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到打鬥中,小白狐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她的腦袋。


    因為她整個人,隻有腦袋和雙臂露出酒壇,那臉盆大小的酒壇十分堅硬,不知道什麽材質,她的利爪落在上麵,竟然有鏗鏘的金屬聲。


    小青兒說:“她由於難以移動,隻能在原地,奈何不了小玉,而小玉也奈何不了她那麽堅實的堡壘,但小玉又必須竭力拖住她,不然一旦讓她放鬆,又發出那種聲音.....”


    “的確是這樣。”


    苗倩倩眼眸冷冷的看著遠處,“小白狐隻能用這種高強度運動,逼迫她不能分心用那詭異的聲音害我們......”


    我點頭,當真是奇妙。


    她根本不用移動,強迫人來主動打她,不打她就死,而打她,也是拖延死亡時間。


    我指了指眼前,“這個酒壇女孩,明顯是我剛剛說的這種類型的,脫胎在這個東西之上,不過,她到底是怎麽一樣能耐,不知道,有講究。”


    苗倩倩卻忽然道:你那麽一說,我就有些猜到的,這個家夥的底細了。


    “哦?”我看她。


    她指著遠處,說:“缸壁最容易震力,你看——小白狐打在她的缸壁上,她竟然一點都不痛,一點反應都沒有,按理來說......她的內髒和缸壁連在一起,應該打在缸壁上,可以震碎她的內髒。”


    她那麽一說,我才覺得奇怪。


    苗倩倩又道:“這種情況,隻能是那個水缸,有抗震的結構,其中有中空的夾層。”


    我額頭冒汗,驚訝她的天馬行空:“夾層?”


    “對啊,就類似保溫瓶那種,中間有個類似中空的結構,能保溫,又能抗震......”


    苗倩倩眨了眨眼睛,“並且一說到中空,她看著她的酒壇形狀,以此為起點推開,我又有些猜到她為什麽,能發出心髒跳動聲了。”


    我若有所思。


    “對,這個酒壇.....有些類似咱們古代中一個最古老、有七千多年的樂器——塤,就是她整個人,就像是活在一個巨大的陶塤裏,中間有類似樂器的中空層,心髒粘著內部的缸壁震動,在外麵,還有一層中空層,可以震動擴聲,再加上酒壇,隻怕本身是一個陰器,所以她的心髒,才能擴大到我們都聽到。”


    苗倩倩的一番話,讓我們徹底呆若木雞。


    不過一轉念,就覺得的確很像,搞不好她是一種以“缸中人”為基礎的心髒陰術?利用這種特殊的水缸身體結構,進行發聲?


    那種聲音,真的能恐怖詭異,能擾亂我們的心緒。


    陳瓔珞急忙,渾身大汗的驚恐說:“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我們要完了啊!那隻小狐狸精,快要累垮了.....小狐狸一停下來,讓她能繼續用心跳,不僅僅那隻力竭的小狐狸,連我們幾個人都要死在這裏,我們跑吧!”


    “跑?”苗倩倩麵色詭異的看著她。


    “不跑能怎麽辦?”陳瓔珞焦急的大叫道:“死一隻小狐狸,總比我們全部人,都死在這裏好吧?你們說是不是!?”


    “所以,這就是你啊......陳瓔珞,你的性格就是這樣,你總是自以為是,你也總是低估了我。”苗倩倩淡淡的道:“要擺平這個酒壇女孩,很簡單。”


    “簡單!怎麽可能?”陳瓔珞有些不可思議。


    苗倩倩指著小青兒,說:“我旁邊這個小女孩加入,就能改變戰局。”


    陳瓔珞她看了一眼小青,覺得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忍不住說:那你們還在這裏談了那麽久,直接上啊?


    “嗬嗬。”


    苗倩倩又閃過一抹譏諷,說道:“夏蟲不可語冰,我們之所以在這裏,是討論對方的底細,探出那個黑人的門道,提防那個黑巫師,真正的關鍵之處,在於那個幕後黑手,我們急急忙忙的動手,反而可能有破綻。”


    陳瓔珞額頭冒汗,徹底沉默。


    我們商談之間,一道鼓掌聲響起。


    啪啪啪!


    “這等分析,當真是厲害,厲害!”一個渾身黑色皮膚的肌肉大漢,從院子的陰影中慢慢走了出來,十分驕傲的盯著我們。


    我說:終於肯出來了?


