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些匪夷所思。


    猛海芸說:“後來,我就一直盯著張媛媛,想勸她迴來,她一身魚鱗有誰要?除了我在一直深愛著她,她卻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公主,很高傲,不斷被男人騙上了床,然後被人玩膩了甩開。”


    “後來終於有一天......我忽然得到消息,她在一個渣男大老板那裏消失了,了無音訊。”


    我問怎麽迴事。


    猛海芸微微苦笑,說:“原來,她覺得自己是個美人魚,去勾搭了一間人魚大酒店的老板,被老板玩膩了之後,那老板也是一個心理變態,暗地裏害了不少人,竟然不把她一腳踢開,把張媛媛弄死,陰靈弄成了水鬼,屍體做成了幹屍做法,操控張媛媛作為小鬼,去害人。”


    她跟我說,類似天生魚鱗病的人,是比較容易被做成這種歹毒陰術的材料。


    我沉默了一下。


    這個世界上,歹毒得讓人發指的衣冠禽獸,還是十分的多。


    猛海芸吃了幾口桌上的鯉魚片,繼續說:“我愛她,我就想幫她報仇了,並且我要把她救出來,生不如死可不成.....那個酒店老板手腕很大,沒人能製裁得了他,也沒有證據,我就隻能開始我自己的複仇計劃。”


    我問什麽複仇計劃。


    要說這猛海芸,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奇女子,被辜負了,那個張媛媛那麽對她,她還要為人報仇,十分的剛烈,有主見。


    猛海芸說:“女人隻能用自己的美色去勾引了,雖然他是一個變態,但見我漂亮,根本沒有察覺我是來報仇的,還真心想娶我當老婆,和我結婚。”


    猛海芸是很漂亮,比張媛媛漂亮很多倍,在讀書的時候可是很多男人追求的校花,的確是一個大美人。


    我說你不是有恐男症嗎,怎麽能靠近男人。


    猛海芸殘忍的笑了笑,“忍著,陪他上床,那東西親眼見著,真惡心,當場就想嘔吐,但我還是忍著,特別特別的惡心,每一次完事後,都跑得廁所裏瘋狂嘔吐,瘋狂的洗幹淨,不過熬了幾個月,就領證了。”


    接下去,猛海芸的描述,十分風輕雲淡,卻又是如此讓人毛骨悚然。


    她是一個十分厲害的風水相師,用風水術搞了一個殺局神不知鬼不覺,把那變態老板弄死,就繼承了這個大酒店。


    她卻是一個偏激又極端的人,覺得自己很髒,被男人搞進身體裏,就直接把自己的子宮給挖了出來。


    我麵色一顫。


    這深度潔癖的恐男症...比想象中還要重一萬倍。


    猛海芸閃過如釋重負的神色,“說真的,挖出來後,真的輕鬆了....不然我太髒了,睡不著覺,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那惡心的男人對我幹那種事情,弄髒我的身體,肚子裏都是那惡心的玩意.....”


    她的溫柔略帶病態的淡淡微笑,很蒼白,說:“然後,我就把張媛媛救出來了.....做完這一切,這可真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她長長的歎息。


    這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複雜情緒,像是什麽可怕的事情終於熬過,苦盡甘來。


    “我等了她太久太久了,我想,這一次她吃了那麽多苦,一定會和我在一起了吧?”猛海芸苦笑說:“因為這一次,她隻能和我在一起。”


    “我把她的陰靈救了出來,又找到了她的屍骨,她不是要變成人魚嗎?我就滿足她的夢想,把她的皮縫成了一條魚尾,把她的陰靈救出來,注入其中......並且,我就把我的腿給打斷了。”


    我額頭冒汗說:你為什麽把自己的腿打斷了?


    “對,不然,怎麽成為人魚?”


    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美人魚尾巴的關節部位,說:“人的腿骨由於結構,隻能向一個方向擺動,我打斷了我的膝蓋骨,盆骨,這兩處的關節,穿上她的皮,我的魚尾才能自由方向的任意擺動。”


    她說到這裏,噗通一下跳進養龍池,那魚尾在優雅無比的水中左右擺動,像是一條活生生的靈巧美人魚。


    我心中震撼無比。


    她在遊泳池裏肆無忌憚的遊了一圈,濕漉漉的爬出泳池拿著毛巾,擦了擦曼妙嫵媚的嬌軀。


    她長長歎了一口氣,在泳池邊的假肢上放下毛巾,十分滿足的對我說:“我把我的腿打斷了,這樣我的下半身就不能控製了,我交給媛媛控製,讓她分享我的另外一半身體....這樣,不好嗎?”


