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麽個奇葩法?


    苗倩倩給我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


    這杜列是個死摳門,平常一起和舍友去吃肯德基,各種找借口讓舍友花錢,非常惹人討厭。


    有一次,發現服務員給他上錯了一個漢堡,當時旁邊的舍友就打算叫服務員來換掉,這杜列卻讓其他人不要出聲,自己先惡狠狠的咬上好幾口,才叫服務員過來,表示上錯了,要求換一個漢堡。


    我說:這人真是....滿腦子騷想法。


    苗倩倩說:“這個人,精明得厲害,宿舍的小米路由器壞了,當時的舍友們說合夥湊錢再買一個,一人十幾塊,不多,但他不願意出這個錢,就給大夥出了一個主意:這小米路由器送迴廠返修,去京東買一個,等返修的路由器迴來了,再把京東的路由器退迴去。”


    我聽到這,莫名的心疼二手東。


    我聽到這些生活描述,這個杜列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精明狡詐。


    我說:他那麽扣,那麽愛算計,這犯賤程度,舍友不得揍他嗎?


    苗倩倩虛著眼睛看我:“能給你大門口磕頭嗑出血的人,打他有用嗎?打他沒用,有一次,宿舍裏的人終於忍不住一擁而上,一起打了他,畢竟宿舍裏都是有血性的漢子,結果呢?他被打得頭破血流,那是小傷,舍友都是有輕重的,可杜列被打了,自己當場用板磚,照著自己的手臂敲了七下,給自己打骨折了,頭破血流的淡定跑去告訴學校,說舍友霸淩他,集體打他,結果性質惡劣,舍友們賠了他三萬多。”


    我頓時明白,這人真是一朵奇葩,真是一個狠人!


    這種狠人,跟他對著幹,明顯是真不明智的,而眼前這個狠人找上了我們,得想辦法趕走他,不然生意沒法做。


    苗倩倩接著說:他現在能給我們在店門口瘋狂磕頭,也是有前科的。


    “他這個人家裏比較窮,比較喜歡去勤工儉學,怎麽弄呢?其他人打工都是去發傳單,而他一大學沒課,就搞了一身破舊的衣服,跪在朝陽廣場那裏,給人磕頭,跪下乞討,人不要臉,一天能得五六百。”


    我聽到這,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苗倩倩說:最可怕的是,這種人,竟然還有一個女朋友。


    我徹底懵逼了:這種奇葩都能有女朋友.......


    許才,我才捂著痛得厲害的腦袋,說:他現在弄到了那個古曼童,就嘚瑟上了是吧?每天衣兜都是聚寶盆。


    “對。”


    苗倩倩跟我說:這些信息,是我從他舍友那裏調查出來的,據說弄到了那個古曼童,為了方便供養,就自己出去住了,不在宿舍裏,當時,整個宿舍都感覺劫後餘生了,瘋狂慶祝了一天一夜。


    我聽到這,在店裏來迴踱步,額頭微微冒汗:


    這個杜列,真是一個“江湖奇人”,夠狠夠兇!


    他剛剛在我這裏做的事情,找我的晦氣,還真對他的作風。


    我想了想,拍了一下桌子說:“走!不能讓這狗日的纏上我們,新店要開張了,我們去給他辦這個生意,看一看他那個助財的古曼童,到底是一個什麽鬼,第三隻手,先給他服一個軟,再好好弄他。”


    我和苗倩倩帶著小青,坐上車,往杜列給的地址上走。


    趙半仙一把老骨頭,不太愛和我們這些小年輕一起出去幹活,經曆之前那些事情,說自己的小心肝受不住,最近的生意都鎮守在店裏。


    我和苗倩倩到了城西街一個舊小區,我們看到杜列,再次看到他,聽到他的那些見聞背景,讓我的心不平靜,難纏,惡心,夠狠夠毒,不要臉不要尊嚴,是我對他的印象。


    杜列笑嘻嘻的接著我們上樓,額頭上貼著一塊白色繃帶。


    “程大師,這個事情我們是雙贏的,十五萬,還能讓您出名,跪在店門口求大師救命,這名聲打出來了杠杠的....等弄好了,我再給一宣傳。”


