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終於來了!

    幾十名警察個個精神抖擻,把這肥皂廠圍得水泄不通。那歹徒見大勢已去,隻好自保了,於是抓起受傷的徐浩然,拚命地喊道:“退後,都他媽給我退後,不然我殺了他!”警方見歹徒有人質在手,也不敢大意上前。其中一名好像隊長的警察厲聲說道:“現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你把人質放了,趕快束手就擒,這樣我們可以對你寬大處理!”

    “少他媽廢話,你以為自己是八路啊,老子可不是俘虜!放了他我們都費了!你們給我退後,退後!”那歹徒一邊大喊,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長刀。

    “你們把他放了,我來當人質怎麽樣?”一個中年人商量到,聲音聽起來十分平靜,可是卻透著一絲痛苦之色。虛弱的徐浩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於是睜開眼睛,他望向最前麵那個警察,渾身一震。剛要喊出聲,卻又強忍了迴去。那個警察,就是十一放假時幫助李心靈搶迴錢包的徐鐵手。同時,他也是徐浩然的父親!

    徐浩然睜大了眼睛望著自己的父親,內心洶湧澎湃,原來他沒死,那他有沒有另立家門?徐浩然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的父親,眼中不知是悲是喜。那個警察也是用他那雙幾乎和徐浩然一樣的眼鏡望著自己的兒子,神色及其痛苦。

    這個神色痛苦的警察叫徐正義。兩年前,為了破一樁跨省大案,受上級指示,徐正義作為臥底打入敵人內部,從此在也沒有和家人聯係過。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曾經看到他和一幫混混在一起,有人說他在外麵去了老婆,另立家門。剩下徐浩然母子倆在家裏日夜擔心。不但要麵對街坊鄰居的風言風語,還要為了這個家奔波忙碌,維持生計。當時即將麵臨中考的徐浩然再也無法安心學習,本來就不好的成績一落千丈。眼看著丈夫杳無音信,兒子又成績下滑,徐浩然的母親再也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於是跑到警察局詢問丈夫的音信。徐浩然父親的同事當時告訴她說徐正義正執行一個人物,但是具體事情不能透露,什麽時候迴來無法告知,這才使徐浩然的母親稍微安心。直到徐浩然中考完事,徐浩然的母親才告訴徐浩然,她決定要改嫁他人,但是還會照顧徐浩然。徐浩然本就中考失利,正為自己的成績而苦悶,一聽到母親要離開自己,更是無法承受。就這樣,既痛恨父親拋妻棄子,又不滿母親改嫁他人,徐浩然變得越來越孤僻,脾氣也越來越暴躁,就在這既無父母管教,又無學校束縛的過渡階段,徐浩然開始每天遊手好閑,結交混混,抽煙喝酒,打架鬥毆,甚至賭博嫖娼,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假期。

    他的母親為了不讓他誤入歧途,於是自費讓徐浩然進入了成才一中。早已無心學習的徐浩然在學校裏更是橫行霸道、目無師長、欺負同學、遲到早退、無故曠課。凡是違反校規校紀的事情他都幹遍了,按理說他早應該被開除了,要不是他和校長是親戚,學校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早就成了混混了。好在徐浩然遇到了霍天才等人,情況才有所好轉。

    如今完成任務的徐正義返迴家鄉,卻得知家裏發生了重大的變故,妻子改嫁,兒子成了問題學生,雖然他又氣又恨,但也是無可奈何,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的。徐正義就在痛苦的煎熬下迴到了警察局。他不想見自己的妻子,不知道是沒有勇氣,還是沒有心理準備,更沒有勇氣見自己的兒子,隻能在警察局裏悶著。可是他沒有想到,再次和自己的兒子相遇,竟然是在這樣驚心動魄的情況下。暗暗下定決心,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救迴自己的兒子。

    退後,給我退後!歹徒聲嘶力竭地喊道。 此時所有的警員都跟了上來,包圍圈越來越小,正一步一步接近歹徒。歹徒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拿起錢箱,然後按著徐浩然,向後慢慢退去,知道退到麵包車旁邊,歹徒才奸笑道:“不許跟蹤,要不然我先砍掉他一雙手,到了合適的地方我自然會放了他!”

