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懂就算了。”


    她攤開手掌,一臉的無奈。


    我覺得這一樁陰事,的確是有種不安的預感。


    看著孤零零的漁船在大海裏飄搖,總有些恐慌,可能是第一次出海,可能是來源於人,天生就對6地有一種依賴感,對海水有畏懼的基因在裏麵。


    這種感覺,像是身處於茫然的孤島,狹小的空間隨時可能下沉,就比如幽閉恐懼症。


    再比如是……


    小白狐的暈船症。


    這小狐狸一上船,像是喝醉酒的醉狐狸一樣,搖搖晃晃的,萌得可愛。


    “它暈了多久了?”我說。


    “不知道唉。”


    小青兒抱著小白狐,有些心疼,“反正,小玉頭暈得厲害。”


    我想了想,也沒有法子。


    不太敢給吃暈船藥,畢竟對人有用的,可能對動物有害,動物暈船,得找專業的獸醫看看了。


    我們摸著腦袋,苦惱不已。


    何老六走了,謝重欽倒是過來對我們說:“各位,準備休息了,晚上我們要開工,下第一網了。”


    啊?


    我說網上撈魚?


    可人家就是對我們說,魷魚晚上撈。


    魷魚有一種趨光性,就和飛蛾撲火一樣,晚上漁船開著燈,吸引魷魚,然後下網,這才是正確的法子。


    他說今晚先下第一網。


    試一試水,順便請我們看看到底是撞的什麽邪門風,對於這方麵,他還是比較急的,並且到晚上開了六七個小時,也差不多了。


    我聽明白了,說我們立馬去睡覺,晚上再爬起來。


    “沒問題,我叫你們。”他說。


    我們幾個人下來了甲板,迴到屋裏,就開始趴在床上睡覺。


    苗倩倩躺在旁邊的床上打哈欠,“要我說——這個事情簡單,這晚上撈魷魚,大晚上的,估計是惹上什麽水鬼了。”


    “得看看。”我說。


    我們就趴著睡覺,養精蓄銳,等睡得半夜的時候,我們的門咚咚咚的響了起來,“程老板,起床了。”


    我們上了甲板,海風特別的涼颼颼,陰冷得很。


    甲板上,一盞巨大的白熾燈在亮光。


    好幾個船員已經在甲板忙了好一會兒了,熱火朝天,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在忙著什麽,就靠著欄杆,看著大海吹著海風聊天。


    忙了一會兒,開始下網了。


    我們看到一艘漁船上,一艘小船離開了主船,牽著漁網的另外一頭,漸漸消失在夜色裏。


    我問什麽情況?


    謝重欽說:“這叫圍網式捕撈,要副船協助撒網的……就是用燈光把魷魚給吸引過來,然後用小船拉網,以圍著大船的一個點,轉一個圈,收攏起來。”


    這解釋,通俗易懂,我瞬間明白了這個捕網的原理。


    我望向遠處,夜太黑了。


    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整片漆黑的海洋中,隻有這艘漁船在散著通透的光,那艘小船,已經看不見蹤影了。


    我望向遠處,問:那這一次出船的是誰啊?


    “何老六,還有一個年輕小夥,沒什麽問題,老手了!”謝重欽似乎對這一次極為重視,直接派出心腹,得利幹將出馬了。


    “臥槽!?你竟然派何老六出去?”苗倩倩猛然叫了一聲。


    “請問,有什麽問題嗎?”謝重欽忽然盯著苗倩倩。


    我有些尷尬,說:“她比較迷信。”


    “意思是,按照各位高人的看相,何老六今天不宜出海?會有風險?”謝重欽麵色一沉,拿出了唿叫機:


    “何老六,沒事吧?”


    對麵,沒有聲音。


    整艘船忽然變得有些死寂,慘白的白熾燈,照在甲板上,露出了眾人呆滯的臉龐,瞬騷亂起來。


    忽然有人叫道:“拉網的進度,……停止了!網不動了!”


    周圍越死寂。


    沒有人知道何老六到底出現了什麽事情……


    苗倩倩低聲對我說:真不是我迷信,死亡fg不是誰都能立的。


    我讓她滾一邊去。


    謝重欽麵色一沉,迅冷靜下來,扭頭看著我們:“高人,這個事情我們該怎麽辦?我們要立刻派第二艘副船,出去尋找何老六嗎?”


    我沉默了一下,“派第二艘副船,可能也會和何老六一樣,我們直接開著主船過去。”


    謝重欽點點頭,說:可以!這次捕魚到此結束,去副船,找何老六!


    “要開強光燈嗎?”謝重欽問我。


    “不用,如果可以,船上的燈全關了,減少存在感,關了燈,並不是鬼就不到我們,這隻是鴕鳥,關燈對髒東西沒用……但關燈,是為了防止人,看得到我們船的位置。”我想了想。


    旁邊,苗倩倩也認真的說:“謝老板,我們經驗十分豐富,處理過太多類似的事情,請聽信我們的——這不一定是鬼事,也可能是人事,背地裏有人在弄我們。”


    啊?


