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種缺德的事情,他不幹。


    他還一邊說,一邊罵。


    說一些人渣,就喜歡下絕戶網,就該斷子絕孫。


    他說下絕戶網的人,是因為收獲多,一張網能比正常網眼的收益大很多很多,甚至多上一半,畢竟小魚比大魚多。


    我聽了,覺得的確是撈黑心錢,說:“撈那麽小的魚,有人吃嗎?”


    “這種也有人吃,主要是來做小魚幹。”


    謝重欽說:平常見的一些小魚幹零食,級小的小魚,就是這種做的,歹毒得很……還有一些做出魚粉,高級寵物飼料之類的。


    “我賺的良心錢,我是聰明人,知道什麽叫竭澤而漁。”


    謝重欽給我吐著苦水,說:“現在可不比往年,以前九幾年的時候,那叫一個風生水起,現在行業越來越難混了,為什麽?就是因為這種人存在,破壞了行業健康展,不走可持續路線,不僅僅是海洋生態被破壞了,你們沒有魚吃,……我們幹漁業的,也都得破產!”


    我說老板是一個有遠見的人。


    “嘿!遠見就和腦子一樣,誰都有!”


    謝重欽笑了,說:“但那些人,管不管得住自己的手,才是最重要的,你說下絕戶網的人不知道竭澤而漁?你說電魚的人,不知道其中危害?”


    謝重欽忽然問我說:程老板,你給人辦這種事,做這種陰行生意,為的是什麽?


    我說:一是為了情懷,傳承家傳的手藝,二是賺點錢,改善一下生活,畢竟是一個人都向往更好的生活嘛。


    謝重欽頓時給我豎起了大拇指,“人做生意,可以為了錢,但不能隻為了錢,程老板也是一個有底線的人。”


    我算是現了。


    這位大老板,脾氣是真爆。


    耿直也是夠耿直的,很有自己的主張和主見。


    我說:“那老板,你說說這個事情,我思考一下,心裏有個底,拿一拿主意。”


    “就是撈不到魚,邪門得很!”


    謝重欽說:“我也想過有人搞我,背地裏在船上,裝個什麽聲波,驅趕魚群什麽的,或者商業對手賄賂我幾個船員,下網的時候偷偷搞事情,這些能想到的我都檢查過了,但就是沒有。”


    他說他查了很多原因,實在找不到了,隻能依賴咱們這些高人了,可能是惹怒了什麽東西,或者仇家給他暗地裏下術,破了他的財運。


    畢竟出海的漁船,一些老行當,都特別信這個,捕魚很多時候,看的人運氣和人品。


    一些漁民出海的時間,下網的時候,都要找黃曆,黃道吉日。


    甚至誇張一點的,下網的時候,得燒炷香,拜一拜海神,念叨幾句。


    而船上供奉一些神像,都是有的事情。


    反正漁民和賭錢的差不多,玩運氣都挺信這個的,並且怪事也多。


    “所以,我來讓幫看看。”謝重欽說:“具體的事情,仰仗老板,給我參謀參謀!”


    我問他:那你請過什麽高人沒有?


    “以前有!”


    謝重欽說:九八年的時候,我還在鹽幫混的時候,我們幫主認識個高人,給供了一個海神娘娘,那東西我覺得蠻靈的,我現在混得不差,船沒有出事,多虧了那雕像,我現在還供在船上。


    我頓時好奇了,問鹽幫是什麽。


    “兄弟,你肯定不混海的,在咱們這一塊,連鹽幫都不知道,那時候聲勢多大?”


    謝重欽笑了笑,說:“九十年代,那多亂啊?啥人都有,拉幫結派的,類似張爺這種,懂不?那一會兒,咱們這邊在港口裏,光著膀子,一群大漢,舔著刀口的莽夫火拚,不拉個幫派,沒法混!人的未來是拚出來的!”


