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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在夜幕的掩護下,整整六個營的乞活軍大軍已經上來了。


    東麵,是乞活軍第二鎮第二營,南麵是親衛鎮第四營,西麵是教導鎮第二營,北麵是教導鎮第一營,還有教導鎮第四,五營正往兩麵包抄,六個主力營一萬餘人,還有十八門虎蹲炮作為攻堅力量。


    被圍的朝廷官軍卻隻有一千五百人,而且在戰略上處於極端不利的位置,因為他們沒有穩固的工事以供堅守,而是在野地裏就被包圍了,如果真心打起來,能不能堅守到天明還是個問題呢。


    陳達聽著上頭一人的吼叫,冷笑著說道,“隻知有大都督,而不知朝廷爾。”


    說完之後,衝身邊一將一伸手,那將點頭,故而打馬躍然而上,進抵營帳木欄之下,高聲道,“今日領兵到此,特為捉拿刺殺朝廷征西將軍之兇手,膽敢抵抗著,一律視為同黨,格殺勿論!”


    這番殺氣騰騰的話語,頓時將上頭人驚的頭皮發麻,李璟這是要撕破臉皮嗎?


    但張宗衡卻急速開了口,“我乃朝廷欽命宣大總督,今日帶兵到此,特為征西將軍大婚賀禮,豎子安敢欺我?!”


    “哼,抓的便是你!”那將執掌戰馬繞行一會,突然衝上頭喊叫一句,又沉聲吼道,“我主征西將軍,乃朝廷欽命陝西剿援總兵官,無罪不得容爾等侮辱,今宣大總督無辜勾結山西代州知州魏伯安,寧武副總兵官鄭仁寶等叛逆,企圖謀反,殘害朝廷大將,我等奉朝廷之令,捉拿叛逆,誰敢抵抗,視作同黨!”


    “什麽?!”


    張宗衡頓時傻眼了,這番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事情要糟。難道魏伯安和鄭仁寶二人,竟然被拿住了?


    但他久經官場,內心何其強大,隻這樣。還難不住他,故而高聲衝下頭道,“我乃朝廷命官,非爾等可以隨意誣陷,本督現已宣大總督的身份。命令爾等立即退兵,不然我一本奏本參奏上去,定叫爾等丟官罷職!”


    “且收了你那套,我等乃是陝西總兵官麾下,你縱容麾下將官謀害我家征西將軍,罪在不赦,朝廷若知,先要刮了你!”


    “不過我主念在往日大家同僚一場,給你條生路,許你放下兵器。出來投降,不然一刻鍾之後,大軍廝殺,片甲不留!”


    這將說完這句之後,就冷笑著打馬離開,根本不給張宗衡辯解的機會,現在可是乞活軍占據著優勢,但優勢並不明顯,要是張宗衡的標營和虎大威的正兵營一起向南突圍的話,乞活軍不一定能將他們全部俘獲。


    而一旦事情泄露出去。未必還能坐擁主動,所以乞活軍這邊,也在拖延時間,看似是給張宗衡一點反應的時間。實際是為了自己各部調兵遣將爭取時日。


    教導鎮第四營加強到東麵,第五營加強到南麵,一旦就位之後,六個整編營一起動手,加上騎兵鎮的幾個都在南線截殺潰兵,那就萬無一失了。


    “總督大人。李璟是有備而來,我願率精兵親信,護衛大人立即突圍而走。”


    虎大威是知道乞活軍的厲害的,就看四麵探子迴報,每一處都不下千餘人馬時,就知道李璟這是打算全殲他們了,如果不盡快突圍,等到天明,四麵八方趕過來的乞活軍兵馬就會將他們團團圍住,屆時就成甕中之鱉了。


    “休要再提,本督乃是朝廷命官,就不信他敢殘害本督。”


    是走是留,張宗衡是權衡不定的,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份,而且是一旦他從忻縣前線逃離,這支一千五百人的朝廷主力精銳,也將蕩然無存,而且屆時,李璟以興兵報仇為借口,南下攻擊州縣的話,那他也難逃一死。


    畢竟李璟有底氣來捉他,必定就是他聯係魏伯安和鄭仁寶的證據被李璟徹底掌握了,這往朝廷一捅,也沒人敢替他說話,畢竟這般不中用,密謀誅殺叛逆,還被反過來拿住把柄的,誰肯搭救?


    倒還不如留下來,事情還有些緩和,他就賭李璟不敢輕易擅殺朝廷總督,這樣,起碼還有個迴旋的餘地,或者見了李璟的當麵,還能說和說和呢?


    但他也不敢賭這條路,畢竟左右都是為難啊!