    眼見歹徒要逃之夭夭,徐正義急切地說道:“等一等,挾持一個學生算什麽本事!要不這樣,我和他交換,你看怎麽樣?”

    “做夢吧你!你什麽事兒都幹的出來,萬一你和我同歸於盡怎麽辦?廢話少說,不許跟著,要不然你們就等著收屍吧!”

    “哼!你最好殺了我,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反正我是沒爹教沒娘養的混混,死了倒好!”徐浩然一邊望著徐正義,一邊狠狠地說道。徐正義臉色鐵青,又驚又怒,一雙手顫抖地握著手槍,無奈地望著自己的兒子。

    這時,負責本次行動的大隊長趙正大聲喊道:“王虎,你不要在反抗了,你已經被包圍了,我勸你立馬束手就擒,要不然就算你跑到省外,我也要把你抓迴來!”

    “少他媽的廢話,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我就走,看你們能把我怎麽樣?”說完,王虎鑽進車裏,奪路而逃。徐正義望著趙正,急切第說道:“隊長,王虎不是一般的混混,他肯定有所準備,錯過了這次機會,就再難抓到他了!”趙正神情嚴肅,“不行,現在他們手裏有人質,雖然他們不會現在就殺了他,但不保證傷害他啊。所以,等對方放走了人質,我們再抓不遲,我已經做好了部署。”

    “不行,王虎手下人多勢眾,到時候讓他麽迴到了老窩,就是放虎歸山啊!”

    “那你說怎麽辦,現在追上去,他們很可能傷害人質!”

    “我當然知道,可那不緊緊是一個人質,他是我兒子,我比你們誰都急!隊長,請相信我,我一定會救迴人質,並且抓住歹徒!”趙正望著滿臉焦急的徐正義,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擔心你兒子,但我更擔心你,以你的脾氣,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歹徒,你要小心,我們會盡量在暗中保護你!”

    徐正義苦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就這麽死了,至少,在救迴兒子之前!”

    徐正義見隊長不再阻攔,於是小心地征用一個出租車,然後緊追歹徒。麵包車開的很快,但徐正義救子心切,也是開足了馬力。終於,在郊外的一個垃圾站,麵包車聽了下來。徐正義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對麵停了三輛麵包車,裏麵都是手持利器的混混。徐正義放慢了車速,把車停到了道邊上,自己則小心翼翼地繞到垃圾堆後麵,小心地向歹徒那裏望去。

    王虎見弟兄們都到了,更加肆無忌憚。‘小子,今天算你命大,虎哥我心情好,就放過你一馬,不過你小子身手不錯,要不加入我們,虎哥保證你以後吃香的和辣的。

    “等一下,虎哥!不能便宜了這小子!”說話的是一個光頭男子,那人目露兇光,狠狠地瞪著徐浩然,奸笑不已,兩排黃牙更顯得這個家夥猥瑣無比。徐浩然尋聲望去。這一望不要緊,頓時臉色煞白,“糟了!冤家路窄,竟然碰上了上次打架的那幾個混蛋!”

    那個光頭笑嘻嘻地走到徐浩然麵前,囂張的說道:“怎麽了小兄弟,還認不認識哥們了,那天要不是你小子僥幸,老子早把你砍成肉泥了,今天我看還有誰會救你!”

    說完,那個光頭一拳打在徐浩然的肚子上。徐浩然悶哼一聲,狠狠地瞪向那個禿子。那禿子還要打,王虎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那禿子才停了下來。王虎望著徐浩然,然後笑著說道:“小兄弟要不這樣,我給你說說情,隻要你加入我們,你和我兄弟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辦吧?”

    徐浩然望著王虎,冷冷地說道:“我才不想和廢物在一起!”這話一出,王虎等人都是憤怒不已。

    “既然這樣,那我也救不了你了,禿子,這小子交給你了!”那個禿子嘿嘿一笑,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然後說道:“好啊,老子就讓你看看到底誰才是廢物!”說完,禿子的砍刀在徐浩然的眼前晃來晃去。徐浩然神色痛苦,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擊了,看樣子今天是難逃一劫了。閉上雙眼,徐浩然的腦中盡是過去的往事,父親那高大的身影不停的顯現。那個小時候把自己放在肩膀上的父親;交自己武術搏擊的父親;和自己玩警察抓小偷的父親;撇下自己不管的父親……往日的畫麵不停地浮現。徐浩然長歎一聲,眼睛又酸又脹。

