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胎動,我寶寶又在踢我了。”肖柔摸了摸大肚子,輕輕柔柔的說。


    “啊!救命!”


    “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看向她的肚子上推著肚皮的小獸爪子在瘋狂掙,求救。


    她肚子裏麵有人?


    這畫麵讓我看著感覺賊驚悚。


    我咕嚕一口咽下唾沫,緩了一下說,“那個肖柔,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什麽怪事兒了,或者是惹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你能看出來?”肖柔狐疑的說。


    我心說能看不出來嗎。


    你這一身的抓痕,還有肚子上竟然浮動著一個會動的小獸爪子,這肚子裏懷的不是人,估計是個鬼胎,還在叫,求饒,沒見過這麽滲人的。


    肖柔是我發小,老同學,可不是趙小柳那吃裏扒外的白眼狼,關係賊好,我想了想,說,“肖柔,我給人刺青,遇到怪事,我也不太熟,但多少能看出一些門道,你給我說一說,我搞不好就給你解決了。”


    肖柔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卻十分輕鬆的微笑說,“原來你還真有些本事啊,我還以為你打的廣告是在吹牛,什麽助運勢,保平安什麽的,但這事情也不用你管,我也不能和你說,誰都不能說,因為我已經找高人給解決了。”


    我問:“高人?誰啊?”


    肖柔眼睛眯著月牙灣,“對,就是高人,怎麽,你想找啊?那人在城北老區那塊兒,302路終點站下車,往前走有一個小區,門口就擺著個算命攤子,要是人不在,在那一塊問趙半仙,那地頭基本都知道。”


    我想了想,點頭。


    那人估計是一個同行了,都是陰行裏頭的,隻是我剛剛入陰行,沒人帶,這方麵也不太懂,自己摸索。


    肖柔露出乖兒媳的樣子,把衣服穿上,在椅子上換了一個坐姿,和我拉起家常:


    “我本來呢,是不信這個的,但那高人是我公婆給介紹的,她迷信,也疼我,特別信這方麵的東西,結果一去,還真有些用,並且和你實話實說了吧,這紋狗,也是我公婆讓我過來紋的,說能克那邪乎的東西,我不太信這個,但為了讓她安心,我就來紋了,順帶照著毛毛給紋了。”


    肖柔就說這紋身給紋完了,她也該迴去了,我沒有多留她,給按正常價錢打了個六折,收了四百塊,她就走了。


    臨走前,我和她說要是發生了什麽怪事,可以打電話,或許能幫上個忙。


    但事情真的那麽簡單嗎?


    這個世界上真有從小到大那麽完美的人嗎?


    我以前不知道這事到底有多複雜,肖柔到底對我隱瞞著什麽可怕的東西,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往往很殘忍。


    下麵我要說的,是我入行做刺青師後的第二單陰圖生意。


    這是吃人盛哥的下一個故事:心懷鬼胎,其實當時,我沒有想到事情來得那麽突然,但它的確發生了,讓我毛骨悚然,至今輾轉難眠,這一切的一切,也是我當刺青師的職業生涯中...真正恐怖的開端。


    ......


    送走肖柔的第二天,苗倩倩沒課,這小妮子又去把她的十元店開了門,也不守著店,來我隔壁這邊,站在紋身店門口和我聊天打屁。


    經過了趙小柳那事,她嚐到了甜頭。


    但她賊精,自己也不打算紋,覺得這東西邪乎,滲人,就想用來賺錢,還美曰大學生創業。


    這會兒,她笑嘻嘻的說,“這門手藝,絕對有大賺頭,但是我那邊拉不到人了,人人都以為我在害人,把趙小柳坑死了,給我爹打敗競爭對手,我這話一出口,全部都嚇跑了,對了,你還能拉來一些朋友不?”


    我順著她的話頭說,沒有,我這邊同學群裏都炸了,罵我騙子,也就早上來了一個混得特別好的老同學。


    “那不是沒客人了?”


    苗倩倩站起身,蹲在紋身店門口拖著小下巴,愁眉不展,忽然一拍黑絲美腿,說,“那我們發傳單去,貼小廣告去,你等著!”


    這姑娘,還真想著和我五五分呢。


    要說苗倩倩,還真是一個厲害人物,臉皮厚得沒邊的那種,就這樣,她自己開著一輛六十多萬的奔馳,興致勃勃,滿電線杆去沒臉沒皮的貼廣告,還貼到了女廁所去:


    “傳統刺青,紋祈福,保平安,助運勢。”


    我們這市裏,也多少算個五六線的小旅遊城市,注意城市清潔麵貌,一般來說,粘在街道電線杆上的小廣告,隔天就給清潔工給清了。但苗倩倩不同,什麽包小姐,辦證的都給清了,就留她獨一份小名片像是牛皮癬一樣,賴著不走,天天都去貼,還開著豪車,和清潔工阿姨打遊擊。


    我也是對她服了氣,但效果末微。


    可這一會兒,苗倩倩又有了主意,說,“貼廣告,是廣撒網,效果是慢慢出來的,別急!有手藝還怕沒飯吃?我還有後招!咱混陰行的,都得有人脈,脈絡廣,口口相傳,客人才能源源不斷,你之前不是說城北老區有個趙半仙嗎?信算術的人,都信刺青,我們去找同行聯絡,勻幾個客人來!”