    她的微笑如沐春風,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病態而扭曲的癲狂:“這樣,她就能徹底和我在一起了。”


    我看著她的魚尾,恍恍惚惚間,看到一個女人臉在上麵掙紮浮動。


    這個猛海芸,真愛著張媛媛,可惜那個薄情寡義的女人配不上那麽兇猛病嬌的猛海芸。


    她瘋狂的愛著張媛媛。


    乃至愛到病態極端的程度,甚至為了幫報仇,做出了那麽大的犧牲,救出了屍骨和陰魂後,還把自己的下半身打斷了,交給張媛媛去控製,分享她的身體,成為她的另一半。


    這是融為一體的愛。


    我被這一份扭曲的摯愛感動了,也被鬧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低聲苦澀說:“這樣,值得嗎?”


    “為什麽不值得......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


    她微微笑了笑,說:“如果你的人生沒有自己的想法,不去做自己想要的事情,那麽,你的人生將毫無意義,我挺滿意我現在的生活,這是我的選擇,是付出了很多,但和張媛媛重新走在了一起,冰釋前嫌,我們兩個人公用一具身體,我用上半身,她用下半身。”


    我沉默,她的事情讓我無言以對。


    難得碰到了一位風水相師的高人,這是一位十分高明厲害的美女同行,我一開始還琢磨著能不能拉這一位厲害高人,一起做生意,這人的厲害程度,可不比白小雪低,可誰想到....是一個病嬌!?


    我說:那這養龍池....


    “我並不是真正的魚,沒有魚的靈性,所以才把我自己養成真正的龍王爺,有什麽不對嗎?這樣,我才能和張媛媛,更好的在一起,真正的變成一條人魚,小龍女。”


    她微微一笑,說:“自己就是助運的龍鯉,我作為一名風水師,就不用替人麻煩的改風水、布局助運了,我往那一鎮,就是祥瑞!往格局裏一坐,就是一條真龍!我到誰那,誰就開運,招財進寶,富貴自來!”


    自己就是祥瑞?


    我徹底懵逼了,被徹底震撼了。


    眼前,這個人魚大酒店算是弄明白了,這個鯉魚越龍門的格局,的確是在養鯉魚精,想養出一條龍王爺,而這龍王爺....是她自己。


    怪不得她瘋狂吃這些鯉魚精,是想把自己變成井龍王,鯉魚越龍門。


    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這些鯉魚精,知道你要吃它們,而不是用他們來養出一條龍王所以有一隻叛變,跑掉了?”


    “對。”猛海芸說:“一般的鯉魚,吸男人的精氣成長,兩三歲的智商,開竅了,會說話,我就差不多開吃了,那一隻十分聰明,隱藏看自己的智慧,然後就偷偷跑掉了,是一個天大的禍患。”


    “殘忍!”小白狐咬了咬牙,用十分僵硬的語氣大聲說:“等人家有了靈性,有了自我思考的能力,你才吃掉別人,你知道多痛苦,那是智慧生物。”


    “非我族類,必有異心。”


    猛海芸麵色怪異的看著小白狐,說:“知道我臉上的這一道疤,怎麽來的嗎?被那一條反抗的鯉魚給撓的,還跑到了下水道裏,我正叫著樓裏的保安準備弄它,這東西,注定是一個禍害,吃人陽氣為生的妖物,如何能棄惡從良?同為陰人,我奉勸你一句,你養著妖崇必定害人害己,不如殺掉。”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小白狐,若有所指。


    我說:“你是風水相師,但是看動物的麵相,看不出反骨吧?”


    “妖物害人是天性,吸人陽氣是本能,不殺這些錦鯉,她們吃人陽氣也吃慣了,開了竅成精,又如何能舍棄?不殺,便是禍患,繼續想辦法吸人陽氣,到處作惡。”她十分平靜的說:“這一條狐狸,也是如此,狐媚害人,古往今來吸人陽氣,害人家破人亡,不是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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