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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真乃天助我也,gou韃子,有狠的就上來吧!”


    陳明泉誇張的跪倒在城頭牆垛上,伸開雙臂張開大口喜迎暴雨,


    這場狂風暴雨來的太是時候了,而且天空中布滿黑雲,遠處更有天譴狂雷不斷閃耀,整個天色瞬間如同入夜之後一樣,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了。


    “將軍,真乃天恩啊,韃子這下再也不敢進攻了。”


    身後一個隊正也跟著欣喜若狂,這樣的天氣,沒有哪怕一支軍隊,膽敢攻城,因為這無異於自尋死路。


    “吩咐下去,隔五處牆垛責一人監視,其餘人馬,全部進入城樓洞裏休整,本將要親自巡視諸軍,不得有誤!”


    對於這天賜良機,陳明泉決不允許自己浪費,原本上午一戰,大軍的編製被徹底打亂了,各部有的什還能剩下七八人,有的什,卻幾乎全軍陣亡,如果再不進行分配和協調,那後續的戰鬥,就沒法子進行了。


    “喏!”


    這隊正得了將令,於是趕緊下去吩咐去了,聲音中更是透著一股發自內心底的喜意,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但凡行軍作戰,講究的就是一個天時地利,軍心士氣無不受此影響,而今韃子做好全軍圍攻的準備,卻被一場大雨打斷,其必受其亂,”


    陳明泉披著屬下送來的麻衣遮擋雨水,然後指著城下哈哈大笑道,


    “將軍所言正是,這雨水天,雖然咱們的火銃火炮受潮不能擊發,但是韃子壓陣的弓弩隊,一樣沒什麽威力,軟綿綿的給我們撓癢癢還差不多呢。”


    傅全友僥幸在上午的廝殺中保全性命,可是胳膊還是被劃開一道大口子,此刻隨意的敷了點藥,打這從主公那學來的。用白布包裹著,但卻受傷不退,仍舊堅守在城樓之上。


    “也不然,咱們的火油和火銃都在城牆之上。雖然拆卸了百姓家的門板擋著,但是難免要受潮,你尋機瞧瞧有無辦法,”


    陳明泉一邊往城樓下走,去匯合其餘各部人馬。一邊衝傅全友低聲說了一句,


    “將軍,不行啊,火油實在太多,如果搬下來放在遮擋的地方,那要是韃子等雨一停,就衝殺上來,那該如何辦?”


    傅全友堅決的搖了搖頭,寧願屆時效果差一些,也要堅持放在城牆上。以方便隨時取用,這等守城之事,馬虎不得。


    “那便依你的。”


    眼下城樓之下的街麵上,到處是往來奔走的兵丁,他們要麽搶運接近城樓邊百姓家的木材和石頭,要麽是挨家挨戶的發動百姓準備編練成軍,然後上去守城,


    陳明泉隻默默的站在雨中看著這一切,然後歎了口氣,


    “每一個上陣的民夫。都要記錄性命和籍貫,等打完了仗,挨家挨戶要補償,百姓家的房屋和橫梁都被我們拆走了。要記得補償,咱們騎兵鎮絕對不能幹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身邊一個隊正默默的聽著,然後扭頭離去,陳明泉看著他的背影,遠遠聽到一聲聲嘶吼和斥責聲傳來,


    “情況很不妙啊。”


    傅全友早先進了城樓洞子和其他臨近安置傷員的地方,看著一圈圈苦苦掙紮的兵丁,他被震懾到了,守衛東門的整整三個分隊六百多人,外帶民夫二百多人,經過三天守城不斷的消耗,如今已經少了一大半。


    “還有多少人能上陣?”


    陳明泉不關心自己的傷亡,他也沒資格關心這個,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守住城池!


    除了這個!他什麽都不在乎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除了在城頭監視二十幾個完好無損的弟兄,這裏能動彈的也就三百來人了,剩下的要麽是傷著哪裏,要麽已經死掉了。”


    傅全友掙紮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心底蘊藏著憤怒,憑什麽,大家夥拿出性命去拚,你卻連一句好話都說不出來!可惜他不敢,也不願意在這種場合與他撕破臉皮,


    或許,這就是為人帥,和為人將的區別吧!傅全友的級別和眼光,就注定了他看不懂整個大局。


    何為大局?第二營哪怕拚光了在這裏,隻要牢牢占據著山陰,韃子兵就不好騰出主力南下,屆時整個大軍麵對的局勢就要好的多,


    陳明泉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是咱們的命,你放心,真到了那一步,我會死在你的前頭!”


