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說沒問題。


    我欠白小雪太多了,也拒絕不了.....再加上這本身也是一樁生意不是嗎?算是白小雪介紹給我的生意了吧。


    在送走白小雪後,我就爬上了閣樓,看著正在鬧騰的苗倩倩和小青。


    這兩個人,一個人吃蘑菇,另一個捂著光禿禿的耳朵,往裏麵塞種子。


    苗倩倩把種子塞完了,痛得齜牙咧嘴,慢慢悠悠爬起身說:白小雪,那冰山老女人都跟你說什麽?


    “沒有什麽。”


    我靠過來,幫她研究起她的耳朵。


    弄完了耳朵,種進了這個本體林伽,到底是什麽效果,還要等長出來才知道。


    下午,我不停的想著白小雪跟我說的事情。


    我和她那短短一個多鍾的談話,對我幫助很大,算是真正掏心窩和我講話了,這也是一份信任,可我也從而生出更多的疑問出來。


    我想:這事情是我自己家的恩怨,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麽變化,畢竟那麽多年了,一直如常。


    我想了想,翻了翻手機,這些天來存下的錢一共三十一萬,一分錢沒動。


    這筆錢,已經夠我認認真真的為自己考慮一下未來了。


    苗倩倩哼哼的說:“不要想著買車!我這不有一輛嗎?可以一起用用,錢,要砸在合適的地方,生意要做大做強,你要想開下去,這裏肯定是不行的,咱們換個店吧....換個房子,得換到市中心那邊,弄個真正的兩樓刺青工作室,搞得高端一點的工作室,二樓寬敞一些,也能住人。”


    的確,這裏人太少了。


    白天勉強有車流來往,晚上基本空無一人,兩三天都沒有一個客人上門,換個地方住,還不如換個帶二樓的鋪麵,加大客流量。


    苗倩倩對這方麵的事情挺精通的,我問她有什麽好主意嗎。


    “這事情交給我,三十萬,找點門路能租下一年的鋪麵,外帶弄點裝修,咱們的生意,前景很廣闊,受眾範圍廣,可以做大做強,在陰行裏混出一個名堂,打出招牌,不再是什麽小弱雞,而是真正的陰行大家,重新立起你那程家的招牌!”


    苗倩倩一拍桌子,給我出了一下主意,大叫說:“管他什麽失傳了程家最核心的手藝?咱們融會貫通,再搞一個厲害的陰術,和你爹對著幹,那些生死刺青簿,不也是人創出來的?我的蘑菇,小青的陰陽眼,加上你的刺青,照樣爬起來,給人看看!”


    我摸了摸鼻子,苗倩倩誌向高遠,就是一個樂觀派。


    我笑了,說:那靠你了。


    “放心!我們以後,一定要在陰行圈子裏闖出名堂!有錢土豪排著隊送上門,開著豪車恭恭敬敬的請我們上車,一口一個叫我們大師的,給我們宰!”苗倩倩叉腰大笑。


    咳咳。


    這個逗比,我們兩個人拿著這筆錢,敲定了一下店裏的發展,就給趙半仙打了一個電話,他也是店裏的核心,這事情必須跟他說了一下這個事情,他舉雙手讚成,說陰行大家,都得有牌麵,有錢了把自己的逼格抬高,才是最合算的。


    趙半仙沒過來,似乎去弄那個殯儀館的事情了,也不太清楚。


    因為我們兩個要開始忙著白小雪的事情。


    我掏起了那張留下的紙條,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您好。”


    對麵傳來渾厚的男聲,很有磁性。


    “您好。”我客氣了一下,說:“我是徐奕裕介紹來的。”


    “他不是死了嗎?前一陣子,我聽到消息很悲痛。”對麵說。


    我尷尬了一下,說:我是他生前介紹來了,我之前很忙,才沒有時間給你打電話,聽說.....你女朋友身上出了怪事?


    “對,對的,小雅有點事情。”對麵緊張的聲音緩和下來。


    我又問:“請問您什麽時候有空?”


    那邊似乎想了三秒,說:“我現在還在播音,下午吧?您看抽個時間,三點多,行不行?”


    我說沒問題。


    敲定了下來,我和苗倩倩帶著小青,出門走了一圈市中心。


    咱們這市裏房租也不是太貴。


    再加上網購的衝擊,很多實體店都倒閉了,我們主要是找人流量多的地方,逛了幾圈,敲定了一下地理位置,打算研究打聽一下。


    苗倩倩說的,的確很燃,人總得有個盼頭。


    這一片市中心,也有刺青工作室,歐美彩紋風,什麽流行風格,進去轉了一圈,熱鬧,妹子挺多的,幾個刺青師,帶頭的一個黃發大耳環的帥哥刺青師,和妹子有說有笑,看得聽羨慕。