    他說他以前夠橫,也算是一個人物,還給我露出了肩膀上的陳年刀傷,胸膛上還有一條黑鯉的紋身。


    “黑鯉,如魚得水,咱們這些混水的,當時我們鹽幫上,我們凝聚力特別的強,能打能扛,進幫的兄弟們,都由幫主親自紋上的,這也就是咱們後來,鹽幫一家獨大,整個港口,碼頭都被我們霸占的原因。”


    這幫主,也有些門道。


    錦鯉,助運財,畢竟錦鯉不僅僅“年年有餘”,還如魚得水,並且黑色在五行中屬水,這算是量身定做的錦鯉,助水運的。


    這位鐵定是懂行的。


    並且,這東西最關鍵的一點,不是龍,沒有躍龍門的錦鯉,誰都能紋,誰都能扛得住,當幫派的標誌和招牌最合適。


    助運的效果也量身定做,倒也不太差。


    畢竟錦鯉在傳統紋身中,是最中正溫和的一種刺青了,


    我聽得驚訝:“你們幫主,還多才多藝的啊?還會紋身?”


    “我們幫主,那家傳的世代漁民,個頂個的高人,一身水性了得,進了大海,如魚得水,和進自己家一樣。”


    他滿是驕傲的神色,卻有些惆悵起來,說:打嚴的時候,咱們這一片地方自古民風彪悍,是重點打擊犯罪分子。


    不穩定社會因素的對象,當時和張爺一樣,給打掉了。


    鹽幫不在了,但是其中幾個老人,有些不知去向了,有些也在咱們這幾片地方,混得不錯,生意有比他好的,也有比他差的。


    “可能是當年的同僚,在搞事情。”謝重欽說。


    我說:當年,也是過命的兄弟吧?


    “這個世界,人是會變的,兄弟也會變。”謝重欽搖頭,“以前咱們鹽幫,是規矩森嚴的,都是靠大海、老天爺賞飯吃的,大家都是鐵哥們,下水特別有默契……不過咱們被端掉的之前,我們老大,被人害死了。”


    “我們鹽幫解散,有內鬼,搞死了老大,這些年,我們兄弟幾個人都不那麽牢靠了。”


    我點點頭,他們都懷疑對方下的手。


    上社會打拚,這種黑色性質的團體,大多都是比較講義氣的,出了那麽一檔子事,自己崇拜的偶像沒了,自己的大哥被害了,做小弟的,誰心裏都有疙瘩。


    我們聊天的時候,來到了港口,這是之前跨海大橋的另外一頭。


    海底龍宮,老太太可不在這一塊,風景也沒有那邊秀麗,也不是跨海大橋那邊那麽好的自殺地點。


    這裏碼頭人多,水性還特別好,你跳下去了,分分鍾都給你撈上來。


    就是這裏有些烏煙瘴氣,到處都是機油味。


    遠處有幾艘漁船,還有大噸位的漁船,我記得以前讀初中的時候和同學來釣魚的時候,這碼頭還看到螃蟹在滿地爬,現在沒有了。


    咱們這個港口碼頭,吃水量還是比較深的,能停一些噸位比較大的船隻。


    在其中一艘大船,就是謝重欽的。


    謝重欽叫上了幾個船工,上了甲板,我們三個人帶著小狐狸到處望。


    “好新鮮啊。”小青兒有些激動,“我們要出海了嗎?”


    我也覺得新鮮,頭一輩子上那麽大的漁船,這個噸位,兇得很,能在海上呆十天半月的。


    老實講,這樣的經曆海上經曆從來沒有過。


    我之前也就是一個普通地位的人,哪能和這種大佬掛鉤?被人尊敬,恭恭敬敬的請上船?


    現在算是有點出息了,社會地位和人脈都有那麽一些了。


    “我們過海上生活了。”


    苗倩倩一邊說,一邊拖著一個蠻大的行李箱,偷偷說:“我帶了燒烤架,肥宅快樂水,還有一些調味料,我們要在海上的豪華遊輪度假。”


    神特麽的豪華遊輪,漁船再大也是漁船,不過想一想還是蠻衝動的。


    這個時候,遠處有個船員一陣驚唿,叫得慌,連忙跑過來說:“老板,咱們別開船了,不吉利,生怪事了。”


    “什麽事?今天決定船的,為什麽不開?”謝重欽低聲問。


    “我們船上,剛剛何老六在甲板釣魚,釣上了一個不吉利的髒東西。”那老哥低聲。


    謝重欽的火爆脾氣瞬間上來了,大步流星走過去,“看來是真有人要搞老子,走!咱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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