    周圍的船工麵麵相窺。


    一股恐怖詭異的氣氛緩緩彌漫開。


    現在,何老六出去的船失蹤了,開著燈,看著茫茫黑色海洋,已經覺得很恐怖了,現在還有把整艘船的燈光關掉……


    “關掉燈,是等死嗎?!”


    “早就說不要出海了!都已經警告‘要死’了,我們還……


    “我還有老婆和孩子啊!這是我打算的最後一次出船……”


    周圍的船工,徹底慌了。


    “媽的,吵什麽吵,給老子安靜!”謝重欽吼了一聲,“怕有用嗎?慌有用?這種情況,聽專業的,給老子關燈!順帶把備用修動機的那幾套夜視儀,給我拿來,快點!!!”


    謝重欽不會是老大,這一吼,瞬間整個船工鴉雀無聲了,慢慢壓低了聲音,有幾個人反應了過來,迅跑去操控室關燈。


    哢擦。


    整艘龐大漁船的白熾燈,瞬間黑了下來,全部人摸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有人偷偷開啟了手電筒。


    有人打開了手機的閃光燈。


    “都給老子,把燈關掉!”謝重欽一聲怒吼。


    話音一落,周圍燈,徹底熄滅了。


    整個龐大的漁船,徹底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全部人都徹底失去了視覺。


    那個關燈的小弟把夜視儀遞給了謝重欽。


    謝重欽戴上了夜視儀,又遞給我們兩幅,“我已經讓負責開船的,也戴上了,順著漁網的方向去找嗎?”


    這謝重欽,不愧是一個人物,夠果斷,關鍵時候,全權信任配合我們,表現出了驚人的行動力。


    “夜視儀不用,我們自己看得到。”


    我深唿吸一口氣,兩人拿出了小青兒的眼淚,塗在眼皮上。


    一瞬間,周圍的夜色漸漸看得有些朦朧。


    雖然不如小青兒清晰,但也類似平常我們睡覺,半夜起來,看得的周圍黑色環境。


    其他人眼前一抹黑,是因為人在瞬間關燈後,有種不適應性。


    而我們塗上了小青兒的眼淚,瞬間就進入了狀態。


    我說:“不用順著漁網,漁網是圍著主船繞圈進行捕網的,我們順著漁網,可能要繞著很大一圈,可能還有些埋伏,我們得不走尋常路。”


    謝重欽立刻問:那我們怎麽找?


    我扭頭看向小青兒,“爬上甲板上的房間頂,站在高處開陰陽眼,直接看看船在什麽地方……”


    小青兒的目力強得可怕。


    閉著眼皮看世界,盡管眼皮是進行過特殊削薄,但也足以證明是強的遠視眼。


    小青兒像是小猿猴一樣,幾下躍上了屋頂,周圍望了一圈,“在那邊,大概一百多米遠的地方。”


    我看了看指南針,說:大概在我們的西南方向。


    這一句話,徹底像定心劑一樣,安撫了船上驚恐的眾人,甚至隱約聽得到鬆了一口氣的舒緩聲。


    連夜視儀,都不可能看得到那麽遠,而我們卻能做到……


    “不愧是高人。”


    謝重欽戴著夜視儀,猛然低聲說:“你們聽到沒有?何老六在咱們的西南方向,順帶也把網拋了,免得對麵對麵在那一頭在牽動,知道我們在前進……去看看何老六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我點點頭。


    謝重欽很明顯明白了我的意思。


    如果是鬼崇,關燈了也能看到我們,隻不過多此一舉,但我們有小青兒,也能看到對方。


    但如果是活人搞事情。


    我們關了燈,就有很大用處了。


    黑暗中,巨大的大噸位漁船躺著嘩啦啦的海水,緩慢前行。


    哢擦。


    我們仿佛聽到了什麽細微的輕響傳來,我感覺到一股不大的模糊船影,漸漸出現在眼前。


    伴隨這漸漸靠近,不僅僅是我們,連甲板上幾個帶著夜視儀的船員,也慢慢看得清晰。


    是那艘副船。


    兩個漆黑的影子,似乎正以萬分詭異的姿勢,半蹲在船上,仰著頭看著月亮。


    “何老六”以及那個“年輕人”,蹲在船上仰頭的時候,也在以一種無法理解的目光凝視著我們。


    那目光靜悄悄的,帶著一抹陌生神色。


    一股讓人無法言喻的恐懼感,一下子湧上心頭。


    這到底是……


    我深唿吸一口氣,猛然低吼道:“給我開燈,照正前方!!”


    哢嚓!!


    猛然間,船工迅動了起來,巨大的白紙燈光束,照在那艘船上,落在兩個人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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