    那黑人盯著我們,“各位高人,你們水平不低,竟然能過我的試探一關,這等本事,也夠我親自出來見你們了。”


    嗬?


    這人還挺傲慢?


    我說:“你說你是你們那邊的黑人巫師,不過我覺得你不像吧?你用的術,裏裏外外,都透著我們古代的氣息,這個缸中人,是咱們跑江湖的老手段了,並且這個陶塤的樂器,也是來自我們華夏的古老樂器吧?”


    我又指了指這一件滿是古風的閣樓,說:閣下,是拜師學藝的外國人,十分崇拜我們這裏的文化?


    哈哈哈!!


    那黑人冷笑起來,盯著我們深深看了一眼,說道:“你們可以猜一猜。”


    我說:我們不猜!我們是來替這位姐姐,找她的妹妹陳雪冰的,把人還給我們,我們這就離開。


    那黑人露出很傲慢的神色,說:我聽陳雪冰說了,她的姐姐,以前是這一代很厲害的高話事人不過我親眼看到,也覺得弱得不行,這個地方的人,就這種水平.....不過今天請來了幾個有水準的,我才來出麵見你們。


    喲!


    傲慢得可以啊?


    我說:那你準備怎麽辦,就一句話,人你還是不還?


    那黑人哈哈一笑,沉下臉道:“我還又如何?我不還又如何?你們這些小地方的人講話,就隻是用嘴巴說說話的嗎?你們的規矩是怎麽樣的?”


    苗倩倩站出來,冷冷的喝道:“江湖規矩,意見不合,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不錯,不錯!”


    那黑人哈哈大笑,哢擦哢擦的擰了擰脖子,扳了扳大腿一般粗壯的手腕,“來!咱們都是明白人,江湖人做事,從來不婆婆媽媽的......亮下招子,咱們比劃比劃!”


    我說:你要和我們做過一場?


    “當然,我筋骨很久沒有鬆動了,你們如果有膽子,和我來一場,贏了,我什麽都聽你們的,輸了.....你們的小命,嘿嘿嘿,可要搭在這裏了。”


    他一臉譏諷的看著我們,問我們敢不敢。


    “必須敢!”苗倩倩吼了一聲,讓小白狐迴來。


    嘩啦啦。


    小白狐快步奔跑而迴。


    這個時候,遠處的那個酒壇小女孩沒有了對手,雙手撐著地麵,身下的那個酒壇子,一下一下的如擺鍾搖擺,走到了黑人大漢身邊。


    這個黑人大漢,加上那個罐子裏的小孩,讓我覺得一股兇險的危機感,迅速從心裏騰起來。


    但現在,已經不是退縮的時候。


    我們幫陳瓔珞弄迴了她的妹妹,那麽這個駿爺的破綻和秘密,就會到我們手中。


    “哈哈哈!來幹一場。”那個黑人壯漢說:“我在山上修煉了那麽久,砍木材,搬木頭,打熬筋骨,太沒有意思了,沒趣,沒趣得很。”


    他一說完,在院子旁邊隨手就拆開了一壇酒,咕嚕咕嚕的仰頭喝了起來,喝完了,一甩手。


    鐺。


    酒壇碎裂了一地。


    “東風吹,戰鼓擂,美人醉,盼君迴,捷報飛,壯士歸!”


    他猛然吼起古老的戰歌來。


    “戰鼓,來。”


    咚...咚咚!!!


    猛然之間,那個酒壇女孩,一股熱血沸騰的沉重心跳聲,如春雷陣陣,響徹整個院子,如奔騰的海嘯汪洋,爆裂炸射開來。


    我們正以為那個酒壇女孩,要繼續用那詭異的心跳,對我們動手,誰知道,她僅僅隻是單純的壘起了“戰鼓”,為那個黑人擂鼓,助陣。


    “這是....心鼓!”我瞳孔狠狠一縮,“用心跳聲來擂鼓?”


    “來戰!”


    黑人大漢聽了來自旁邊的小女孩戰鼓,似乎讓他心髒澎湃,熱血沸騰,渾身嘭的一下子,就肌肉迅速鼓脹起來。


    雙眸冷厲,撕下了衣服,他聽到了戰鼓,渾身猙獰扭曲的肌肉,滿是淡紅色,竟然擰成一顆顆小塊!


    “來....你們直接一起上,終於有幾個抗揍的來了,讓我......活活打死你們!”


    他提起拳頭,渾身布滿了炙熱滾燙的氣息,大步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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