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現在就來。


    放下了程燁寇的事情,我就坐在紋身店裏,開始琢磨起張爺的投胎轉世,那幅圖才是最詭異的。


    我想到這裏,到門口騎上電瓶車,去陳叔那裏走了一趟。


    來到店裏,陳叔正在用砂紙打磨飾品,見我一進來,就愁眉苦臉的對我說:“你那烙鐵,我打了,但是不如人意。”


    我吃驚的說:陳叔的手藝你絕對沒差啊。


    “不是手藝....是神韻,神髓!”陳叔連連搖頭,他拿出那副我拍照留下的桃花烙圖,還有自己打出來的一副烙鐵,遞給我看。


    我一看,才覺得不對。


    以陳叔的手藝肯定沒得說,圖案肯定一模一樣,但就感覺不對勁,缺了一種味道,就和傳世名畫,和仿照的那些畫一樣,缺了一種難以言明的韻味,缺了靈魂。


    “你把圖留在我這裏,我就打了很多副鐵烙,都不行。”


    陳叔麵色凝重,說:“這幅圖,不是我這個普通鐵匠能打的,是那種會陰術的鐵匠世家打的,就和你們程家刺繡一樣.....就像一般人仿你們的刺繡,也仿不出你們刺青裏的那種神韻,因為你們的圖裏有靈魂。”


    他的話,我有些明白了。


    陳叔說:“我祖上也不過是給軍隊打製式兵器的世家,不像是那種著名鑄劍師,沒有真正祖傳手藝,那類人,打的鐵裏麵有靈,揮舞的打鐵大錘,能打進陰靈,是非常神秘的東西,用你們的話來說是陰器,畢竟很多古代,那些所謂的法器,都是用鐵鍛造的。”


    我知道,不僅僅我們刺青有類似的陰術傳承,鐵匠也有類似世家流傳下的陰術,聽說過很多:用人骨燒成碳灰,用血淬劍,類似歐冶子,乃至那些傳說中的以身跳進火爐祭劍,太多太多了......


    我心裏就知道不簡單。


    這幅桃花烙圖,覺得牽扯得很深遠的神秘曆史,能讓人轉世....到底是什麽原理我不知道,但絕對是驚天動地的恐怖陰術。


    自稱是秦朝轉世來的張爺,他身上的胎記涉及的秘密太大,太驚人了。


    這幅桃花烙的刺青紋身圖,如果我能破解,掌握這幅圖,能讓人轉世?為我們祖傳的鬼刺圖集裏,添加一副最恐怖的陰圖?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其中代表意義太多,甚至真的牽扯出長生不老的秘密,當然....是不是真長生,還是類似濕婆術那種長夢,很難說,有待考證。


    但是古人的事情,誰能說清楚呢?


    我說:“陳叔你是說,我要打好眼前這幅桃花烙,你是做不到的,就必須要找有類似陰行裏頭,這類手藝的鐵匠咯?”


    “對對,和你一樣有祖傳的。”陳叔滿是遺憾,苦澀說:“哎,這就是天差地別了,我們這類手藝人,一輩子沒有機會,追求不到更高的手藝和秘術,接觸不到那神秘門檻,摸不進那個神秘世界。”


    我點頭。


    陳叔和趙半仙是一類人,三教九流,古代各種職業,都有類似的陰術傳承。


    就像是那種沒有傳承的普通刺青師,就會紋大路上普遍的正圖刺青,和我這種有傳承鬼刺圖的差別。


    但是那種人,太難找了,就算是找到那方麵的傳人,也不知道還流傳不流傳得下來。


    我想了想,拿出那副之前銀玫那裏繳來的鐵烙,說:“陳叔,你看看這幅鐵烙,有什麽問題嗎。”


    “這....這!!”陳叔瞳孔放大,激動萬分的說:“這幅鐵烙有靈,這幅鬼臉很有神韻,栩栩如生,絕對是用陰術鍛造的,你從哪裏來的,到底是什麽手法打的?”