    見他不說話,虎大威就坐蠟了,身為朝廷的參將,而且是護衛總督北上的大將,他的職責就是負責張宗衡的安危,如果張宗衡執意不肯走,他就無法組織兵力突圍。


    朝廷可不會放過拋下總督自個逃命的參將的,他要是敢走,最終的下場也難逃一死。


    故而見張宗衡無法決斷,就隻能歎氣下去組織兵馬進行防守了,但是那些兵丁,打打流寇還成,指望和五六倍之多的乞活軍精銳主力營麵對麵的野戰,還不如自己抹脖子來的痛快些。


    加上他帶來的這個正兵營,有三百多人,是當初和他一起被俘不肯投降的,是知道乞活軍兵馬厲害的,所以更別提什麽戰意了,反正最壞不過在當一次俘虜唄。


    ……


    “此間乃蒙陰兗州地界,再西出一百三十裏,即到漕運所在之地,都督,咱們是往北走,還是南下?”


    蒙陰山區小道之側,一支數千人的騎兵奔走至此,為首一將神情誠懇,遙望西邊,對身邊一大將開口詢問。


    但見其打孔字旗號,乃昔日登萊騎兵參將,今日登萊叛軍都督孔有德,


    七日之前,三千鐵騎出萊州,繞膠州,避開朝廷兵馬的圍堵,劫掠村鎮,殘殺山東地方軍民,連破州縣,攜西洋炮二十餘位,凡屬兵鋒所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隻七日功夫,交戰十餘次,殺軍戶朝廷兵馬三百,屠戮地方民眾無數。


    時至今日,奔走到此,總算將要見到運河的邊了,按照與李九成分別前的商議,這三千鐵騎,隻為切斷運河,然後揮師入豫或者進入湖廣,吸引官軍的視線,為登萊減輕壓力。


    等過了蒙陰,便到了運河邊上,但大軍是南下還是北上,軍中都各執一詞。


    北上的話,容易吸引盤踞在青州附近的官軍主力過來,能有效的緩解萊州的壓力,但後果也同樣嚴重,那就是朝廷派往山東增援的遼東關寧軍的主力騎兵,和山永巡撫麾下的關門鐵騎,進入山東之後,第一個拳頭肯定要打在這支偏師身上。


    而南下的話,就沒這個顧忌了,左右都是切斷漕運,朝廷都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要知道但凡四五月間,漕運就開始繁忙了,一年八個月的漕運期,是維係北方最重要的糧草和稅賦的運輸動脈,一旦切斷這個,朝廷肯定要瘋。


    而且他們南下徐州的話,可以有效的避免和遼東軍見麵,關鍵是,南邊的軍戶比較好打,所以任務照樣能夠完成,而且朝廷入魯的兵馬,肯定也要尾隨追擊。


    但劣勢也是同樣的,那就是入南直隸,地方多有淤泥,河道,不方便騎兵作戰,這些東江鎮出身的兵馬,大多都是騎兵,如果失去了機動力,南下也是要陷入數萬官軍的包圍圈的。


    “北邊出現幾個旗號了?”


    孔有德卻不明說,而是先問北線來的朝廷軍馬有多少位了。


    “凡打鄧字旗與陳字旗號者不下六七千人馬,距我等不過三四十裏地。”


    那將楞了一下,便不屑的說了一句,要說鄧玘和陳洪範兩鎮總兵六七千人的兵力,卻不敢和他們交戰,孔有德有試著帶兵迴身,想要先擊潰他們,可是這兩位總兵謹慎的狠,隻要一有動靜,馬上抱成團,不給孔有德下手的機會。


    而且也搞不清現在到底是誰壓著誰,反正就遠遠跟著,也不上來交戰,倒像是送迎一下的。


    “現在便有六七千人,而不敢與我等交戰,此必等待後續援軍也,朝廷兵鎮如何之多,若再調湖廣和河南兵馬參戰,凡屬數萬之眾,我等三千兵馬,所帶存糧不多,若叫合圍,則勢必無有生路。”


    孔有德並非魯莽之輩,更深知自己的境地,所以但凡遇到堅守的城池,他必繞城而過,絕不停留,隻有那種抵抗微弱的,才一通鼓破城劫掠了就走,生怕被牽製住,讓四麵八方的朝廷兵馬趁機圍攏上來。


    “都督,您的意思是?咱們南下?”


    能當上三千兵馬先鋒的千總,自然也非浪得虛名之輩,起碼在孔有德這樣點撥之後,頓時明白北上,恐怕是條死路了。


    “正是,若是北上,雖然有胯下騎兵之利,但朝廷亦有,且關寧軍和關門鐵騎,何等驍勇,若正麵戰,不得為敵,我欲先行南下,切斷漕運,伺機攻取徐州,若朝廷主力南下,咱們就往西走,進入湖廣,若朝廷兵馬不南下,咱們就守著漕運,隻需一個月,京師就該崩潰了。”


    不得不說,孔有德是打的一手好算盤,而且一出手,就捏住了朝廷的脖子,逼迫朝廷不得不以主力先對付他,這樣,就有效的緩解了登萊地界上遼東叛軍主力的危機。


    當聽聞叛軍南下之後,跟隨在孔有德身後的鄧玘和陳洪範傻眼了,現在,天已經被捅破了,誰來阻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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