    我說,這樣不好吧,人家不得一腳踹飛我們?


    苗倩倩卻白了我一眼,脆生生的說,“這做人啊,就得沒臉沒皮!到了社會上,你拉不下臉皮子,不會死皮賴臉...就沒生意!就賺不了大錢兒!”


    她到門口啟動奔馳,說讓我上車。


    講真,論生意頭腦還真比不過她,並且我對那位同行也有些好奇,十幾分鍾後開到了那小區裏。


    還真有一個攤子擺在小區門口。


    就在門外亭邊上,大榕樹下幾個老人拿著牌簽打牌,不遠處有個掛著一張“測兇吉,算命數”的牌子,果然是同行,一個儒雅中年人穿著洗得泛白的灰袍,端坐在攤子上,看起來真是有模有樣的高人。


    我們把奔馳停在榕樹下的攤位前,下車。


    那趙半仙看了我們一眼,抖了抖桌上的卦數,平靜的道,“兩位客人,是要測字,還是要算兇吉?”


    說到這,他又特異的平靜看了我一眼,“這位小兄弟,是個行裏人啊,你不幹淨的東西接觸得多,身上陰氣重,手藝卻不差。”


    我心裏一驚,說這都能看出來,還真有些本事。


    我想了想,說,“我聽一個老同學說過你,我就特異過來看看。”


    “老同學?”


    “就是肖柔,身上有獸爪的那個女人。”


    “肖柔?”趙半仙先是一愣,然後緩緩在攤位站起身,猛然一擼袖子,扭頭拔腿就跑!


    跑、跑了?


    我瞬間就傻眼了。


    苗倩倩最先反應過來,哇哇大叫,“這狗比的,他有貓膩!連攤子都不要了,一說是肖柔就跑,和碰到了城管一樣......你快追他!!”


    我反應過來,拔腿就追。


    這老家夥利索得很,典型的老油子,我一個年輕小夥追了幾條街才把他抓到,結果一把他撲倒,他立刻扯著嗓子大聲求饒道,“肖柔那姑娘,真不關我事,不是我害她的...求求你們放過我!”


    我頓時,眼睛眯了起來。


    這以為我是來給肖柔算賬的,這一下我哪裏還不明白,這事情,有些不簡單,事情出在這位趙半仙身上。


    我把他抓迴攤位上。


    苗倩倩一拍攤上的木桌,桌上的簽子、八卦盤打翻了一地,她嗬嗬冷笑道:“老騙子,你這跑路的本事真是輕車熟路,估計平常沒少跑路吧?”


    趙半仙擦了擦汗,看著刁蠻的苗倩倩像是看到了惡魔,瞬間慫了。


    “兩位祖宗,這路邊擺攤,城管來了可不得跑嗎?再加上偶爾....也有些那麽一點點家屬來找事,但肖柔那事情,真不怨我,我做事有良心,她那事我真解決不了,才給糊弄過去的,你們也別找我麻煩。”


    在我們的敲打下,趙半仙流著淚說起了這件事。


    原來,趙半仙不是真有大本事的,自學成才,這麽多年來也就摸到一些皮毛,但人機靈,連忽悠帶騙,一些小事情也能解決。


    並且他也會看些麵相,一張嘴吹得上天,不然,也不會在這片地頭混出名聲,也是因為這事,肖柔奶奶聽了附近廣場一起玩廣場舞的老姐們介紹,才找上門。


    但是,肖柔那事情不同,怪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按照趙半仙的話來說,肖柔是富貴相,但命裏有缺,絕子,也就是說,她是那種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的那種女人,但她懷孕了......這事情就是怪事,她是不會懷孕的麵相,而那嬰兒不是正常懷上的,甚至不是人,是鬼胎。


    鬼胎?


    我想起了那肚子裏掙紮的獸爪,還在慘叫,求饒,我覺得倍感陰森,鬼才知道那肚子裏懷的是什麽玩意兒。


    當時,趙半仙接了這活兒,他也覺得奇怪,就問肖柔,畢竟詢問個病都得問病情吧?但肖柔卻打死都不說,這不說來曆怎麽解決?他本事小,但也有職業操守,自己偷偷跑去肖柔住著的小區,自己調查了一番。


    結果這一調查,可不得了。


    小區裏的門衛說,肖柔那戶人家有錢,住小洋樓,養狗,養了五六隻。


    特別愛狗,但最近卻怪事連篇,他們家裏整天傳來狗的淒厲慘叫,滲人,半夜還看到偷偷運走狗屍,拖著一地的腥臭狗血,這些天死了好幾天狗,估計一家子,都是喜歡虐狗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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