    我們現在也終於有錢,要進軍市中心,分一分這群家夥的生意了。


    逛了一圈,尋找適合的鋪麵,等時間也差不多了,就開著車前往了對方給的地址。


    苗倩倩翻動著手機,說:“那人,資料查了,挺出名的一個播音主播,講小說的,用咱們老話來說,叫說書的,這播音主播叫張大冠,手機fm裏,聽書軟件裏挺出名的....你聽聽。”


    她把耳塞放我耳朵裏。


    我聽了一下,聲音很有磁性,很沙啞,特別有感情的那一種,是一個比較有實力的播音。


    最為奇特的是,裏麵播音每切換一次場景,說到菜市場,就有嘈雜的人聲,說到河邊,就有涓涓細流。


    這背景配音,活靈活現,真是神了。


    我說:“現在這個播音行業挺熱的啊,現在什麽fm電台,懶人聽書,很多這類軟件,這個倒是還沒有沒落,古時候在酒樓裏,說書、評書那種,現在還能混一口飯吃,大俗即大雅,還是有人聽的。”


    我們兩個聊著,打著邊低頭玩手機的小青,來到了地方,張大冠住的地方,挺高雅的。


    在我們市裏的一個豪華小區裏,一個人工湖旁邊,在一棟小木樓裏,我們見到了張大冠。


    他的形象比我們想象中要好得多。


    白格子襯衫,牛仔褲,留著短胡須,挺優雅成熟的一個男人。


    張大冠見到我們的時候,對我們笑了笑,在電腦椅子前,擺弄著播音設備,還在錄音,讓我們等一等。


    忙了七八分鍾,張大冠用滿是磁性的聲音對我們說:“兩位,這一次,我求圈子裏的朋友徐奕裕介紹人幫忙,希望兩位能幫我.....辦一辦我女朋友的事情,我估計是中邪了。”


    我說:能說說嗎。


    張大冠有些緊張的說:“我的女朋友,最近有些不正常,她身上有一些很詭異恐怖的事情發生,並且脾氣喜怒無常,刺激得我有些受不了了.....我想分手,但我又愛她,我覺得可能是鬼上身了.....我聽說你們能給人刺青辟邪,就像請你們弄一個刺青,刺在身上,趕走髒東西。”


    “具體是什麽情況。”我問張大冠。


    張大冠帶著我們從客廳坐下,給我們倒了幾杯水,說:這事情,得從一場災禍講起,半個月前,我女朋友何小雅去超市,發生了火災,很多人都被燒死,而我女朋友很幸運,躲在了一個廁所裏,成功等到了消防員到來。


    我對張大冠說:“這是好事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但我女朋友,當時可能是受到了驚嚇,從那以後,她身上就發生了一連串的怪事。”


    張大冠說:你知道,我是幹播音的,她是我的播音助手,給我弄配音,旁白女聲什麽的,但是她的聲音,最近開始變得很怪,偶爾傳來陰森的笑,特別滲人,像是老奶奶那種怪笑....一轉念看過去,她又恢複如常。


    我點點頭,說:的確很恐怖。


    “最近半夜起來,我看到她經常對著鏡子梳妝,發出男人洪亮渾厚的聲音,還在怪笑:說你必須死,你必須死。”


    張大冠說完她女朋友身上的怪事,歎了一口氣說:“我覺得,我的女朋友身體裏,有七八個人格,有男人,有女人,有鏗鏘呐喊,有小孩悲鳴慘叫.....”


    那麽離譜?


    什麽聲音都有?


    鬼上身我是信的,但是七八個鬼上身,沒見過,同上一個人的身體,是為了什麽?那些鬼又沒有病。


    我聽到這裏,有些本能的不太信,但還是不想質疑這位沉浸在悲痛中的男人,說:多重人格,去醫院看過沒有?我能介紹個心理醫生給你看看。


    “你們這些高人,也信這個?”他怔了怔,說:“其實,我本來是想讓她看心理醫生的,但是太怪了,一下子就分裂七八個人格?我不相信,我家老人說,這不是什麽人格分裂,是鬼上身了。”


    要說這兩個方麵,還挺像的,老人可不信什麽人格分裂,就認為鬼上身。


    張大冠說:“但真的特別特別的怪,我這裏有視頻,她半夜起床,對著鏡子裏發瘋,我偷偷在床上,用手機錄下來的。”


    他說完,遞給我們的手機裏有一段視頻。


    一個挺漂亮優雅的小家碧玉姑娘,坐在鏡子前,十分詭異的張嘴,喉嚨深處如水漿炸裂,同時迸發了無數聲音:


    女人慘叫聲,男人咆哮聲,小孩子哇哇大哭聲,撞倒鐵盆,摔跤奔跑,喇叭尖銳的驅散人群聲....


    場麵很騷亂,急切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處於一個巨大的嘈雜環境,裏麵出現了很慌亂恐怖的事情。


    我竟然聽著這聲音,一副活靈活現的火災事故現場,超市裏衝天燃燒的熊熊大火,瞬間開始腦補在我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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