    砰!砰砰!就在禿子的刀馬上要刺入徐浩然的胸中的時候,幾聲槍響過後,那禿子一聲慘叫,手上鮮血直流,刀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於此同時,旁邊幾個歹徒也應聲倒地,他們都受了槍傷。徐浩然見眾人紛紛倒下,想要拚命逃跑。可是此時他已經沒有了力氣,眼見那禿子不要命地追上來,徐浩然大喊救命。徐正義見自己的兒子深陷險境,情急之下連續扣動了扳機,將歹徒一一打到在地。可是警察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打死對方的。隻好拚命向兒子那裏跑去解圍。就在這片刻的功夫裏,歹徒們又一次將這父子二人包圍了起來。

    此時徐正義的手槍裏已經沒有子彈了,可是他仍然緊握在手,心想能虛張聲勢也是好的!一邊緊盯著敵人,徐正義趁機幫兒子解開繩索。對方哪裏肯放過這一機會,從四麵圍攻了上來。徐正義無奈,隻好上前迎敵。徐浩然見父親來營救自己,心裏一股暖流湧起,求生的欲望變得越來越強烈。雖然雙手被綁著,但是雙腳還可以進行攻擊。徐浩然仿佛又恢複了力氣,渾身充滿了幹勁。就這樣,父子二人在十多個歹徒當中左衝右突,可是對方人多勢眾,而且徐浩然又無法全力攻擊,不多時,二人身上便掛了彩,對方見徐正義沒有開槍,於是更加大膽,各個如發瘋的猛虎衝向前來。此時徐浩然腿上已經負了傷,隻能慌忙躲開。可是對方攻擊越來越猛,而自己又體力不支,要不是靠父親解圍,不知道自己要死幾次了。

    就在他想要喘口氣的時候,禿子麵目猙獰的衝了上來,可是徐浩然已經招架不住了,“啊”的一聲,徐正義用自己的胳膊擋住了禿子的攻擊。

    “爸!”徐浩然失聲叫道。徐正義再次聽到兒子叫自己爸爸,神情嚴肅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微笑。就在這一瞬之間,對方幾個人同時向徐浩然攻了上來。徐正義臉色慘白,飛身擋了上去護住兒子。徐浩然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父親正微笑著望著自己,然後說到:“兒子,這是爸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說完,徐正義緩緩地倒下,眼中充滿了無限的留戀。

    “爸!”徐浩然終於哭了出來。就在這時,警笛聲響起。歹徒們見狀,於是紛紛逃竄,可這次他們沒有跑了。砰砰砰幾聲槍響之後,隻聽見歹徒們不停地嚎叫。可是徐浩然已經什麽也聽不到了。當爸爸倒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仿佛一座高山轟然崩塌,然後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徐浩然抱著父親,失聲痛哭。

    這時候警察隊長趙正也飛奔過來。“老徐,你怎麽樣,救護車,救護車!快來人,快來人啊!”

    “老趙,我,我不行了,讓我,再和兒子多說幾句話吧。”

    “老徐,別胡說,你福大命大,連閻王都讓你三分,不會有事的!”趙正一邊大喊,一邊緊握著徐正義的雙手。

    “這次,這次不行啦,兒子,對,對不起……爸對不起你母子倆,你,你別怪你媽,她跟了我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過上安心的日子。都是我,我的錯……

    “爸,你別說了,我送你去醫院,你一定會沒事的!”

    “來,來不及了,我不行了,爸想再問你一次,爸爸,還是你心目中的英雄嗎?”

    “是是,一直都是,從來都是!爸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無所不能的英雄,成奸除惡的英雄!你是,一直都是啊!”徐正義微微一笑,然後緩緩閉上雙眼,一滴淚水,在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那剛毅的臉上慢慢滑下。這是他第一次在兒子麵前流淚,也是最後一次。

    “爸!爸!”徐浩然拚命地叫喊,可是,他的英雄,他的父親,再也沒有醒來。

    趙正用力拉起徐浩然,深色痛苦地命令手下抬起徐正義,然後處理現場。此時雖是下午,可是還是很熱。這該死的太陽,真是刺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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