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嶺南王。


    張爺給出了自己一個答案。


    我也覺得,這事情是不是真的在投胎,信不信得看自己,畢竟對於很多人來說,有了前世的記憶,這就是重生了。


    “我活了三世。”


    接著,張爺歎了一口氣,又端起酒杯,我也連忙端起酒杯,他卻擺了擺手,笑著說他自己喝,我再喝就醉了。


    張爺跟我說:“其實我這一世,據說在我和老婆的母親懷孕時候,也有一個遊方道士,來過我們雙方的家宅。”


    我點點頭,給你們注入記憶了。


    張爺繼續對我說:“謝必安不管是男是女,都有一種氣質,超脫一切,看破紅塵的氣質,像是活了幾千年一樣睿智滄桑,看到的第一眼,你就一定能認出它就是謝必安,那是獨一無二的氣質。”


    我心說,我隻要看氣質就一定是那個人....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奇人?


    張爺繼續說:“而謝必安的額心中央上,必有一朵小小的粉紅色梅花烙,就像是古代那種妝容,類似武媚娘那一種,它的額頭中央有一朵小桃花。”


    我沉默,心中暗暗記下。


    張爺講完這些,開始自顧自的喝著酒,大笑說:“我三生三世,兩千多年才修成正果....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負今生,又何須苦等千年來世?輾轉三世情緣?何必庸人苦自擾?”


    我們兩個說著說著,就上升到了這麽具有哲學性質的問題上。


    張爺臉喝得發紅,忽然問我說:“小遊兄弟,你可信來世?如若你死前,謝必安來到你身邊,想做你的生意,你又會如何?”


    我沉默了。


    忽然間,我表情猛然一動,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說:


    “張爺!不要問我信不信來世,如果信來生,那人生就有了後悔藥,寄望下一輩子,不能酣暢淋漓的努力活在當下,我寧願隻活一世徇爛,不負今生,也不願意想那來世......能否開出與我一模一樣的花來。”


    張爺錯愕,猛然哈哈大笑,像是被我打開心結,說:“正是如此!我習武一世,戎馬半生,一人一馬從青年戰到華發早生,換來半片疆土,迴首已然舉世皆寂,周圍早已無人在旁,榮華富貴,不知與誰共享,活得孤寂,不如死去。”


    “好!張爺說得好!張爺霸氣!這酒我敬那一句活在當下!這酒我幹了,張爺隨意!”我聽得也感慨萬千,隨即對著張爺高高舉杯,一飲而盡。


    這一杯酒下肚,喉嚨火辣辣的,書房周圍都變得異常模糊,隻有張爺哈哈大笑的身影越發清晰,我也徹底放開了,就和張爺大口喝酒,豪邁得不行。


    “蹉跎一世戎馬半生,桃花烙,莫不是起名那一首桃花庵?”


    張爺也醉得不行了。


    他忽然站起身,在書房裏大聲吟詩,然後提著毛筆,墨水灑下一朵朵墨花。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花落花開年複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好!張爺文采斐然!我敬張爺!艾瑪,沒酒了!”我晃了晃酒杯,麵紅耳赤,醉得不行了。


    “酒,咱管夠!”


    張爺腳都站不穩了,搖搖晃晃的又從後麵櫃子取來一瓶五糧液,大笑說,“你這小子,真的對我胃口!”


    越喝越起勁,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喝醉的,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床上,喝得我頭都炸了。


    我捂著腦袋,痛得不行了,爬起身坐在床邊。


    “媽的,竟然被張爺活活灌醉了,不愧是一把酒場好手,和張爺胡吹海扯了好久,染上了他江湖草莽的氣息。”


    “唉?醒了?”


    張天宇正坐在旁邊椅子上和小花姑娘聊天,看到我醒了,連忙走過來說:“小遊哥你醒了?靠!牛逼啊,我爹很久沒有和人喝得那麽痛快了,你竟然還把我爹給灌醉了.....真是神一般的人物!”


    我苦笑了一下,忍著頭痛說:“哪能我灌醉的他?張爺喝得比我都多幾倍,他開心,解開了心結,自己買醉......還有,張爺呢?”


    “我爹醉了幾個小時,就醒了,爬起來去公司那邊處理事情了,他對小遊哥你似乎特別滿意啊!還把一副墨寶給送給了你。”張天宇說著,拿出那一張桃花庵。


    這字龍飛鳳舞,霸氣浮於紙麵。


    秦朝第一任嶺南王的文墨啊.....拿出去賣,價值不可估量。也當然,嶺南王寫出後世唐伯虎的詩詞,估計要被罵贗品了。


    就和清朝齊白石畫了一個騎著電瓶車的小老頭一樣,違和感太大了。


    但這字,得好好收起來,也算是留一個紀念,準備和之前小馨的筆記,情麵臉譜放在一起。


    張天宇激動的拉著我說:“本來我爹,還對小花有些反感,現在可好了,態度天翻地覆,好得很,難不成你給我爹灌迷藥了,讓他徹底同意了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我說沒有,是張爺自己的心結解開了,覺得人生在世,活一個如意。


    接著,我就喝了旁邊準備好的幾杯醒酒湯,還是暈得厲害,讓張天宇打電話去苗倩倩那裏,讓她接人,沒有一會兒,人就來了。


    苗倩倩看著我怪笑說:“行啊,你敢和張爺喝酒,你牛逼了.....上車!”


    我也懶得理會她。


    咱中國的老慣例是在酒場上談生意,這一場酒狠狠灌下來,我估計得難受好幾天,但絕對不虧,平常有人想和張爺喝酒,那托關係排隊,都不一定有機會。


    眼下我漂漂亮亮的辦妥了張爺的生意,一場酒下來,也是得到張爺的認可了,咱以後開店,暢通無阻。


    開心,但我還是頭暈得不行了。


    在苗倩倩送我迴紋身店後,就狠狠洗了一個澡,接著又直接關下門,暈乎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才略微好那麽一些。


    我給小青兒和小狐狸弄了早餐,就騎上電瓶車,直接去陳叔那裏,既然張爺那邊搞得了,給一個答複。


    “陳叔,你要的答案,我送來了。”我走進門,和陳叔認認真真的解釋了一番。


    陳叔聽完整個人都陷入震撼中,驚聲道:“還有這等奇事?桃花烙記憶,刺青轉輪迴?這世間,竟然有這等陰人,在做著驚天動地的異事,隻怕曆史上流傳的投胎轉世,都是那謝必安搞的鬼。”


    我點點頭,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從來不認為我家這一脈刺青師很厲害,奇人異士太多,你永遠不知道在浩瀚曆史大潮下,隱藏著何方高人。


    我說:“陳叔,這事情,你別外傳......還有眼前這一單生意我拿了五十萬,是我們兩個人共同合作的,你付出比較大,你拿大頭,拿四十五萬養養身體。”


    陳叔連忙拒絕,卻執拗不過我,他扔了十幾年的壽命,四十五萬我還覺得虧了,五十萬想全部給他,不過陳叔好麵子,我還是拿了五萬。


    這個時候,陳叔對我說:“我這一輩子,願望是實現了,接觸了真正的陰行圈子,還聽到了那麽驚天動地的陰行秘聞,再沒有任何的牽掛。”


    我點頭,心裏也被震撼著,這世界竟然真有謝必安。


    陳叔長長歎氣,忽然渾身一震,苦澀無比的對我說:“小遊哥兒,你說,我晚年將死的時候,謝必安會來做我的投胎生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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