    我心裏了然。


    銀玫的那個陰齒女巫,印第安巫術,也果然不簡單,相當於我們刺青改版陰術,在那裏烙一個人臉刺青,鑲上牙齒,相當於會動牙齒的紋身刺青,這個印第安巫術果然不簡單,她的鐵烙也有特質的陰術手法。


    我說:“那陳叔,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幅鐵烙,融掉圖案,改成桃花烙這幅圖。”


    “可以的,我試一試,這鐵裏有靈,鬼氣森森的。”陳叔興奮,如情人般溫柔撫摸著上麵冰冷的鐵器,說:“隻是不是原來配套的陰術,即使改成桃花是有效果,估計也不到原來桃花烙的一部分.....真的要改,重鑄嗎?”


    我點頭,說改!


    這幅陰器鐵烙是寶貝,但我要來沒用,難不成真給苗倩倩閹了,讓她變成陰齒女巫?或者讓別人練這種陰術?


    這種害人的東西留著沒用,不如改成桃花烙,其實,我覺得蠻巧的,要不是銀玫那裏一趟,我真的對研究這幅恐怖的桃花烙,毫無進展了。


    陳叔激動萬分,“那等我好消息,這是個寶貝啊,我爺爺父親,臨死前躺在床上,一輩子的願望就是接觸這種門檻,咱們鐵匠的最高技藝,能親手觸摸....改造,如果能從其中摸索出技藝.....聞道者朝生夕死....死而無憾!!”


    我說:陳叔你悠著點,別為了打這幅圖,追求崇高的理想,跳火爐把自己給燒了,現代社會,不值得。


    我把烙鐵放下,我就迴到紋身店裏等著他的好消息了。


    第二天的時候,我像是平常一樣去給小青兒買早餐,和她蹲在桌上吃著,這小姑娘乖巧得緊,越看越喜歡。


    我吃著包子,問她說:“小青,要不我給你請一個家教吧?”


    “家教,那是什麽?”小青好奇的問。


    我解釋了一下。


    小青摸了摸腦袋,說:不用啊,我覺得很容易懂,給我看的那些書,我看懂了,那什麽小學,初中什麽的。


    “你看懂了?”我吃驚的問。


    小青點點頭。


    感情小青兒還是一個神童,其實我有些猜測,她吃鬼吃陰靈,吃了一村的人,靈魂無比的強大,靈魂強了,用我們的話來說就是開慧,變聰明。


    這樣一來,我反倒不用擔心太多。


    這時,小青抱著小白狐吃完了包子,說:“哥哥,那副人皮衣我縫好了,就差最後一副圖。”


    她說著,拿出一件精致衣服出來。


    其實說是衣服,反而像是小長袍,沒有袖子,像是一條長布折疊起來,因為本身是兩幅完整的刺青圖縫在一起,中間腦袋穿進去,像她們滿族的祭祀旗袍款式,中間開叉,精致萬分,波瀾彩色,一隻斑斕猛虎,一隻神獸伯奇,在上麵張牙舞爪,很漂亮的小旗袍。


    “我穿給你看。”小青開始脫衣服。


    我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指著廁所說:“進裏麵,再換衣服,這裏不是大山裏,你要養成習慣,以後不要給別人,特別是男生看你的身體,這個世界有些怪叔叔,就喜歡你這種小丫頭。”


    “哦哦。”她偏著腦袋楞了一下,可愛的點了點頭,蹦蹦跳跳的跑進廁所換衣服了。


    一眨眼又跑了出來,缺一大塊旗袍蓋住大腿的正方形布,在那裏缺一副鍾馗踢鬥圖,那副鍾馗圖在白小雪那裏鎮壓著陳蕾,到時候過去縫上最後一塊就好。


    “這幅旗袍刺青衣,是很厲害的陰器。”小青兒偏著腦袋,說出了一個比較乏力的詞匯。


    我點點頭,那三幅人皮刺青圖,都是我之前借生意慢慢積累的,從客人的屍體上扒下來的......


    效果自然不說,到時候,再把陳蕾那驚天動地的陰靈收進圖裏,想一想就可怕。


    我敲定了主意,說:“今晚就過去,是該把白小雪救出來了!”


    下午的時候準備關門整理東西,整理救白小雪的事宜,沒想到,程燁寇竟然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店裏,手裏提著一個小包裹,輕輕放在收銀台上,低聲說:“區婦幼那邊,恰巧剛剛有孕婦生了一對雙胞胎死胎,程先生....你看看,可以給我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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