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了一下。


    竟然在問銀玫的降頭術,他是誰?那個降頭師?


    我沉吟了一下,直截了當的問他:“請問你是誰?”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對麵的聲音傳來渾厚的道歉聲,“我是外科醫學教授,我姓程,叫程燁寇,我們同姓。之前,我在醫科大的外科室裏,接待了那位銀玫女士來看病,視頻裏那顆會飛的人頭.....當時我嚇了一跳!才讓她過來找你的。”


    我愣了一下神。


    之前銀玫說過,她是去醫院看醫生,才知道被下降頭術,那個醫生介紹過來找我,我本以為是她的謊言,誰知道竟然是真的。


    我就說我店那麽小,銀玫是怎麽知道我這裏的?原來是這位醫生介紹的,但是,這位醫生又是怎麽知道我這裏?


    “啊!我聽許桃夭醫生說過你,所以當時碰到銀玫女士,才想到這點,讓她過來找您的,聽說能解決這類的事情,之前那位銀玫的降頭術.....解決了嗎?”


    這就是客人多了有人脈的好處。


    關係網鋪開了,自然會形成口口相傳的口碑,隻是這間接介紹過來的這個客人,她有點恐怖....


    我點點說:“她的降頭術是解決了,但是她本人出了一點意外。”


    對麵驚魂未定的說:“哦哦,那就好,我看到視頻裏那個飛舞的腦袋真是嚇壞了,原來,古人真的有這類奇奇怪怪的邪術,這類東西竟然是真的!太神奇了!對了.....您會降頭術嗎?”


    我愣愣,說:程燁寇醫生,您也要解降頭?


    “不不,我是想下一個降頭術。”程燁寇說:“就是,那種紮小人,一用針紮,就會痛的那種。”


    我愣愣,人都說醫者父母心,但這個醫生歹毒....他想請降頭師害人?


    別說我不會害人的術,不是那個昨晚神秘的降頭師,就算是會降頭術,這害人的事情我也不幫忙,缺德。


    於是,我委婉拒絕的說:“那個不好意思,我這裏隻能幫人解降頭,在下本是不會那種害人邪術,還請另請高明。”


    程燁寇說:真的不能做嗎,那個....我不是對什麽人有仇,想請一個降頭師害人,這降頭術....是給我自己下的,我想給自己下一個紮小人的降頭術。


    給自己下?


    我有那麽一瞬間的懵逼。


    這個醫生,和許桃夭認識....難不成,也是一個變態?物以類聚,喜歡作死,給自己找刺激,請降頭師給自己下降頭?


    經過了許桃灼的吊眼女,我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葩。


    程燁寇焦急的說:“不是的,程先生,你聽我說,事出有因.....算了,程先生請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能預約一下嗎...”


    我點點頭。


    我什麽時候都有時間,我又不是他那種醫科大附屬醫院的教授,掛號都要幾百塊錢,還要排隊好幾天,才能看病的那種大忙人。


    他點點頭,立刻就說現在過來。


    其實我挺好奇的....要給自己下降頭術的醫學教授?


    現在算一算,我發現真是有緣。


    心理醫生,眼科醫生,眼前又來一個醫生,眼前這個還是一個教授級別的,估計地位威望不低.....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在收銀台上掛斷電話,看向店裏頭吃飽喝足的小青,說:“小青兒吃飽沒有?昨晚你立大功了,還想吃什麽,要什麽,也和我說!”


    小青抱著狐狸沉默了一下,搖頭說:“小青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我感歎真是一個沒有要求的孩子,挺孤單的,我就想:什麽時候給請個家教吧,小青九歲多,快十歲了,同齡的孩子都快上初一了,她是不能去學校,但沒有文化,不學字看書在這個社會沒法辦。


    “那幅人皮衣服我快縫好了,大概明天。”小青又說。


    我點點頭,還剩下三天,時間完全趕得上,這個時候趙半仙慢慢悠悠的走進來上班,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降頭師的事情解決了?”


    我把事情和他說了一下。


    “原來我吃的那個壯陽酒是人鞭泡的?怪不得那麽強勁。”趙半仙撫摸白胡須,悠然自得。


    我覺得趙半仙那麽慫,聽到真相應該會嚇瘋了,誰知道那麽淡定,好奇的看他:“你竟然不怕?”


