本以為這鄭王府高手雲集,可是在外邊也沒探出個什麽所以然來。


    李玄心想,或許是這鄭王府有什麽特殊的屏蔽手段,許是什麽陣法之類。


    他小心翼翼的爬上鄭王府的牆頭,在這裏走了一圈下來,結果發現這裏竟然正常的很,看家的護衛們更是實力平平,最多也就是中三品的實力。


    這和李玄想象中的鄭王府可差太遠了。


    “怎麽迴事”


    “我走錯地方了”


    他又去前門反複確認了幾下掛在上麵的牌匾,發現確實是鄭王府沒錯。


    “假的,肯定是假的!”


    李玄見這鄭王府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甚至都沒個什麽修為,斷定這裏肯定不是真的鄭王府。


    至少絕對不是鄭王經常待的大本營。


    “我就知道這老狐狸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李玄罵罵咧咧幾句,跳下牆頭就離開了這裏。


    鄭王府內,身披華貴皮裘的紅玉聽到貓叫,奇怪地抬頭去看,結果什麽都沒有看見。


    “奇怪,大冬天的怎麽還有野貓在外邊亂跑”


    紅玉正望著牆頭發呆,旁邊有聲音唿喚道:


    “紅玉小姐,你在想什麽呢”


    “我們的賬還沒對完呢。”


    “府裏開支拮據,這新春的紅包該怎麽準備,按照往年肯定是不行了。”


    紅玉身旁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伯囉嗦著。


    這番話讓紅玉不禁俏臉一紅,鄭王府經濟拮據,她背負著最主要的責任。


    “張伯,你先別急。”


    “我再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紅玉嘴裏說著,心想這筆過年的紅包怎麽也要想辦法補上,否則這個年還怎麽過。


    李玄急著離開,自然沒有留意到這位金鵬王朝古董最大的受騙者之一。


    他今天在城裏來迴晃悠了一陣,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了。


    李玄看了看時辰,打算去胡玉樓去蹭一頓飯,順道問問阿依慕,聖火教的答複最快要幾天才能收到。


    可當他來到阿依慕的房間外時,發現屋裏正有人在說話。


    其中一個是阿依慕,另外一個李玄也見過。


    “哎喲,這不是那個騷包的聖火教長老嗎”


    “我記得叫謝輕墨來著。”


    李玄對此人還留有著印象。


    主要是謝輕墨的相貌確實英俊,雖然是成熟大叔了,還追趕著潮流,挑染了顯眼的白發,一雙碧綠的眼瞳也很是引人矚目。


    現在正是胡玉樓生意忙碌的時候,但作為看家花魁,阿依慕此時卻是在和謝輕墨談論著什麽。


    “阿依慕,西域火魔的消息靠譜嗎”謝輕墨皺眉問道。


    “當然靠譜了,這可是阿玄大人帶來的消息。”阿依慕一本正經的答道。


    謝輕墨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接著問道:


    “除了那隻貓,還有沒有別的線索,總不能人家空口白話的,你就信了吧”


    “而且那隻貓是和你開玩笑怎麽辦”


    “你不經過我的同意,直接把消息傳迴總壇,你知道會引起多大的震動嗎”


    “尤其是你師伯的反應,我都不敢想象!”


    “她要是殺到這裏,發現消息有誤,你到時候怎麽辦”


    “那老太婆發起瘋來,隻怕連你師父都攔不住!”


    謝輕墨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聽得出來,這謝輕墨似乎很忌憚阿依慕的那位師伯,也就是那位被西域火魔背叛過的前任聖女。


    這邊謝輕墨都要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了,但阿依慕卻是不慌不忙。


    “不可能,阿玄大人絕對不會騙我的。”


    “再者說了,阿玄大人若真是和我開玩笑,那也是為了讓我開心。”


    說到這裏,阿依慕不禁臉色泛紅,雙手捂著臉頰,一副羞澀的模樣。


    “阿玄大人要有這心,我死也足惜了。”


    謝輕墨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感覺到腦瓜仁子一陣陣的抽痛。


    他撐著額頭,痛苦不堪的說道:“你師伯沉迷男色也就罷了,你怎麽還被一隻貓迷成這個德行”


    “誰能想到,就你這個德行,還是如今我教最有力的聖女候補。”


    “當真是天要亡我聖火教啊!”


    謝輕墨感到一陣絕望。


    這麽大的事情,阿依慕不經過他就直接給總壇傳信。


    之後若出了什麽事情,連他都沒法給阿依慕收拾爛攤子。


    前任聖女雖然在教中失了勢,但一身修為還在。


    尤其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心境受損之後,更是變得喜怒無常。


    若是阿依慕的消息有誤,那老太婆若是發起了瘋,隻怕沒人能攔得住。


    畢竟謝輕墨自己本身就是聖火教在京城分壇最有話語權的存在。


    他都攔不住,別的人就更不用提了。


    看著阿依慕如今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模樣,謝輕墨就一個頭兩個大。


    “看來謝長老對我很不信任啊。”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在謝輕墨和阿依慕的耳邊響起。


    謝輕墨第一時間就分辨出這是絕頂的傳音技巧,當即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直到聲音響起,他還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呢。


    倒是他對麵的阿依慕當即麵露喜色,高興的看向窗邊說道:


    “阿玄大人,您來了!”