    他嘿嘿嘿的笑。


    苗倩倩也笑了,“謝謝兄弟啊,我們最近新店要開張了,就缺名聲,到時候我們給你弄好了,你記得給我們宣傳一波,在我們店門口再磕頭表示感謝,我們少收你一萬塊,十四萬夠了。”


    杜列哈哈一笑:“磕頭還我一萬,成!保證給你們辦得妥妥的,名聲打起來,三跪九叩,說你們店救了我的命!打起聲勢——這還是妹子懂事,你們店老板,脾氣可真倔,這年頭臭脾氣,可在社會上賺不到錢的。”


    “對啊,他就是那臭脾氣。”苗倩倩指著我,一臉嫌棄。


    我也無語。


    這算是狼狽為奸...苗倩倩不用演壞人,她就是一個十足的狡詐猥瑣,本質出演。


    杜列帶著我們上樓,走進一個破爛的出租屋。


    多爛?


    沒有窗戶,大白天烏漆墨黑的,牆壁上全貼著一張張的舊報紙......這杜列真是一個對自己夠狠的人,賺了那麽多錢,還這麽摳,住這種爛房子。


    “這就是我供的古曼童。”杜列給我們指了指眼前:供台上,包裹著厚厚金紙的幹屍盤腿而坐,有瓜果供奉。


    我說:就是這個?


    “對,對,就是這個,阿讚大師讓我供奉的,其實這些門門道道,我不太清楚。”杜列低聲說。


    苗倩倩說:“兄弟,這十五萬的錢,可不好拿啊,你確定沒有什麽要給我們說的?這一個古曼童,到底是怎麽供法?”


    “妹子,你知道古曼童?”杜列看著苗倩倩。


    苗倩倩說:“當然知道,邪牌,特別邪乎,可不是一般瓜果供就能行的,正牌供瓜果,一些邪乎的就得供雞湯、生雞蛋,甚至請上桌吃飯,你得滿足它的要求,才能保佑你嘛。”


    杜列哈哈大笑,說:“對的,對的,這個三隻手,招財的古曼童,效果強得可怕,但是為什麽沒有其他人供得起呢?發不來這個大財呢,因為他們對自己不夠狠!供這個古曼童,要夠狠,舍得付出!”


    我心說這個邪門的古曼童,還得對自己夠狠才能供啊?恰巧的這個杜列,就是一個對自己十分狠的人物。


    杜列似乎比較相信我們了,認為他胡蘿卜加大棒,能死死套住我們,給我們把這個古曼童的來曆,全部全盤拖出。


    這個古曼童是古法製作工藝。


    不是現在泰國那邊流行的佛牌,戴在身上,而是古法幹屍的古曼童,效果最霸道,而這個小孩幹屍從哪裏來呢?


    人的屍體,本身就很難弄。


    杜列就給我們說他是怎麽弄的,因為這個供著的古曼童,製作的屍體材料是他提供的,這個古曼童是他的兒子。


    “你兒子?”我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那個金紙包裹的小木乃伊。


    “兄弟,你夠狠啊!”


    苗倩倩哈哈一笑,說:“我就喜歡你這股狠勁!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咱們沒有付出,怎麽賺錢?有句話說得好,無毒不丈夫!但你這個兒子,怎麽弄的啊?你這不才是大學生嗎?你得給我們說道說道。”


    “妹子,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杜列哈哈一笑,說:“要說我這個兒子啊.....我早結婚了,上高中,來大學之前就結婚了。”


    他說他們村子在重慶山區,特別貧窮。


    而他家,是全村裏最窮的,住土屋,從小就餓著,三餐不保。


    村人都瞧不起他們家,罵他們窮逼,討飯,要別人施舍才能活過,當時,那種環境下長大的杜列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


    “我努力讀書,每天晚上都瘋狂學習,考了大學,成為咱們村裏第一個大學生,那時,可真是風光啊.....”


    杜列撫摸著大肚子,抬手點了一根煙,又遞給我一根煙,被我拒絕。


    他怪笑一聲,吞雲吐霧的說:“那群狗逼鄰居,之前,一直嘲諷我,現在一個個瘋狂的阿諛奉承,說杜家的孩子有出息了,成了村裏的第一個大學生,一個個瘋狂介紹自己家的姑娘給我。”


    當時,杜列說他娶到全村最漂亮的女人: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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