    隻說完這句,傅全友也不說話了,低著頭沉默不語,似乎心裏壓抑的憤怒與怨恨,被這一句輕飄飄的話瞬間瓦解了,


    是啊!都走到這個地步了,誰還能指責誰冷血呢?韃子再攻,他們必守,無非就是在哪一天丟了性命,陳明泉的所作所為,他們底下人都看在眼裏,哪一處缺口,不是他親自帶人上的?


    “好了,打起精神來,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韃子要想破城,沒那麽容易,現在立即下去發動兵丁,乘機囤積守城所需的石木,吩咐夥房,多少薑水,給大夥補充。”


    說著,就站起身來,準備繼續冒雨出去,傅全友一愣,


    “將軍,你歇著吧,我到其他城門去看看,迴來稟告你。”


    陳明泉笑著壓了壓手,“不必了,這是我的責任,你先養精蓄銳吧,東門後麵的戰鬥,還得看你來撐著。”


    說罷,就帶著三五個親衛,直接帶著鬥笠,披著麻衣消失在大雨磅礴之中,


    傅全友瞪著眼睛看了一會,終究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又強撐著精神上來發動底層的兵丁繼續起來戰鬥。


    不過,東門作為韃子主攻的方向,確實是慘啊!


    先後投入的三個隊正規軍六百人整的,外帶二百人的民夫,堪堪打了三天,陣亡的弟兄就超過120人,而受傷的弟兄更是高達三百來人,還好城裏事先預備好了,治理刀傷箭傷的草藥足夠,而且足足二十幾個郎中都被請到城裏安置,


    所以,除了被斬去手腳的致命傷,其餘的還是能夠救治一二的,起碼還有足額的人手將他們抬到後方去,免得影響大軍繼續作戰的士氣。


    漸漸在兵丁群裏穿梭的傅全友,心裏有底了,眼下一百來個輕微傷的將士,被編練成新的火油巨石隊,他們的任務,就是充當在第二線不直接參與廝殺的,


    用傷員繼續參戰,在乞活軍裏,曆來是沒有先例的,但是誰讓現在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如果不繼續拚下去,那豈不是對不起死去的弟兄嗎?何況城裏上萬的百姓,也逼著他們要繼續戰鬥!


    “校尉,這裏隻能編成四個百人隊了,這麽長的城牆,這點兵力,如何辦啊?”


    一個臨時被指認擔當隊率的男人麵色淒苦的詢問了一句,實在是他沒什麽底氣了,先前八百精銳上陣,都被打殘了,現在,就更別提了。


    “即便是戰死!也要死在城樓上,誰敢妄圖退後一步,殺無赦!”


    傅全友了解了陳明泉的必死之心後,心裏也打定了主意,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在這裏吧,反正就和韃子兵耗上了!


    “這?!”


    隊率真心不理解,為何要在這裏拚殺到死,但是投降的話語,他也說不出來,城外是殺人不眨眼的韃子兵啊,絕望和憤恨的氣息,在人群中漸漸升起,可惜沒人敢輕易起來鼓噪,因為這意味著死亡!


    乞活軍曆來對逃兵是處罰極其嚴厲的,如果有人敢臨陣脫逃,甚至鼓噪兵丁反抗上司,那下場,是注定了的,哪怕一時讓他們成功,可是後方的家人呢?


    “將軍何在?將軍!”


    突然,洞子外頭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傅全友迴過頭來一瞧,這不是派去發動百姓的丁成九嗎?


    “老九,事情辦得怎麽樣?發動了多少百姓了?”


    這一次,可不再是發動那些青壯了,城裏的青壯,大多已經上陣了,剩下的,也要運送石木和安置傷員,並且不斷支援前線,現在能上陣的,幾乎都上來了,想到這裏,傅全友也有幾分黯然了,事情好像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丁成九沒注意到他神情低落,但是見將軍不在,就衝他興奮的說道,“校尉,這次我足足帶迴來了八百人,和韃子繼續幹吧!”


    “八百人?我的天呐,你從哪裏找出了這麽多人來?!”


    傅全友大驚失色,這城裏居然還能有這般多的人馬?他怎麽不知道,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猛地一下衝出去,這番話也沒避著誰,所以那些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的兵丁,也紛紛動容起來,有援兵?


    守城將士,不怕犧牲,不怕困苦,就怕後繼無援,生怕他們被放棄的棄子,那樣的話,即便拚光了,也沒有絲毫的用處,更別提心中那股無力感了。


    “這就是咱們的援軍?”


    傅全友傻了,那群站在雨裏,用堅定的目光看著他的八百援兵,是怎麽一副情況啊!


    整整八百婦孺老弱都上來了,他們或者披著單薄的衣裳,或者臉上沒有菜色,但就是這樣的一群人,卻猛地讓他心裏一個激靈!連這樣的百姓都被組織上來了,那他有什麽資格放棄?!(未完待續。)xh:.147.24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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