    趙半仙搖頭說:“有什麽好怕的,人鞭泡酒壯陽,自古就有,吃紫河車,和童子尿延壽,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看個人接受不接受得了,隻是那個割禮....唉!”


    趙半仙反而對這裏歎息。


    他聽完我說的事情,覺得銀玫的人生十分可悲,可憐又可恨,那種割禮簡直歹毒,專門針對殘害女性,用來愉悅男性。


    趙半仙說:“割禮,你剛剛進陰行圈子,沒有對這方麵了解也是正常,我們陰行裏的人都知道這種術,大家都默不作聲,畢竟這是流傳範圍最廣,波及最大的陰術了,現在每天,仍舊有6000多名女童被執行割禮。”


    我點點頭,這個數字觸目驚心,說:還是我們中國好,比較平等,不會從小就對女性那麽殘忍。


    趙半仙嗬嗬一笑,說:“你以為我們古代就沒有類似的邪術?我們古代同樣普及,每個女童也在四五歲的時候,也要舉行類似的女性儀式,被類似陰術殘害,直到成立新中國,才徹底廢除。”


    我說我們中國,也廣泛流行類似割禮,那麽殘忍惡毒的陰術?


    趙半仙搖頭,說:“當然,我們是文明古國,五千年璀璨文化源遠流長,類似迫害女人的術更加委婉人道一些,裹小腳,你知道嗎?一般四到五歲就要求纏足。”


    我不解,中國古代女人以小腳為美,三寸金蓮,隻是被裹了小腳,又怎麽會和割禮一樣?


    “年輕人啊,不懂老一輩的事情,不過也是理所當然,你們沒有經曆過那個時代,你們年輕人應該慶幸。”


    趙半仙像是老學究一樣歎氣,拍了拍我的肩膀,感慨萬千的說:“男人喜歡小足,隻是一種說辭,真正戀足控的有多少個?把玩小腳固然爽,但還有更爽的事情。纏足後,腳就畸形了,巴掌大的小腳,不能快跑,和割禮一樣,行走困難,卷著腳,並攏小步,蹭蹭蹭的走,古代號稱蓮步,走來也很吃力,也會收縮鍛煉那周圍的肌肉,使得會和少女一樣緊窄。”


    “這效果,和割禮本質的效果是一樣的,是取悅男人,隻是咱們的老祖宗,比那些不開化的蠻子厲害,有更簡單的方法,不用閹割掉血的方式,滿足自己的欲望....現在,你懂了嗎?”


    我點點頭,歎一口氣。


    趙半仙感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還太年輕了,等在這行幹久了,你就會習慣的。”


    “古代奇奇怪怪的術都有,封建時代女人的地位非常低下,纏足是取悅男人,不過我們這裏已經廢除了,但那邊更加殘忍的割禮沒有廢除,你也不要老是糾結這些事情,我們做我們的生意,賺錢就好。”


    我點頭,覺得拉趙半仙入夥沒虧。


    他人雖然慫,但懂的還真多,人也活得很透徹,很清醒,看懂很多的道理,他在街頭擺攤算命,看風水二十多年,各色人物都見過,知識閱曆豐富得嚇人。


    我們兩個人正說著,一個儒雅睿智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說:“纏足,是古代陋習,是一種殘疾,腳隻能內八字走路,的確會對那裏進行緊縮鍛煉.....這方麵,我與幾位醫學教授進行過考證,確有其事,和割禮一樣,纏過足和沒有纏過足的女人,帶給男人的體驗天差地別,所以古代那些纏足的大家閨秀,才那麽多文人雅士熱衷追捧。”


    我心裏一驚,笑著迎了上去:您是程教授?想不到您對這方麵有醫學研究?


    “對對,是我,我在醫科大學擔任名譽教授,我有自己的實驗室,也有自己的研究生助理,對這方麵研究過。”中年男人親切的走了上來,和我握了握手。


    我聽完一驚,這可是醫學大佬啊。


    可是這種人怎麽會找我下降頭術....並且還是想給自己下降頭?


    他的氣質儒雅,滿是學者風骨,我不相信他是那種作死,想體驗新奇的人。


    程燁寇凝重的對我說:“不瞞您說,我想給自己做一個降頭術,是經過我深思熟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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