    李玄衝著阿依慕輕輕點頭,轉而看向了謝輕墨。


    謝輕墨震驚的看著李玄,沒想到他現在竟然還能傳音說話了。


    看著那張呆滯中帶著震驚的精彩表情,李玄也不禁嘴角一歪,露出了一邊虎牙。


    如此不屑又自信的笑容,當即讓謝輕墨如夢初醒。


    “聖獸大人,許久不見。”


    謝輕墨當即堆起諂媚的笑容,站起來對李玄行禮。


    “哎喲,我這隻貓可當不起謝長老如此大禮。”


    李玄陰陽怪氣地說道。


    聽到這話,謝輕墨當即明白,李玄將他們的對話全都聽到了。


    “聖獸大人,誤會,都是誤會啊。”


    李玄也沒想到,這謝輕墨之前對自己還挺恭敬的,結果現在轉頭就在背地裏喊李玄“那隻貓”。


    對於這種人,李玄自然不能慣著他。


    “怎麽個誤會你說來聽聽。”


    李玄不客氣的跳到桌上,穩穩當當的坐下,直麵著謝輕墨問道。


    瞬間,謝輕墨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麵而來,讓他下意識的屏住了唿吸。


    “這怎麽可能!”


    謝輕墨自己是四品修為,可麵對李玄竟然感覺到了無力的感覺。


    其實李玄也是同樣的四品實力,甚至剛剛突破不久。


    可他的真氣乃是陰陽真氣,對所有屬性的真氣都有著絕對的壓製效果。


    李玄以前還沒到四品的時候,就能吊打所有中三品的武者了。


    現在四品了,對付一個謝輕墨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阿依慕沒有察覺到李玄的壓力,隻是看到謝輕墨的臉色蒼白了下來,甚至都豆大的汗水緩緩順著額頭滴下。


    而這一刻,阿依慕的心中滿是對李玄的仰慕。


    “不愧是阿玄大人!”


    李玄看到謝輕墨的身體都開始微微搖晃起來,便收起了氣勢。


    “今日隻是小小懲戒,再有不敬之處,休怪我不看阿依慕的麵子。”


    李玄咚的一拍貓爪,讓謝輕墨的心髒也漏跳了一拍。


    謝輕墨突然感到身上的壓力全都消失,不禁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可他看著李玄的目光中並沒有丟了顏麵的怨恨,反倒十分異樣,有點,有點像阿依慕看李玄的眼神。


    李玄“咕咚”一聲,咽了口吐沫,不禁有些後悔。


    “阿玄大人,是小的有眼無珠,竟然對您起了疑心,實在是慚愧難當。”


    “阿依慕說得沒錯,預言中的救世聖獸怎會出錯呢”


    看著謝輕墨的眼神逐漸狂熱,李玄心想:“要不你還是叫我‘那隻貓’得了。”


    以前阿依慕叫自己阿玄大人,李玄雖然感覺不太適應,但還是能夠接受。


    內務府裏有不少花衣太監也是如此稱唿李玄的,但花衣太監的稱唿中隻是有恭敬罷了。


    但阿依慕不同,其中蘊含著包括狂熱的許多不同強烈情愫,讓人聽著有些起雞皮疙瘩。


    可現在謝輕墨也開始有這般跡象,給李玄膈應的差點全身的毛都要炸開。


    “謝長老,請你自重!”


    李玄抬起一隻貓爪,對謝輕墨嚴肅的說道。


    “是,是……”


    謝輕墨雖然連連點頭,但眼中的狂熱卻越發強烈。


    以前李玄會用尾巴寫字,謝輕墨確實震驚,但也隻是震驚於李玄的靈智。


    可如今李玄不僅能開口說話,更是擁有著輕易壓倒他的實力。


    這樣的成長,讓謝輕墨也從懷疑的態度,轉變成了相信。


    阿依慕看著謝輕墨的態度變化,當即驕傲的挺了挺身子,展現了自己寬闊的胸襟,對這位教中長輩連連點頭,一副對謝輕墨的迷途知返很是欣慰的模樣。


    “阿玄大人是又有奇遇嗎”


    “如今的實力竟然如此恐怖”


    “難道已經是能夠感應天地的神獸了嗎”


    謝輕墨發出一連串的提問,一雙手激動的爬上了桌子,還試圖對李玄伸過來。


    李玄嚇得往後一滾,直接滾進了阿依慕的懷裏,阿依慕欣喜地尖叫一聲,然後將李玄緊緊抱住,一副要護著他不被謝輕墨的魔掌染指的模樣。


    “喂喂喂,你再伸過來,我可就要把你的爪子剁掉了!”


    李玄傳音威脅,試圖讓謝輕墨找迴一些理智。


    “喵的,這幫聖火教的腦子都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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